宝贝，说谁是处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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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亲密姿势让洛云帆整个身子几乎都和虞向海紧紧贴在了一起，他虽看不到对方，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脸应该就在距离自己方寸之遥的地方。 同时毫无保留传递过来的，还有那一丝令他莫名感到十分心安的气味—— 洛云帆自醒来之后发现了。 这个男人衣服上有种很好闻的气味，和寻常的香水味道很不一样，也不是烟草，应当是——某种极其少见的香料，仿佛从罕无人烟的雪原丛林里取出来的果木和松叶，混合着积雪和青草的残留，被放到壁炉中循序渐进地烘烤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没有落雪融化后的冰冷和潮湿，而是无限舒适，干燥，和温暖的感觉，既静谧又安宁，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雪原上方广袤无垠的星空。 是属于安全的味道。 令人难免不会想到一只又冷又饿的山猫好不容易才在大雪天里找到一处可以歇脚的隐秘洞xue，那里面居然铺满了厚厚一摞柔软干燥的枯枝和草堆，是所有猫科动物最心驰神往的庇护所。 在这个不会被天敌追赶、也不必再担惊受怕的安静夜晚，他终于可以毫无芥蒂地陷进这团软绵绵暖烘烘的干草中去，放松地、稳当地睡上一个好觉。 洛云帆就是靠着这股叫人心安的气味来辨认，走门来的人是不是这个男人。 “不会的。”认真思考了足足半分钟过后，大明星毫不避讳地仰起脸来。 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怕这个男人。即使看不见，也仍旧可以捕捉到那气流吹拂过来的方向，没有任何恶意。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也不会害我。” 或许是因为男人不打招呼就贴上来的举动令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洛云帆的眼睛游走了好几圈都没敢直视前方，久卧在床略显些病态苍白的肤色也因而染上了一层分外明显的薄红。 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端正矜持的模样多了些微妙的媚意，仿佛正在勾引谁似的。 甚至这种勾引，还是无意识的。 虞向海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描摹着这张无时无刻不令他心悸的面庞，唇边的笑意愈加温柔：“这么肯定？” “是的。”洛云帆颇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漂亮的眉眼并未因为无法视物而折损半分华光，反倒由于找不准焦距，比往日间镜头前那神采盎然自信非凡的模样多了几分惹人疼爱的乖巧和天真。 他想了一下，才用很真诚的口吻继续说道：“昨天晚上，你一定在我房间里守了一整夜吧。我刚想问你几个问题的时候，就感觉到你忽然握着我的手，很小心地亲了几下……” “我猜你当时应该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吧？其实并没有。”洛云帆说到这里的时候唇角弯弯，看上去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所以，我说你一定不是坏人。至少，你不会害我。” “……” “你的手表一摸就很贵，身上的大衣也不像是普通橱窗能买到的牌子……消费级别在这种档次的人，完全没必要去骗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谋财害命。除非——”大明星滔滔不绝地分析着，说到最后，他的眼角眉梢居然都还透出些明晃晃的得意：“除非你贪图美色，那就另当别论。” “哦？”虞向海哪里见过他这个俏皮又絮絮叨叨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看来洛洛很确定，自己是美人？” “那当然。”洛云帆言之凿凿道：“我昨天刚醒过来就摸过好几次——万里挑一的骨相和五官。所以，这是最合情合理的一种版本。” “哈哈……宝贝，哪有自己夸自己是美人的。” 虞向海被他哪怕是失忆了也仍旧表里如一的自恋给逗笑了。这不禁让他回想起了曾经在别馆里大明星那套清纯而不做作的花瓶论调。 那应该是洛云帆被吐槽了数十年如一日花瓶过后的自嘲—— 但，如今想来，也不是全无道理。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有底气说自己是花瓶的。 只不过以前他自恋的时候好歹还算收敛，现在一朝失去记忆，简直恨不得堂堂正正地指着自己说一句普天之下我最美丽。 虞先生笑得越发宠溺，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大明星此时每一丝表情的细微变化。 “为什么不可以？”洛云帆不服气了，索性反握住男人的手一拽，就要往自己的脸上伸，试图反驳：“你不信自己摸摸，我才没有夸大其词呢。” 虞先生没有乖乖任他摆弄，反而是一把握住那只撩得他心痒极了的手，按在洛云帆的脸旁边，不由分说地直接低下头去，用力吻住了那双柔得不像话的嘴唇—— “唔、嗯……？！” 毫无准备就被人突然地亲了上来，洛云帆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想往后躲避，却被男人一只大手按得牢牢的，毫不含糊从外到里亲了个够本。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 就连虞向海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他的思绪中有那么一瞬间是全然空白的，然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动作已经领先于意识，情难自禁地加重了这个吻—— 这双视觉上无比诱人的唇瓣尝起来果然比看上去来得更美好，更柔软，在无数次被他强行打开身体逼至极限的时候，总会不情不愿地死死咬住，闭得很紧，连一条缝都不舍得给他留。 总要被他施加更多粗暴、也更为极致的蹂躏过后，才会勉勉强强地发出些零星难辨又支离破碎的哭腔。 这是令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双唇。令人很难不去想象，造物主当初是如何聚精会神地拿着画笔，一寸寸地在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上精心描摹和雕琢—— 优美到极点的唇形，每一寸线条的起伏和弧度都勾勒得刚刚好，形状不厚不薄，多一分嫌硬气，少一分又艳俗，颜色更是生得浅淡干净，莹润而有光泽，衬着饱满圆润的唇珠，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樱桃挂在晨雾之中，果皮外沾了滴欲坠不坠的露水，让人光是看着就食指大动，很难不想凑上去，含着那滴露珠尽情地吮吸，挑开吹弹可破的一层薄薄果皮，把里面的汁水全部吮得一干二净。 明明那么纯净无暇的气质，却莫名透着股颓靡的色情感，轻而易举就能拨动看客的心弦，搅得人心神不宁，闭上眼睛梦里都还是这双唇，良久无法忘怀。 洛云帆这双嘴唇，就是又纯又欲的教科书级诠释了——这是当初X论坛关于娱乐圈男明星十佳最性感嘴唇中，最精髓的一种论调。 且纯的时候纯到巅峰，欲的时候又能欲到极致……若再叠加上一层妙语连珠在任何场合都可以靠着一张会说话的嘴化险为夷的高情商谈吐属性，简直让他原本就无可比拟的气质彰显得更加性感了。 难怪可以靠着一己之力甩开其余剩下九个人好几个数量级的票选。 圈子里从来就不缺青春美好的rou体，可真正聪明又有学识有涵养的，还真是找不出几个来。 好看的皮囊是老天赐下的，有趣的灵魂才是后天修炼的。 而洛云帆不但两个都不缺，还都同时登峰造极。 这么极品的大美人，多少人只能眼巴巴地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偷偷觊觎，而虞向海居然在拥有了整整四个月之后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之前，并没有亲过他。 一次都没有过。 所以不怪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虞先生会吻到忘乎所以，吻到情难自拔——这双唇，连同这个人，当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巫蛊之术，叫人甫一尝到就立马成了瘾，恨不得把它亲得高高肿起，彻底揉碎了之后全部吃进去……根本就不可能浅尝辄止。 只要一旦碰过，怕是此生再难戒除。 虞向海甚至都有些没来由的后悔——这么好亲的嘴唇，之前几乎是每一天都在他眼睛底下被过于粗暴的动作折腾到连一丝像模像样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所以，他早干嘛去了？ …… “唔、不要……呜、你快、快停下——”身下的人显然被他毫无章法地攻势给咬疼了，不得不用了些力气挣扎起来，“好疼！你……你弄疼我了！不会亲就别亲！” 洛云帆竟然闹起来了。 他看上去明显气呼呼的，像是被突然一把逆着方向给揉乱了毛而弓起腰大发脾气的猫咪。 “……哪有人接吻是像这样的！难道你属狗的吗，都差点给我咬破了。” 因为过度缺氧而喘不上气，洛云帆的整张脸都憋红了，他很不开心地一把挥开压在自己身上还要企图继续啃他嘴唇的男人，毫不留情地阻止了对方没完没了狼性大发。 “对不起啊宝贝，都怪我太用力了。”虞向海这才回过神来，忙安抚着揉了揉他的脸蛋。 “……”洛云帆有点郁闷地抿了下嘴唇，不出意外地发现那里果然肿了起来，稍微碰一碰就会扯出轻微的刺痛感。 虞向海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一些。 他仿佛好不容易才从温柔乡里清醒过来似的，舔了舔唇角，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吻中回味无穷，“洛洛以前，明明最喜欢我用粗暴一点的方式了。” “你胡说。” 洛云帆凶巴巴地斥责他，脸上的恼羞成怒容不得半分虚假：“明明就是你把我弄疼了，还强词夺理。” 大明星气起来的时候脸色比起害羞时红晕更甚，眸光也更有神。 虞向海一直都知道洛云帆长得好看，也曾无数次在常人难以想象的距离之下，品味这双眸子对他躲躲闪闪，却又总是仓惶不及，被水汽一点一点地浸透，变得越来越凌乱。 可他却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 洛云帆确实是在闹情绪，他眼尾挑起来的弧度从未如此刻这样鲜活而生动，衬着漆黑的眼珠如藏星韵，好像囊括了人世间可以想象到的一切七情六欲。 这双眼睛似乎极少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无论注视着谁的时候好像都是如出一辙的温和，无论是身为公众人物的职业素养所需，还是积年累月在应对媒体里时言谈举止都丝毫不漏破绽的习惯所致，洛云帆一直表现得过分完美，完美到让企图针对他的人甚至都挑不出任何把柄。 这副完美无缺的微笑像一把没有棱角的武器，这么多年来，用作防身，极其称手，让他可以在如履薄冰的娱乐圈应对自如，久而久之，也自然而然地就摒除了一切可能会影响到事业的负面情绪。 毕竟，对于公众人物来说，情绪化往往才是拖后腿的最大累赘。 可恰恰就是这些情绪—— 生气也好，任性也罢，是这些最是鲜活也最是明快的情绪，让他的身影终究还是从遥不可及的神坛降临到了凡间，在拨云见雾的晨曦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立体，变得从未如此刻这样触手可及，这样有血有rou。 虞向海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过来。 他发现，他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了解洛云帆。 “……” 像这样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的大明星，就算出现在他的梦里，都没有办法仅凭想象还原到如此真实，又如此迷人。 要不是顾虑到人还在病房里躺着，虞先生真是恨不得立马把人压着疼爱个够。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洛云帆就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抬起头，低低地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又确信地点点头：“果真是一点也不会接吻。看来如你刚才所言，的确是我先追你的。很好，你没对我说谎。” “……怎么，难道洛洛对接吻很有经验？”男人声音忽然沉了沉。 “那当然！怎么都该比你有经验。喂，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处男啊？为什么连接吻都不会？这样都能被我看上，无非是仗着自己长得特别英俊吧？” 大明星理所应当地挺起胸脯，一脸骄傲，虽然——他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种自信是哪儿来的。 但就是很确定！ “宝贝，你话可真多……说谁是处男呢？嗯？” 果然，孔雀就是失忆了也依然还是孔雀，依旧还是这么爱开屏爱炫耀。 虞先生被他撩得心火上涌，要不是他此时还躺在病床上，恐怕早被剥光了就地正法，该让他好好长点心，别再三番两头地尽说些这种煽风点火的话，否则吃得就连骨头渣子都不给他剩下。 他忽然想起眼前这位是走经典俗气大众情人路线的艺人，以前也不知拍了多少狗血谈恋爱骗小女生的爱情电影，这双嘴唇究竟亲过多少次同框女主演……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男人顿时醋火滔天，酸得厉害。 好吧，他的洛洛上床是没经验，至于接吻，看来是相当有经验的。 总算在失忆之后，嘴里说了句实话。 而反观他自己，以前确实情人有不少，却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过哪个小情儿，稍微得宠一点儿的想要在情至浓时凑上来索吻，都会被他不着痕迹地偏头躲过去。 虞先生生平阅遍美人无数爱好采花不假，但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些洁癖的。 真要追究起来这可还算是个初吻呢。 “洛洛既然这么会接吻，不妨多教教我吧？” 他坏笑着凑过去，如同每一个开荤后就得意忘形的真·处男一样，不知餍足地再次将人牢牢抱紧，不等对方开口反驳就将那双不听话的嘴再次强行封住，含着软软的唇珠轻柔吮吸，又像尝不过瘾似的撬开那本就没怎么闭紧的齿关，勾住里面那条湿滑的小舌头同他一起辗转纠缠，翩翩起舞。 “……怎样，宝贝？这一回是不是好多了？” 这一回他很注意地放轻了力道，却仍旧还是霸道至极，由不得洛云帆抗拒。 温柔而缠绵的一记深吻，其中饱含了许许多多无法挑在明面的情感，仿佛要把先前莫名遗失的时光全部弥补回来，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愈渐沦陷的执着。 甚至就连虞先生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察觉—— 那是压在他心脏上日益累积的枷锁。 甜蜜，却也沉重。 …… 才短短几天的住院时光，不仅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还让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 按照顾淼的话来说，那人家都是先恋爱再结婚，你俩是直接快进到上床连孩子都有了再回过头来办手续啊。 结果第二天，虞向海还真就连证件都给整齐全了。 人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了。 ……拜托，那是洛云帆啊——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国民男神就这么私定了终身，回头该怎么和社会大众交代啊。 顾淼一边无语凝噎一边在病房里看着自己打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哥们眨眼之间原地变身纯种妻奴，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贴身陪睡……他简直觉得自己一双钛合金5.3好视力都快被这对扯假证件的‘新婚夫夫’给闪瞎了。 虞向海以前从来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光是想方设法地让洛云帆稍微多吃一点东西，都恨不能费尽了心思。 主食不吃，rou食不吃，奶也不能喝……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么些年洛云帆是怎么活下来的，每天喝仙露吗？ 而最尴尬的就是，虞向海甚至也不好直接去问，只能趁着洛云帆睡着的时候，偷偷去翻他以前所有的综艺节目，或是逛逛其他粉丝的主页，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在连续浏览了一下午之后，他好不容易才从各种物料采访综艺等等视频里汇总出了几样他还算喜欢吃的东西，结果又全都是清一色的蔬果，虞向海没辙，只能跑到医院的餐厅里，借了别人的厨房，尝试着用几种蔬菜和鸡蛋做了一些他或许还爱吃的清淡食物。 换了好几个菜谱之后，洛云帆终于比头两天吃得多出了几口，让他甚是欣慰。 可惜了以前拜师名厨门下学来的一身好手艺，竟然完全没处发挥。 但就算如此，洛云帆的胃口依旧小的可怜，这样光靠着葡萄糖点滴度日下去完全不是办法。虞向海每次喂他一勺勺吃东西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卑微地祈盼，这一顿，好歹能比上一餐多吃一点点。 顾淼曾经给他看过一张胃部扫描的成像图，在洛云帆醒过来后因为食物不合适而连吐好几次的之后，郑重其事地叮嘱着头一次学着照顾人就大败而归几乎快要手忙脚乱的虞先生： “左边是正常人的胃部CT，右边是他的，你自己比对比对这两张图的区别，他的胃连普通人大小的二分之一都没有……老虞，你想要帮他调养好身体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绝对不能急于求成，总归也得循序渐进地来——我听说娱乐圈里的艺人好像都严苛节食的，如果突然一下摄入大量蛋白质，他的胃受不了的。” “这样吗。”虞向海说不清那一刻他心中是什么滋味。 “而且据我推断，他这个并不像是先天形成的胃挛缩，有可能是长年累月通过某种手段刻意训练出来的。”顾淼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又低头看向右边的那张黑白成像的图，连连感慨：“果然明星不好当啊。为了保持形体，放着我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美食不能尝……外表看着倒是挺光鲜，受人追捧，可背后却比庙里清苦修行的和尚活得还惨。” “对了老虞，我忘了在哪儿看过的，说洛云帆是整个演艺圈最自律的艺人没有之一，他不光是烟酒不沾，就连什么冰汽水儿都是一概不碰的，每天那日子过得就跟修仙似的，恐怕每一顿饭都是要严格称重的毫不夸张你知道吧？” “你说说他们这些人吧，漂亮是漂亮了，却连肥宅快乐水都不可以喝，做明星做得有啥意思啊……” 顾淼一边吐槽，一边不理解地摇头。 …… “多吃点啊，洛洛，你不好好吃饭，医生是不会让你出院的。”虞先生几乎都快要苦口婆心了。 可果不其然，又是不到七八口，洛云帆就偏过头，大声嘟哝：“吃饱了。真的不想吃了。” 虞向海其实特别享受亲手给他做饭，再亲手喂给他吃——难得洛云帆现在不抗拒他，而且似乎也习惯了被他照顾，除却最开始的时候还对衣食住行让他人接手代劳而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在完全信任了他之后，就大大方方地全盘接受了。 现在，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他就会特别自然而慵懒地靠在男人的怀里，让他帮忙清洗更衣，俨然像是一只被伺候惯了的娇气猫咪，任由自己依赖的那个人为他梳理毛发，甚至心情好了还会偶尔张开柔软的rou垫，叫对方一边挠痒痒，一边沿着里头每一缕细碎的绒毛都给统统捋顺。 可每次，虞向海看着他连猫的食量都比不了，又联想到顾淼那些话，他的心里头就难受得厉害。 他忍不住抚了抚大明星垂落到额边的发丝，轻柔地将它们捋到耳朵后面，劝道：“宝贝，你再吃一口，好吗？就一口，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吧，好不好？” “哦，那说好了，就一口哦。对了，下次可以多放点番茄。” 再吃他又该要吐了。 虞向海不敢硬逼，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微微张开嘴唇，小小地抿进去一点点优格乳混着蓝莓和蔓越莓的燕麦粥。 这是目前洛云帆唯一还算爱吃的东西——以前他在综艺上说过的，是晚上录节目赶夜场之前会让助理帮忙准备的食物。 这段时间虞向海为了摸清他的喜好，几乎是把头十年的所有视频翻了个底朝天，不眠不休地看了三天三夜，都才仅仅只看完了不到二分之一。 他面前这位实在高产得可怕，难怪可以这么多年源源不绝地圈粉。 而之所以能够如此高产，那都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拼命和勤奋。 那些视频里，曾经有一个剧组的幕后采访花絮，让虞向海的印象很深。 “……谁不想做天王？但你们知道做天王要付出多少，会有多苦？洛云帆的日子不是人能过的。” 那是从大明星出道伊始就十分看好他，并连续合作五次以上的大导演，对才踏进这个行业、把最鼎鼎有名的大前辈视作榜样的新人们说的话。 在那一刻，虞先生才终于品尝到了后悔和心碎交织袭来的痛。 他后悔当初用那样阴暗下作的手段胁迫洛云帆就范，更后悔在长达整整四个月的时光中，他光顾着贪图享乐，竟没有一丝注意到在那些遮掩妥当的微笑表象之下，其实还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伤口和创痛。 那些过往，是他哪怕只要稍微多一丁点细心，再稍微多一丁点耐心，就完全能够注意到的事，连同那个几乎没能成形的孩子，在短暂的时光中，其实也并非无迹可寻。 那会儿洛云帆一直胃口不好，秦羽森也曾提过的——甚至，他明明都看到过几次，洛云帆时不时就会偷偷在口袋里藏一些酸溜溜的梅子，趁没人注意到，就会吃掉几个。 而当初的他，因为自私，因为傲慢，所以一直逃避面对，一直没能正视心意，才会没能及时发现，才会导致最后的失去。 追根究底，他才是害死孩子的罪魁祸首。 虞向海深觉悔不当初。 他又忍不住低下头去，偷偷亲了洛云帆一口。 只希望现在醒悟，现在弥补，还不算太晚。 几天后，洛云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他出院的这一天。 顾淼夹着厚厚一本体检项目指标和注意事项走了进来，就看到虞向海一双手把人搂在怀里又亲又抱腻腻歪歪，差点没被这一屋子无处下脚的狗粮塞到撑。 “行了行了，小夫妻回去再腻歪，啊？” “是顾医生，早啊。＂洛云帆显然也是心情极好，他想到自己肩膀上挂着这套不合身的宽大病号服终于可以脱下来了，忍不住冲着走进来的男人连连发问：“您可算是来了！虞总你快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很快就可以了。老虞，你起开，别挡道。” 他笑眯眯地冲二人打了个招呼，又再次简单地帮洛云帆做了个大致的身体检查，在确定情况稳定没什么问题过后，他把虞向海拉到了过道上。 “喂，老虞，我说你别光顾着虐狗，你有没有看到今天的热搜啊？” 虞向海一听，神情立刻就变了，他立马点开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那些所谓的‘爆料’—— “震惊！一波未平一波起，睡得晚的人果然才能吃得到最前线的瓜！” “所以，汪思远的意思是，他才是原定的男主角，而洛天王是用不光明的潜规则手段逼他主动让步，放弃这个剧本？！“ “天哪……我还是不敢相信，可原定男主当事人都亲自现身说法了，字里行间声泪俱下，也不像是在撒谎，不会吧？” “想不到洛云帆竟然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吗？！如果他是惯犯，那么之前抢纪疏星的资源那事情就说得通了……这事儿不能细想的，细思极恐。” “好可怕，之前发布会上，天王和影帝还互相调侃呢。难怪以前总有爆料说洛云帆早年就是靠着抢饼上位，我还不信，现在不信都不行了。是因为这种事情他有经验，所以做起来最顺手吗？” “趁着洛洛在国外养病不能出面解释，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捏造谣言乱踩他吗？” “害，诸位听我一句劝，娱乐圈那种地方，哪有什么清清白白。都是千年老狐狸，比谁装得更像白莲花罢了。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倒也谈不上虚伪，只能说各凭本事。谁叫汪思远没本事，所以才被剧方给换掉了。在座各位清醒点，如果你是制片，你是资方，你是用红透半边天的洛云帆演男一号，还是用名不见经传的汪思远呢？” “楼上少装理中客，迷局的男一号分明就是纪影帝，一提番位路人的皮就掉完了。花瓶的粉丝果然粉随蒸煮哈，蒸煮虚伪又阴险，粉丝才这么爱犯贱到处装蒜。” “jsx家胆敢再骂一次，你主子脸上就多一条皱纹！” …… 那下面由于混进去了两家粉丝，讨论到一半楼就歪了，毫无意外又撕得腥风血雨。 今天是周末，不知哪冒出来的许多‘知情人士’，在汪思远跳出来痛斥洛云帆抢了他男一号之后，齐刷刷又开始抖出许多不知真假的陈年旧事，一口咬死当初洛云帆银幕处女座、同样也是赢回最佳新人的那部作品，是抢了被雪藏的某个已经过世的艺人的资源，才能一举上位红出圈。 而现在，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大众，由于等不到天王本人出面回应，在真真假假的所谓‘实锤’面前，难免就容易被舆论风向给带偏。 虞向海沉默地看了好半晌，没怎么说话。其实他前些日子，在洛云帆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这个叫汪思远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还没等到他有所动作，对方居然已经先贼喊捉贼，等不及地跳上来反咬一口了。 顾淼压低声音，悄声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主动联系他的公司？或者联系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