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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剧情章可跳

    7.

    既然文房四宝都买齐了,墨无痕这个先生便正式到岗,特意在他的小木屋后开辟了块地方,露天上着课。

    不过村民们都觉得露天不妥当。

    眼下是可行,三伏天的,又在山里头,热也不会太热,可时间久了,尤其是再过上一两个月,天气转凉,雨季到来,露天可就上不下去了,故而,村长召集大家伙开了个会,决定自发建个私塾起来。

    村里没有多余的屋子。

    地也都是各家各户提前分配好的,唯独墨无痕住的那间小木屋,周围全是没人要的荒地。

    都是农家人,即便是小孩子也没有偷懒的权利,故而,往往上午上完墨无痕的课,下午就去帮忙搬砖砍树。

    殷晋尧也在帮忙队伍中。

    别看殷晋尧人傻了,在缠墨无痕这方面却精明得无人可敌。

    按理说他那么大个个子,理应跟其他村民一起去种地创收,可他偏偏仗着自己傻,哭着闹着要留在墨无痕的课堂上,要做他的学生。

    其他村民哪见得了他这么可怜,都是一群民风质朴、心地善良的人,因此,哪怕墨无痕排斥拒绝,他们也情不自禁地替殷晋尧说着好话,好说歹说的让墨无痕把他收下,成为他课堂上最大号、最顽劣的学生。

    墨无痕传授的更多是比较实用的知识,当然,最基础的千字文、三字经是必不可少。除了读书,最重要的一块便是写字。

    故而,上午的课程基本分为两种,一个时辰念诵,一个时辰练字。

    其他孩子都老老实实的,不论是念书也好还是练字也好,皆有模有样,唯独殷晋尧,跟屁股底下坐着数千根针似的,老是乱动不说,还总是叫唤,一会一个娘亲,唤得墨无痕时刻处于头疼状态,恨不能直接把人丢出去,丢得远远的。

    殷晋尧是个傻子,全村包括孩子们众所皆知,他们也都听从父母、墨无痕教诲,不能随便欺负弱小,所以孩子们对殷晋尧都很好,哪怕他总是扰乱课堂,大家也都很让着他,理解他。

    他们小时候也是特别粘着娘亲的。

    “二傻子,你这样不好的,老是在墨先生教课的时候吵他,他肯定会生气,你等他抽出空了,再叫他过来,墨先生肯定不会不理你的。”

    坐殷晋尧隔壁的孙二根看不得殷晋尧在课上委屈巴巴,忍不住过去安慰。

    由于殷晋尧傻了,问不出姓名,村里人就商量着给他取个名字,可不管他们叫他什么他都不理会,最后大家只能找上墨无痕,请墨无痕给他来个名字,不然大家不好称呼。

    墨无痕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带着些微的试探和恶意,哪想到殷晋尧一听他的声音就积极回应了起来,于是,二傻子就成了殷晋尧的新名字。

    “可是,娘亲就是没有理我……”殷晋尧还是委屈,眼睛喊着泪包,可怜兮兮地盯着墨无痕转,那目光,专注火辣得让墨无痕如芒在背,连看都不敢往殷晋尧那边看上一眼。

    孙二根瞅了眼还在认真教其他伙伴写字的墨先生,又看看瘪着嘴要哭不哭的二傻子殷晋尧,拄起下巴叹气,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一个那么黏,一个却……

    叫什么来着,明明记得墨先生教过的。

    哦,对了,避之不及!

    真是奇怪。

    在旁人眼里,傻了的殷晋尧完全白瞎了那八尺高的大个头,黏起人来,比三五岁的稚童还要夸张,墨先生不习惯、不喜欢也属正常。

    毕竟二傻子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就算是真的孩童,也极少能那么亲近墨先生,一个是不敢,不好意思,另一个是墨先生的疏离,他似乎……不喜欢被碰触。

    孙二根的老爹身体不好,是墨先生那儿的常客,每次去墨先生那看病的时候,孙二根都是跟着一起去的。好几次他老爹想要握墨先生的手表示感激,墨先生都会很快抽离。

    “你别想太多啦,现在还在课上,墨先生不理你也属正常,等课下你再找墨先生好了。”

    殷晋尧鼓起一边腮帮,还是不高兴,阴沉的鹰目微微眯着,目光深沉地盯着墨无痕搭在小蕊儿手上的手。

    墨无痕在教小蕊儿怎么写“虎”字。

    她害羞地向墨无痕表示,她想绣个荷包送给孙虎,乞巧节就快到了。

    可惜小蕊儿是个女娃,别说写,她连认都认不得,而她这个年纪又不好意思来上课,哪怕墨先生不需要交束修,她爹娘也不允许她过来学习,毕竟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最该学的是女红。

    她今天是偷偷来的,也没想贪多,只想学个“虎”字做个绣样,可真坐下拿到纸笔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无奈之下,她只能向墨先生求助。

    墨无痕正巧需要做点事情忽略殷晋尧的目光,看到小蕊儿根本不会用笔,便手把手教她写。

    尽管他的手刚碰上小蕊儿的手时殷晋尧就在后头哭闹叫唤了起来,没得到回应还不依不饶的,墨无痕也没搭理,甚至还放缓了写字的速度,颇有种挑衅的意味。

    也许是久久没能如愿放弃了,等墨无痕教会小蕊儿怎么写直起身假装无意地往殷晋尧的位置瞄了一眼才发现,他竟然哭着哭着睡着了。

    坦白说,他从未见过殷晋尧这么稚气无赖的一面,比过往记忆中的他生动、鲜活,也……温暖许多。

    尽管用这个词来形容有些可笑。

    殷晋尧身上怎么可能。

    但他必须承认,面对傻了的殷晋尧,他无法完全把他当做是过去那个让他畏怕、厌憎、痛恨的男人。

    轻叩了叩心口,墨无痕扯唇苦笑,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如此心慈手软,对上昔日仇敌也能动上恻隐之心。

    ……

    夜间依旧是殷晋尧睡地上。

    即便他例行公事般在睡前闹了好一阵子,要跟墨无痕一起睡,最后还是被墨无痕逼着睡到地上去。

    可能是觉得受了天大委屈,殷晋尧即便睡着了还在伤心难过地滴着眼泪,手脚蜷在一处,往昔冷硬邪佞的唇孩子气地嘟着,不时呓语几句,全在控诉墨无痕的无情小气。

    但墨无痕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会,熄了灯径直睡去。

    不过在睡前,他在自己身上动了点手脚。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跟殷晋尧同住之后,往日那些让他厌恶、不安的梦境全都变了味道,变得……

    颇有些不堪入目,不堪回首。

    可每每醒来,他身上一切如旧,没有痕迹,把过脉也没有中药的迹象,仿佛一切都只是单纯的欲求不满……

    他明明并不重欲……

    ……

    偏僻的山村夜里很静。

    墨无痕的梦里也安静的有些过分。

    这次跟之前的有些不同,他似乎来到了骑龙山上,没有完全上去,只在充满迷雾的密林当中。

    到处都是挺拔耸立的树干。

    似是走得累了,墨无痕搭上了一棵树,停下步子微微喘息,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温度,轻轻贴上他的后背,一只看不清的手很自然地扯开他的腰带,滑进他的亵衣,冰凉的指尖抚摸着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