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舒逸端起托盘走到厨房。

    盛牛奶的杯子倒是空了，但白色瓷碟里色泽诱人的松饼，即便贴心地在一旁托盘里准备了果酱，蜂蜜和奶油任他挑选，舒逸也只勉强尝了一个。

    他向来食欲不怎么好，正常的饭量能吃一半都已经算胃口好了。

    想了想，他还是打开橱柜，像之前几天一样，从摆放整齐的饭盒里拿出一个，将剩余的松饼装好放进冰箱。

    然后在水池前将餐具一一洗干净晾好。

    平层公寓里的温控刚刚好，即使舒逸赤裸着身子也不会觉得不适，或者说，不适的只有他的心理而已。

    他坐在吧台椅上握着手机，望着茶色玻璃外的高楼林立，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鸟雀。

    但这是他自己选的，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舒逸微微叹了口气，拨通了手机里存储的那个唯一的号码。

    .

    “先生，我能出门一下吗，就去买点东西……”

    魏子默听着电话那边的小心翼翼，手中签字的笔顿了一下。

    已经是周五了，他把人拘在家已经快一周了，想要出门透透气也是人之常情。

    “可以。”

    舒逸轻声说了声谢谢，但又不敢挂电话，两边一时间静默了下来，魏子默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道：

    “衣服自己去衣柜挑，今天的东西不准取下来。”

    那边明显僵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小声地应了声是。

    “好了，你去吧。”

    魏子默挂断电话，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直到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又拿起手机播了回去。

    足足过了十几秒那边才接了，背景音有些喧嚷。

    “在哪？”

    那边的舒逸迟疑着说了个市中心购物中心的名字。

    魏子默姿态很放松地坐在扶手椅里，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语气很随意地吩咐道：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魏子默明显感觉到舒逸是想说什么的，但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那边背景音的嘈杂不断变换，然后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舒逸隐约的呼吸声。

    “先生……我好了。”

    魏子默这才将通话切换成视频模式。

    卫生间隔间里，暖黄的头顶灯光落在舒逸的脸上，他紧张无措看着手机屏幕的样子，让魏子默忍不住有些愉悦，轻轻笑了一句：

    “走这么快，不怕被别人听到吗？”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些许难堪的表情。

    他穿着件春秋的长袖卫衣，布料在这样的夏天里明显是偏厚了的。

    魏子默紧紧盯着他，他十分享受舒逸在他的掌控之下像只小动物似的，明明怕得不行，但却只能瑟瑟发抖地乖巧等着他的下一步吩咐。

    他知道不论他现在说出多过分的指令，舒逸都会照做，但他潜意识里却不想这样。

    魏子默就那么看了他一会，突然说了句和现在旖旎气氛毫不相关的话。

    “你穿这件很好看。”

    舒逸似乎一下子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其实是他穿什么都应该很好看，魏子默想。

    但他心里那点柔软的笑意被脸上一贯的冷色很好的掩盖了，在舒逸眼里他仍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

    “你慢慢逛吧，想买什么直接刷卡。”

    魏子默这么说着，那种仿佛带有实质性侵略的目光，又再次一寸一寸地扫过舒逸，直到把他盯得无所适从才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回家衣服不用脱，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