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因为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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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飏大学时的宿舍在系里是出了名的团结,毕业七八年了,一伙人情谊不减,几个同城的仍时不常就约出来聚聚。冷琛是隔壁宿舍的,本来没他什么事,他自己往前凑,仗着家属的身份,回回跟了去,美其名曰:“不得在你娘家人面前多露露脸,让他们看看,谁天天把你滋润得跟朵花似的。” 他俩的关系在自己人面前早不是秘密了,用不着藏着掖着。 自己人对他俩,也不藏着掖着。 星期六晚上的聚会在星期一就约好了,老大孙新点名让冷琛来,一定来,说冷琛不来,他一个“论打吹的”灌俩“一瓶倒”,忒欺负人。冷琛当然来了。落座点菜的工夫,孙新瞧出他和褚飏之间有点不对劲,平常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二位主儿,今天错了八丈远。 “怎么的了,谁也不挨着谁,干仗了?” “闲不闲啊你,管人家怎么坐呢,大热天的,非得贴一块儿?”旁边邱维钧翻着菜单,啧了一句。 褚飏低头笑,借着递酒,往冷琛身边靠了靠,说:“灌他啊,不把他舌头灌大了,算你没本事。” 冷琛心领神会,知道褚飏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什么光荣事啊,非在外面招摇;人家张罗聚会是为了高兴的,少在饭桌上添堵。 “听见了么,这给下了令了。”冷琛装得无可奈何,实一副逗笑的语气,“你待会儿回家,老婆要是不让你进门,你给他打电话,别找我。找我我说了也不算——我只有贯彻的份,我还想进门呢。” “怎么没一块儿叫来啊,”褚飏说,“也不是外人,挺久没见了。” “嗨,”菜还没上孙新就开始斟酒,斟冒了,赶紧抿了一嘴,“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反应太大。出来前我给她炖了汤,也不知道能喝几口。” 再有半年孙新就要做爸爸了。在做爸爸之前,他得先做几个月和尚。早先还信誓旦旦呢,说不就是一年嘛,有什么,熬不住的都是禽兽。如今刚多久,他感觉自己快要变态了。 “看你就是憋得,火大,见着成双的就恨不得人家干仗。”邱维钧挑头揶揄。 “绝对的,没跑儿。”冷琛附和。 褚飏没有言声,跟着笑。 “别以为事不关己,你们早晚也有这一天。”孙新转着圈点了点三张笑脸,马上又一阵抓狂,“靠,你们仨……” 一对gay外加一位不婚主义者,还真没谁能体会到他这种甜蜜的苦恼。 “少喝点,”褚飏好心提醒,“刚才跟你开玩笑呢,真多了,回去谁照顾谁呀。” “听听,要不说这一撮人里我老婆最放心我跟你玩呢!”孙新墩着酒杯,随时准备和褚飏碰一个,“真的,她天天让我向你学习,说你又上进又顾家,从来不在外面疯,这年月,社会都浮躁成什么了,一百万人里也挑不出第二个你。”感叹着,他眼神拐了个弯,“第二个就是冷琛了,好男人,要不你俩是一对儿呢。”孙新呵呵笑,完全想不到这三个字在此刻或许已成了一种讽刺,他眼神又拐了一道弯,“邱维钧就算了,钱太多,花花肠子肯定少不了。” “嘿,我这刚想逞逞能,替你喝半打,行,你就别跟我玩。”邱维钧脸一扭,“我替褚飏喝。” “我不用你。” “嘿——行,唉,单身什么时候成了短板了!” “还是那样,他斟一杯,剩下归我。”冷琛慢悠悠的一句话,轻松把褚飏划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从他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冷琛就是这样把褚飏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的。 那时大学开学不久,国庆节,班里组织聚餐。算是隐隐约约的试探阶段吧,其实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看到冷琛和人换了一圈座,硬要挨到自己旁边,褚飏心跳得咚咚的。他不是个会主动找话的火热性子,总是冷琛问,他答。 冷琛问他喝什么酒,他说不会;冷琛开了瓶啤酒递给他,他动也没动。 “不给面子?” “我酒量真不行。” 冷琛盯着他看了一阵,说:“你斟一杯,剩下归我。”褚飏没理由再推拒了。 “哎,你是跟谁都这么不爱说话,还是就跟我没话?” 冷琛越这么问,褚飏越不知道说什么。冷琛干脆灌他酒。这才发现他是真不能喝,两杯啤的下肚,一般女孩都没所谓,他已把全部窘迫漫到了脸上。再斟一杯,他半晌也不抿一口。冷琛看看自己手边三个空瓶,又看看他那一杯,末了,直接端了过来,手腕一翻,下去大半,只留个了底还给褚飏:“这样行么?” 褚飏脑子晕晕乎乎的,但仍记得他和冷琛的第一个吻是间接的,就印在这个酒杯上。 当晚回到宿舍,褚飏收到冷琛的消息:【以后别再喝酒了。】 褚飏不懂:【不是你非要给我斟?】 冷琛:【除了我给你斟的。】 褚飏似乎懂了,仗着酒意装不懂:【我干嘛要听你的?】 冷琛:【因为我喜欢。】 冷琛就是这样霸道地把“喜欢”掖给了褚飏,是否有一天也会霸道地把“喜欢”抻走?真到了抻走的那一天,褚飏受得了吗? 八成受不了。不然他怎么就像鸵鸟一样,不敢把“证据”再翻出来,当面锣对面鼓地好好审一审冷琛——你他妈的到底干没干?干到什么程度了?第几次了?!这些质问他说不出口。这和扇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正因为他不够好,不够有吸引力,冷琛才去搂别人……现在的他在冷琛眼里是什么形象,他都不敢深琢磨;是不是早就不再占领冷琛心头居中的那块阵地了,就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冷琛一两个星期回来一次,是不是单纯拿他解闷的,就像昨晚那样,或者,硬着头皮尽一尽义务,防的就是他多想…… 洗澡水哗哗地冲在脸上,褚飏刚思忖着,要不今晚就好好谈一次,谁知道从浴室出来,见冷琛又把居家短打换成了衬衫西裤。 “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听得出他话里有歉,但褚飏没吭声。 “真的,没骗你。”冷琛翻到群消息,递给褚飏看,被褚飏偏头躲开了。 “明天结束得早我还回来。” 褚飏还是没吭声。吭不出声。难道要他说:别我把一个人留下,我不想一个人睡双人床。他居然不想让冷琛走,好像让他寂寞的人不是冷琛一样。冷琛让他比寂寞更寂寞。他只好快步朝卧室扎,慢了就流出不舍了。冷琛从后面一把搂住他。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说好吗?你随便问。” 混了酒精的甘苔香,是近两年来冷琛身上常有的味道。褚飏猛地酸了鼻子。 夜又变得长了。 长长的一夜浑浑噩噩,梦不是梦,醒不是醒。睁开眼,天亮了,日历翻转,可褚飏浑身上下仍留在上一页,头沉眼涩颈发木,觉不出一丁点的解乏。没有谁问过他的意见,他就这么被生拉硬拽进了新的一天。 手机上一串冷琛的消息,从夜里到今早,这人特意拍了诸多照片以证实自己真的是在开会。褚飏一条未回,看了两眼便把手机往旁边一撇,翻身又钻进被子里。 顷刻,那一大坨包袱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