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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

    过了不多时日,别院便传来了临产的消息,纵然孩子的母亲身份低微,但这毕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林夫人和林辉都赶过去了。

    余晗在自己的院里待得焦躁,那日林夫人让他收养这个即将诞生的生命,他无力拒绝,可到底内心是排斥的,他还没有伟大到能包容一个外室生养的孩子,并且视如己出。

    他倚在院里的躺椅上,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拿着小燕剥好的葡萄往嘴里送。

    “小王爷最近不调皮啦,王妃胃口也好多了。”小燕一边剥葡萄一边说,一颗颗被剥掉皮的葡萄软软的,湿塌塌地窝在盘子里,卖相实在不甚好看。

    但是余晗喜欢,他不喜欢吃葡萄皮,觉得又酸又涩,他吃一颗,吐出葡萄籽,眉目间有了笑意:“最近是不闹我了。”

    可是转瞬间又难过起来,他还没有做好迎接另一个孩子的到来,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孩子。

    李嬷嬷把葡萄皮都收起来倒掉,又端上糖水,说:“王妃不必忧心,那个孩子不会影响到您和小王爷的地位,只是他的母家可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未来的日子还有的闹。”

    她抬头看天,其实阳光明媚,但却叹了口气:“想来这些也是日后的事情,不必过分烦扰。”

    “李嬷嬷说的是。”余晗接过小燕递过来的帕子擦手,又问,“雀儿呢,昨夜不是她守夜吧,怎的今日没过来。”

    他看着躲在小燕身后有点瑟缩的女孩儿,觉得很眼生,便对那个女孩说道:“你过来,我好像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回王妃,奴婢是小厨房的,替雀儿jiejie来值守,她今晨起来有些发热怕是感了风寒,怕把病气传过来,就让奴婢来替她。”

    “请府里郎中看过了吗?”余晗看她眼神不像说假话,便有些担心雀儿的身体,最近他胃口不好情绪也敏感,身边跟着伺候的人都绷着弦小心翼翼,做的活也累,余晗心里有些歉意。

    “看过了,郎中说吃几副药便好了。”那小女孩儿说话脆生生的好听,余晗便让她待在小燕身边跟着伺候的人。

    “燕儿,晚些时候你去看看雀儿,缺什么便添置什么,药材也不必节省,身子最重要。”

    “是。”小燕俯下身去,又把余晗擦过手的帕子接过来,故意撇着嘴说:“王妃惯是疼雀儿姐,何时见过王妃这样上心。”

    余晗笑着拍了拍小燕的小臂,“你个爱吃醋的丫头,我待你们同自己的meimei一般,哪有什么差别。”

    小燕吐了吐舌头,转身去把盛垃圾的铜盘端出去,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每天都是这般快活没有烦恼。

    中午歇了晌,余晗在大汗淋漓中醒过来,浑身被情潮淹没,潮涨潮落,他被搁浅在岸边,像渴水的鱼。

    察觉到自己近来越发的重欲,余晗有些郁郁寡欢。本以为是林辉少有陪伴的原因,然而就算林辉留宿了,两人欢爱一场后余晗所得的并不是餍足,而是填不满的空虚。

    他不得不承认,莫凡给他的临时标记,影响远远大于自己的预期。

    脑海里描摹着男孩的样子,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欲望并没有偃旗息鼓,汗水蒸腾着向外冒,臀间的xue眼儿不断的涌出水液来。

    “莫凡……莫凡……”混沌间余晗叫着莫凡的名字,一声一声,伴随着爱意和情欲,慰藉着这具孤独的身子。

    下午整个王府都静默着,所有人都困顿不已,直到管家收到别院的消息,过来禀报。

    “大夫人的意思是请王妃带着公子和小姐们去言灵寺为小少爷祈福。”

    “好,劳烦管家去通传其他院子,我这就收拾,马上启程。”

    余晗皱着眉,觉得近几日事事不顺,难产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要搭上性命,余晗不敢托大。王府其他院子里的妾室们动作也很快,马车已经备好停在侧门,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悄声离开了官道,从小路向寺庙驶去。

    之前来这里都是由林夫人带着,余晗耳濡目染,规矩也学的好,带着一众家眷们有条不紊的跪拜,念佛经。

    然而余晗肚子月份大了,跪拜了一会儿便体力不支,但主持还在诵经文,自己贸然起身离开不合礼数,便忍了又忍,腰酸不已,小腿也麻了不甚有知觉。

    直到住持阖上经书,颔首低眉地说:“心意已到,佛祖定会护佑王府周全。各位施主请起。”

    余晗双手撑地努力挺腰,然而身体沉重地不听自己使唤。

    “啊……”隐忍却无法忽视的痛呼声让所有昏昏欲睡的人都一个激灵。

    大家纷纷转头去看,只听一个小僧弥高声大喊:“快来人,有人流血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