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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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来到饭堂,包括扶柳在内的几十名小倌,都已经在用饭了。冯豹也在,看到杜十郎姗姗来迟,冷哼一声不给好脸色。其余的小倌也对他颇有微词,只是碍于杜十郎乃是花魁之首,却是敢怒不敢言。 杜十郎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神,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就是扶柳旁边自顾自地坐了,见扶柳只是自行用饭不理他,因两人关系甚好,他亲昵地挽了对方的胳膊,娇笑道:“哥哥莫要气恼了,十郎知错就是了。方才从那呆子手里弄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送给你如何?” 扶柳本就并非真的生杜十郎的气,见他主动认错,气早就消了,无奈道:“十郎,今后可不要再让客人留宿了。做咱们这行的,最怕是动了真感情,那迎春苑的杜十娘的事儿,莫非还不够让人警醒的么?” “哼!”杜十郎颇为不屑地冷笑道:“我可不像她那般糊涂。方才我还同闻莺说呢,我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有了钱,那便好说,若是没有钱,休要用那些情啊爱的虚名头来哄我。” “就怕是你现在说得绝情,届时便脱身不开了。若是像那杜十娘一般赔了身子又赔了心,可别找我们哭去。”说着从旁边传来一把清亮的嗓音,语调婉转动听,只是词句里带着刺。 杜十郎也不恼,向那边看了一眼,笑道:“呦,今儿个倒是稀罕了。香玉怎得起这么早,可是昨夜又没客人来么?” 这名被唤作香玉的,也是楼里的头牌之一,长得也是美艳动人,一双凤眼甚是凌厉。这香玉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便回嘴过去:“客人倒是有,只是完事便让他走了,可不像某些没脸的,贴着钱让恩客过夜,还白白被玩了一宿。” “那也好过某些人,连个倒贴的都没有。”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扶柳出声呵止:“行了,都闭嘴罢。吃着饭也堵不住嘴。”转而他又跟杜十郎说道:“香玉说得没错,楼里虽说不差这几个银钱,可名声若是传出去,对你声誉不好,往后想占便宜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杜十郎对扶柳,总是乖顺的,亲昵说道:“哥哥放心,十郎自有分寸。” 面对楼里这么多小倌,被如此亲昵对待,扶柳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便板起来脸问道:“十日后雍王府要办宴席,要从我们楼里点人去,可有谁想去的?” 一听雍王府,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全都垂着头默不作声。 扶柳叹了口气,又道:“这次的赏银不用交上来,自行留了便是。” 这话刚落,有几个人便互相看了看,似是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不决。这其中便有香玉。 这雍王府里的主子,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十二王爷雍王,而雍王有个世子,虽说长相俊美无双,身份尊贵,但却也是极其好色的。时常留恋烟花之地,又喜欢玩各种花样,还喜欢请了好友亲朋一起yin乱,先前办宴会,被送去的妓女小倌,哪个不是被抬着出来的,碰上运气不好的丢了性命都是常事。奈何对方贵为皇亲贵胄,而他们都是贱籍,报到官府也无人替他们做主,因此做他们这一行当的,遇上雍王府只好能躲便躲,只是没想到这次雍王府竟然钦点了他们点翠阁,这怕是真的躲不过了。 沉默片刻后,香玉缓缓地举了手:“让我去罢。”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冲着他投去了或同情或无奈的目光。 这香玉虽说伶牙俐齿,在楼中从来不受人欺负,但身世却是悲惨的。他生母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被主人搞大了肚皮后,被善妒的主母贱卖给一个屠户。屠户生性残暴,稍有不顺对妻子非打即骂,对这个不是自己所出的野种也十分厌恶。待到香玉年满六岁,就被屠户卖给了点翠阁,后来屠户惹了人被活活打死,留下孤儿寡母无人照料,虽说那时香玉已经被卖了,却时不时还要送银钱回家接济母亲和弟妹,因此他是阁中除了杜十郎之外最爱财的一个,却也是过得最贫苦的一个。 扶柳叹了口气,点点头:“也罢,算你一个。旁人可还有谁?这次要去两个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再没人愿意举手。 扶柳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当天便只得抽签子决定了。届时若是选中了谁,可不许有怨言,要怪就怪自身命不好罢。” 事已至此,众人不再多言,扶柳吩咐了几句,便下去准备晚上开市的事宜去了。 杜十郎吃饱了饭,便跟闻莺一同往回走。这楼里除了扶柳,就属闻莺跟他关系最好了。 距离晚上开市还有一个时辰,这时辰是留给小倌们梳洗打扮的。 杜十郎和闻莺互相给对方画眉上妆,不多时两个楚楚动人的美人便出现在镜中。 今夜杜十郎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裳,将他衬得唇红齿白,娇媚可人。而闻莺性子乖巧温柔,最喜欢素净的颜色,可他今夜却穿了一件桃红外罩。 杜十郎了然,凑到对方耳边笑道:“穿得这般好看,莫非是相好要来了?” 闻莺立刻红了脸,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的不肯言语。 “好啊你,方才哥哥说了我半天,原来最该防的人该是你才是。”杜十郎嘻嘻笑着,伸手去抓闻莺腋下:“小浪蹄子竟然真的动春心了。” 闻莺怕痒,边躲边求饶:“好十郎,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老板该打死我不可。” 两人嬉笑打闹了片刻,累得倒在床上喘气,杜十郎翻身侧躺,只手托了香腮,收了嬉皮笑脸,看着闻莺一本正经地说道:“迎春苑那事儿,你可是不放在心上了?” “怎会忘呢。”闻莺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幔帐:“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我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那你还敢动那等心思。”杜十郎挑起闻莺的墨发把玩着:“要我说,这人世间最最靠不住的,便是这情爱。今日他喜欢你,你敢保证他明日还会对你诚心实意?要我说,不如趁着年轻多攒些金银,晚年好不那么凄凉才是。” 闻莺呆呆地看着上方,半晌才道:“十郎,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杜十郎翻身躺平:“我还未出生,我娘亲便想弄死我,我一出生,她便将我卖来这烟花之地。至亲之人都这般对你,更别说花钱卖乐子的恩客了。” “不,他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闻莺一遍一遍说着,不知道是说给杜十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痴了痴了!”杜十郎咯咯笑着。 闻莺翻身捏住杜十郎手:“十郎,你可要答应我,这事儿切莫说出去!” “晓得了晓得了。”杜十郎笑道:“我拿你当朋友,我杜十郎也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来。” 闻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爬起身将被弄乱的衣服穿戴好。杜十郎也整理了衣裳,也到了开市的时辰。 外头的灯笼一点,门一打开。早已等候在外的无数男人便一股脑地涌入这销金窟中,只见面前站立着无数美人,各个长相妩媚,风情万种,再听对方娇滴滴唤上一声爷,各个筋酥腿软,神魂颠倒,哪里还用得上脑子,只乖乖地将银钱从口袋里掏出来就是了。 杜十郎虽说是花魁,可在没有客人包下他时,也是要出来接客的。只是他身价尊贵,不用在客人之间流连,只需坐在那里等着客人送上门来便是。 眼看一个相貌老实平庸,打扮普通的客人走过来,竟是向闻莺那边走去的,闻莺从一开门就瞧见了他,眉眼间流露出难掩的喜色。那人付了钱,领着闻莺向二楼走去。临走前闻莺看了杜十郎一眼,杜十郎笑得暧昧,冲他摆摆手让他放心去就是。 上楼时,闻莺似是对那人说了什么,那人便远远地冲着杜十郎一点头,像是道谢又像是打招呼。反倒是弄得杜十郎有些别扭,扭过脸来全当没看见。 客人来来去去,有些想点杜十郎但银钱不够,只好悻悻而去。眼看小半个时辰过去,杜十郎却还在那里坐着,他摇着扇子,心中暗骂怎得今日来楼里的客人,全都是一副穷酸相,有几个穿着打扮倒是不俗,但问过自己的身价后便也悻悻而去,更有甚者竟然讨价还价起来,实在是令人大倒胃口。 就在杜十郎暗自抱怨之际,忽然听见从身后传来一把含笑的声音:“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花魁杜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