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家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N市披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装。 此时已是1月下旬，临近过年，再有两天就正式放假了。 靳荣忙完工作带着凛冬的寒风下班回家就见家里灯光明亮，屋子里飘散着排骨汤的香气，厨房里带着烟火气，很温馨。 徐安回来了。 靳荣进屋见徐安在厨房里忙碌，走上前抱住他用下巴蹭蹭他的脖颈，“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徐安正在切辣椒不能抱他，侧过脸大大的亲了他一口：“啾～！” 亲完徐安笑了笑：“你那会儿没下班呢，我自己回来就行了。” 被抱着徐安动作有点不方便，慢了下来，但他没让靳荣放开他。锅里炖着汤，他现在只是在切配菜也不需要伸展。 爱人的亲近让他心里很开心，瞬间驱散了先前误以为自己怀孕最终却空欢喜一场的失落和难过。 徐安勾着唇被靳荣抱着，转而问他：“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靳荣喜欢吃小吃和零食，他也不是不让靳荣吃，只是担心靳荣把这些东西当饭吃，那样没什么营养。 靳荣回他：“有，吃食堂。” 中午在食堂，晚上跟孟桀在外面吃，有性致就打一炮，没性致就回家睡觉。 眨了眨眼，靳荣道：“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他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不想做。一是因为食堂也还行，回家做饭一来一回麻烦，二是因为有人请客干嘛不吃。 孟桀似乎在N市定居了，这几天总是约靳荣出来吃饭，顺便吃他，不过靳荣觉得吃饭的吸引力比较大。 听他说到某个字眼，徐安切菜的动作顿了顿，“你当然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他动了动肩，被靳荣在后颈咬了一口，像是奶猫磨牙。 徐安心里一片柔软，他并没有把靳荣当孩子，只是因为爱他，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可爱，所以看不到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他当然知道靳荣能照顾好自己，只要他想，可这并不妨碍徐安关心他。 ——“我知道他很独立，但这跟我心疼他没有关系。”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哪怕你知道他顶天立地，哪怕他是个超级英雄，但在你的心里他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宝贝。 …… 夜里，靳荣在书房办了会儿公，然后洗漱整理完毕后回到卧室。 徐安已经在被窝里暖了好一会儿了，被褥的布料材质是亲肤柔和的，并不冷，但他习惯为靳荣暖好被窝。 靳荣一钻进去就感觉暖烘烘的，伸手揽住徐安，徐安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徐安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温顺人妻的，他曾经很“懒”，在家里总是没个正经样子，能坐不站、能躺不坐。总因此而被他爷爷教训。 徐安爸爸虽然如今家境优越，但也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吃过苦的，因此他对徐安虽然疼爱但是也并不娇惯他。 徐爸爸担心他工作以后照顾不好自己，于是强硬要求他必须学做饭，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徐安可能也是每天零食加外卖的那类年轻人。 徐安会做饭，但依旧懒散。可自从和靳荣在一起后，他就在迅速把自己变成适合靳荣的样子。 他是在靳荣拍毕业照时遇到他的，那个时候他硕士毕业刚工作一年，他的爷爷受邀前去曾经任教过的学校开讲座，徐安陪同。然后他就看见了即使在一堆学士服里也最耀眼的存在。 徐安是主动追求靳荣的，那时候靳荣刚分手没多久并不想谈恋爱，他也这么跟徐安说了，徐安并不介意。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有自信可以让你放下过去的！” 徐安是这么跟他说的。 仅仅是凭自身条件的话，徐安也的确有自信。 出身书香世家，爷爷和父亲都是教授，爸爸是知名企业家的小儿子，家里的亲戚们也不乏有在各行各业颇有成就的人，他们家有钱，有名，也有人脉。 徐安是家中独子，只是他自己胸无大志了点，但也是吃铁饭碗的教师，身材长相也是上等。 他的条件一点都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优秀。也就是比靳荣大个三岁而已，但徐安那时也年轻，并没有觉得年龄差是什么问题。 ——靳荣和他在一起的前两年也的确很幸福，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又一次出现的话...... 一见钟情真的是很奇妙的事，徐安也不懂为什么，只知道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想错过。 如果靳荣是因为讨厌他而拒绝，那他即便遗憾不舍也不会纠缠，但是靳荣并不讨厌他——长的好看性格开朗的人怎么会有人无故讨厌呢，相反，靳荣对他印象还挺好。 徐安对靳荣的追求热烈而有分寸，并不会让他为难。靳荣犹豫了一段时间，点头同意，于是他们在靳荣毕业的那个夏天正式在一起了。 靳荣性格很好，基本不会要求对象必须做什么不做什么。为了让恋人走出失恋阴影和尽快了解恋人与恋人培养感情，徐安邀请他一起旅行。 靳荣那个时候原本有机会在实习公司转正，但被关系户暗箱cao作顶了位置暂时处于失业状态。于是那段时间不用工作的他同意了徐安的提议，并且旅行期间的费用经过商量后，大钱用的是靳荣自己的积蓄，小钱是徐安出。 原本靳荣是提议他自己全出的，在他看来与恋人出门花自己的钱是应该的，是徐安说要有来有往他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也就没与他争。 两人都不是爱乱花钱的人，除了酒店与机票，也就是吃饭和一些小吃零食了，也就是那时徐安发现靳荣很喜欢吃零食。 旅行期间两人做了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是徐安主动的。 那时的靳荣认真且负责，因为上一任感情并不顺利，他怕辜负徐安，因此一起旅行也是准备开两个房间分开住的，但被徐安用吻阻止：“我们是恋人，靳荣……我想和你亲密。”他是成年人，做事前有考虑清楚。 靳荣没说什么，只是回吻他。 到达目的地入住酒店的第一晚，徐安洗完澡赤裸着躺进了靳荣怀里，温顺而坚定的向他打开了自己。 靳荣第一任是男人，他也是第一次碰双儿。与男人的菊xue不同，双儿的花xue敏感水润，承受力极强，让靳荣有了一次很好的性体验。 他只在破开那层薄薄的阻碍时隐忍了几分，后来便是温情磨人又畅快淋漓的抽插。 …… 五天的旅行时间并没有花太多钱，但知道靳荣暂时没有工作，旅行结束徐安总是不着痕迹的照顾靳荣。 例如以情侣装的名义给靳荣添置新衣服，然后总去靳荣住的地方给他做饭，多了很多相处时间——说是照顾靳荣但好像也是徐安在满足自己的私心。 这个时候他就很感谢爸爸曾经强硬要求他学做饭了。 靳荣虽然还有存款，不至于拮据，并且回来以后就在找工作，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巧合的是在靳荣找到工作那天，也是他该交房租的日子。房租3个月一交，没有例外，但新找的工作他不好预支工资。 原本他剩下的存款是够房租的，还留了一点备用，坏就坏在房租涨价了。按照原本的房租他交了以后在公司刷卡吃饭倒也能撑到下个月，但是涨房租后他的钱就不够了。 徐安知道这件事后对他提了个建议。 “……一起住？？？”靳荣有些吃惊，他从没想过同居的事，之前和季铭在一起他们也没有同居过。 而且他和徐安认识加上在一起也就一个月左右，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可是并不是很了解对方，就这么同居靳荣觉得有点不靠谱。 徐安点点头跟他说歪理：“是我让你和我旅行你才不够交房租的，我花了你的钱，就让我补偿你一下好不好～” 其实不怪他，靳荣花钱都是有预算规划好的，是房租突然涨价打破了他的规划，但他也不会怪谁，什么都在涨价，房租涨价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涨得多了些。 徐安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住的那个房子是我爸爸给我租的套间，其实我的工资租这个房子很有压力的。”如果真以他一个普通新人教师的工资来看何止是有压力，他都不用吃饭了。 徐安蹭了蹭靳荣，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男朋友～帮我分担一下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住总比一个人便宜，各种花费都能减轻不少，而且两个人多热闹呀是不是？” 那套房子是他出来工作徐爸爸给他租的，其实徐爸爸是想直接买一套房再给他配上车一步到位的，被徐安阻止了。 房租徐爸爸是按年付的，今年的已经付过了，所以徐安根本就没压力，只是找借口让靳荣和他一起住罢了。 总之，在徐安的努力下，两个人同居了。 两人恋爱到同居的速度让身边的朋友都很惊讶，甚至觉得他们要不就闪分，要不就闪婚。结果都不是，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同居着。 同居以后相互磨合相互理解，从租的房子搬到买的房子，时间一晃，就是近六年。 …… 他们已经在一起快六年了。 徐安闭上眼勾了勾唇，一脸幸福的模样。 见徐安靠在自己胸口不说话，靳荣看不见他的表情，用下巴抵着他的头，问：“怎么了？回家不高兴吗？”他说的这个回家自然是徐安老家。 徐安感受着紧贴的胸膛的振动，“不是。” 他抬脸笑了笑，跟靳荣吐槽：“我这次回去才知道，原来结婚那么麻烦……” 靳荣听他说，边回应：“嗯？” 徐安语气感叹道：“你是不知道，我堂姐，一个平时连逛街都不愿意的宅女，结婚那天晚上站了好几个小时，然后还要敬百来桌客人的酒，太可怕了！我上课站那么久都累，她才应该去当老师。” 靳荣笑笑：“那不一样，她一辈子就站这一次，你却是要站一辈子，那还是你最厉害。” 徐安心里像是被蜜泡了，甜津津的：“我哪有那么厉害。”他最会偷懒了，爷爷都对他恨铁不成钢。 他问：“喜糖你吃了吗？沾沾喜气，我刚才给你放书房了。” 靳荣嗯了声：“吃了。”太甜了。 “你堂姐夫是S市的吗？” 徐安：“不是，是隔壁省的，不过两人都在S市工作，他们在S市买了房。” 他大伯和大伯母不舍得女儿远嫁，宁愿出钱给他们买房也要他们留在S市。同一个城市不同区也不常见，隔了省就更难见到了。 徐安继续道：“我去他们的婚房看过，挺不错的。”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靳荣没说话，一边听他说，一边眯着眼睛打盹，他有些困了。 …… 徐安说了很多这几天发生的事，最后，他道：“我去产科做检查了。” 嗯，产科…… “？？？” 靳荣猛地惊醒，瞌睡都没了：“嗯？产科？你……？”怀孕了？？？不是吧……靳荣还没做好当爹的准备，有点突然，靳荣难得有些不淡定。 徐安转为趴在他怀里，靳荣僵硬的小心翼翼搂着他。见靳荣小心的动作，徐安心里泛着酸意：“老公，你喜欢小孩吗？” 靳荣听他这么问，以为他真怀孕了。 喜欢小孩吗？好像也谈不上喜不喜欢的，毕竟他没想过孩子的事。 要问他没想过孩子的事为什么跟徐安zuoai还不戴套，那只能说他信了专家的鬼。 不算之前N市中学那么多双性学生怀孕，那是因为他们被使用了非法药物和进行非法 “人工授精”。 古代时双性受孕率极高，但后来不知为何越来越低，也许与环境生态有关。 在普遍的生育率低下的现在，数据统计正常情况下双性怀孕的概率是女人的百分之三十不到。而一对普通男女组成的家庭不避孕的情况下平均1－3年才会怀孕，双性的话时间就会更久了。 不过这只是平均，难道他们就是那些特殊的“个例”？ 戴套的时候就不说了，他跟徐安虽然有时候不戴套，但他大多数时候是算着安全期的，难道就几次疏忽就中奖了？ 小孩…… 这时靳荣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褐色卷毛眼睛蓝蓝的柔软的小身影。 ……唔，如果有了的话，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但靳荣面上不显：“你有了的话，我就喜欢。” 听到他的话，徐安心里总算有些安慰，还好靳荣是不排斥要小孩的。 但想着自己只是闹了个乌龙并没有怀孕，只能低落的道：“虽然我也很想和老公有一个宝宝——但是我没有怀孕……” 靳荣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又有着隐隐的失落。又听徐安道： “之前在婚礼酒席上身体不舒服，闻到荤腥就吐，而且还推迟了生理期，想到我们最近都没避孕，我就以为有了……当时我激动得想打电话给你，爸爸拦住我了，说没去医院查清楚别让你空欢喜，还好那时候没跟你说哈哈哈！” 靳荣低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的确有些憔悴。 徐安身体一直很好，连生理期也不会痛，因此他一直以来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些问题。 他摸了摸徐安的肚子：“怎么会推迟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之前期末熬夜导致的？” 徐安腰身劲瘦，有着一层薄薄的腹肌，但因为生理结构的不同，他的小腹有些柔软。 徐安笑了笑，被他摸得有些痒，但他的手掌暖暖的，徐安并不想躲。 看靳荣关心他，他轻声道：“嗯，那段时间太忙了，但也没办法。现在放假养一养就好了，没事的。” 没有人的工作不忙，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比起很多人他已经很轻松了，其余的只能尽量自己调理。 靳荣点点头，见时间也不早了便揽着他躺下入睡。 也许是受徐安的话的影响，这晚靳荣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白白软软的小孩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向他跑来，声音软糯像是含着甜甜的糖一样唤他：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