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有了俞怀苛的帮助,星禾复习起来效率高多了,虽然有时候反应慢了一点,但还算聪明,一个题型多讲两遍自己就能摸着技巧解了。 考试的时候他俩不在一个考场,星禾看到俞怀苛刚走出教室,就跟了上去,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在去考场的路上,星禾在他身后小声喊他的名字,俞怀苛听到了,回头。 “我会好好考的,我要和你坐同桌。” 不是我想和你做同桌,也不是我可以和你做同桌吗,而是我要,我能做到。 很坚定的语气,期间有人经过还不小心撞了一下星禾的肩膀,但他不在意,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俞怀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后来俞怀苛一直记得这个画面,周遭的人都在走动,只有星禾是静止的,他就站在那儿,很普通的样子,校服外套有些大,穿着松松垮垮的,没型,但俞怀苛一直记着,那天星禾的眼睛很亮。 俞怀苛也没多说什么,垂了下眼睛,然后淡淡“嗯”了一声,就走了。 成绩下来的时候,贴在教室前方,星禾很积极地冲去看,班级第一是俞怀苛,年级第一也是他,星禾往他下面找,挪了好几行,才找到自己,他是班级第十二名,年级六十五。 这是星禾最好的一次成绩了,平时都是挂在年级一百多名。可是,他同俞怀苛之间还有十一个人的距离,看完成绩回来人有些蔫巴了,黎晓曼感到不解,这人怎么进步这么多名还不满足啊? 俞怀苛也难得地去扫了一眼成绩单。 正好下午有一节班会课,班主任围绕成绩讲了好些话,中间还夸了一些进步大的学生,有星禾,黎晓曼怼了怼星禾的胳膊,给他使眼色:听到没,夸你了。 星禾受宠若惊,脸都红了,他几乎没被夸过。 还有十多分钟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没啥讲的,就让大家到外面排队,按排名挨个找自己想坐的位置。星禾站在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俞怀苛淡然地往自己的老位置走去,不过这次他没坐里边,坐在了外面。 接下来太煎熬了,每进去一个人星禾就要担心俞怀苛的座位被抢手。 学习委员在俞怀苛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星禾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学委背对着走廊,刚好挡住了俞怀苛,星禾隐隐看到俞怀苛抬了头,感觉两人应该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学委离开了,重新找了位置坐。 到星禾的时候,他这才感觉到整个人都是虚的,脚下步子都在打晃,他慢慢走到俞怀苛那儿,俞怀苛抬眸看着他,星禾莫名紧张地打颤,又没了底气,怯生生地问:“我,我能坐里面吗?” 俞怀苛二话没说,起了身给他让座。 直到屁股着凳,星禾才有点了实感,他偷偷暼了一眼俞怀苛,心里头开心得冒泡,然后又觉得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来。 他真的,成为了俞怀苛的同桌,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星禾很没骨气地鼻酸了一下。 他好喜欢俞怀苛啊。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把座位换好了,星禾正在收拾书桌,黎晓曼过来朝他挤眉弄眼:“原来你是想和学霸坐一块儿啊。” 星禾点点头,没否认。 黎晓曼也没多想,想到平时俞怀苛那个冷漠的样子,又担心星禾:“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哈,我可不怕他。” 星禾刚想辩解没有这回事,就听到黎晓曼“嘿嘿”两声,语气瞬间没底气:“学霸,您回来啦?您请您请...” 然后屁颠屁颠跑了。 俞怀苛坐回自己位置上。 星禾见他脸色日常,才松了一口气,他收拾完了,书摆得整整齐齐。 现在傍晚六点多,晚读时间,窗外晚霞很浓郁,粉紫色的天空,星禾回过头趴在桌子上,脸枕在自己胳膊上,朝向俞怀苛,他正在看书,星禾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问:“挑座位的时候学习委员和你说话了吗?” 俞怀苛还是那个姿势,没动,回答:“说了。” “噢,”星禾追问,“说什么了?” “她说想坐里边。” 星禾顿了顿,果然是这样,他泄气一点,继续问道:“那你呢,怎么回的呀?” 俞怀苛看过来,视线与星禾对上,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说这有人了。” “噢...” 星禾呆呆地移开了目光,刚刚那对视让他心跳得好快,摸了本书就开始看,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反正脸挺烫的。 这有人了。 他回味一下,心里甜滋滋的。 于是想着又起了心思,写了张纸条递过去:放学我们去五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