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怯懦的季老师与勇敢的靳同学

    季彦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儿迷糊，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有些奇怪难道自己在酒店？意识逐渐回笼，运动过量的酸胀感从身体每一个部位往脑海里传，特别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更是胀的好像还含着什么似的。‘太疯狂了！’季彦忍不住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和靳斯年唯二的两次啪啪啪，做到最后，自己总会失去意识，到底是自己身体太差？还是对方体力太彪悍呢？季老师木着脸表示哪一种他都不喜欢。

    “吧嗒！”季彦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的挞挞声，然后自己眼前慕的一亮，一张硬朗英俊的笑颜出现在自己眼前。

    “醒啦？要不要再睡会儿，还是起来吃点儿东西？”靳斯年蹲在床边，心情愉悦的咧着嘴问道，他看着此时躺在自己床上的老师，心里异常满足，没有了平常在学校，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温柔笑脸，也不是在性爱中充满情欲的高潮脸，而是带着一股没睡醒的懵圈脸，眼里沁着水汽，头上还翘着几根呆毛，看的靳斯年心底一片柔软，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低下头狠狠亲了对方一口。

    “唔！”季彦偏了下头，没有躲开，只能被动的承受男孩一大早的热情，又推了好几下靳斯年才堪堪松开，俩人额头抵着额头喘息，喷出的热气互相交织着，男孩用饱含真情的眼睛注视着季彦，里面包含的热情让他不敢与之对视，偏了偏头干巴巴的开口：“都没有刷牙，你也不嫌脏。”

    “不嫌弃！”靳斯年笑眯眯道。

    季彦白了对方一眼，没再说话，尝试着从床上起来，谁知刚起了一半手一软直接摔了回去，还好床够软。“哎呀，老师的身体有点儿虚呀，要多锻炼才行，以后多跟我打打篮球吧！”靳斯年一边扶起季彦，一边调笑道。

    季彦表面平淡的接受对方的调笑，心里一万个NNP跑过，‘你不虚，你全家都不虚，诅咒你个小兔崽子早晚硬不起来！’在心里一顿吐槽后，季老师才感觉心情舒畅了些，淡淡的开口：“我饿了。”

    “饿啦？那你赶紧起来刷牙洗脸，粥已经煮好了，我再给你煎个鸡蛋饼去。”靳斯年开心的说道，起身朝客厅走去，摩拳擦掌的准备好好给老师秀秀自己精湛的厨艺。

    季彦嗅了嗅空气中香甜的白粥味道，肚子瞬间唱起了空城计，也不再矫情一点一点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一看，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杯子里也装好了水，季彦心中一暖，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令人动容。

    季彦一边刷牙一边审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很乱，眼角带着一抹春意，嘴角上扬，整个人显出一副纵欲过度但很满足的慵懒神情，丝毫没有他平常在人前那副温柔微笑的好老师模样，此时的他好像褪去了人前的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季彦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毫无保留的自己让他觉得害怕。几口吐出口中的白沫，季彦跑出浴室匆匆换上自己的衣服，扣子还没扣好就往门外冲，他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也不想面对靳斯年。

    正对着自己摆出的爱心煎饼沾沾自喜的靳斯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亲亲老师打算走人了。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对着厨房外喊道：“粥放在桌子上了，你先吃，我这边马上就好！”没听见回答，疑惑的回头，正瞧见季老师在套外套，一见这情况，靳斯年立马知道不对劲了，赶快关了火，端着摆好的煎饼走到季彦身边，可怜巴巴的问：“你这是要走了吗？”

    “嗯，有事。”季彦低头装作不在意的扣着皮带，语气淡漠的跟白开水似的，让人听不出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

    靳斯年心里都快哭出来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说走就走，一点儿准备都不给人家。“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什么话或是做错什么事了，我跟你道歉，别走好不好。”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没有，真的有事！”季彦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那...至少吃完早饭再走吧，我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靳斯年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拉着对方的衬衣下摆。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吃了，时间来不及，你自己慢慢吃吧。”季彦没有回头看对方乞求的眼神和可怜的表情，生怕一回头自己心软，狠了很心抚开对方的手，狼狈的朝门外走去。

    “哐当！”大门关上的声音没有惊动站在客厅的大男孩，他一手还端着给亲爱的老师的爱心煎饼，看着大门的表情无比落寞，肩膀耷拉了下来，原本闪亮的眼神也带上了委屈的神色继而变得有些凶狠，用手拿起煎饼尝了一口，呐呐的开口道：“有点儿咸了呢。”

    热闹的GAY吧，无数夜夜笙歌的人群聚集在此，吧台的高脚椅上，季彦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前来搭讪的人，自顾自喝着酒。“小池，再来一杯。”

    “季哥，你这都第三杯了，不能再喝了，再喝真要醉了，你要真的心情不好，直接找个男人来个一夜情得了呗。”小池无奈的劝解道。

    “倒酒！”季彦不想听这些废话，他现在就想好好喝一顿，把自己灌醉，这样什么都不用想了。不用去想自己和靳斯年之间的关系，也不用担心对方因为自己受到非议。每当看见靳斯年那张充满朝气，带着满腔爱意的脸，他都忍不住想到当年的自己，一样的毫无保留，一样的全心全意眼里只有那一个人，可是最后自己所有的灾难都是对方带来的，不仅让自己无法找到合适的男朋友，甚至身边的朋友、同学乃至家人全被他造谣传了个遍，那种孤立无援，天天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季彦自己体会过就算了，他不想也不舍得让靳斯年也体验一遍。而且据他了解，靳斯年家也是海市有名的家族，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家族怎么允许出现污点呢？他不敢也不能，所以只能当个鸵鸟，选择逃避，用酒精麻醉自己。

    而此时回了爸妈家的靳斯年，同样呆呆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季老师，他能确定自己爱上了季彦，也能感觉到季彦对自己的喜欢，可是他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难道季老师还有其他炮友，比自己更器大活好？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思考中的靳斯年，叫了句进来，靳斯年从床上起身，看着推门而入的大哥。“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小子啊！臭小子真没良心。”靳瑄新看着弟弟笑骂道。

    “哎呀，我不是这意思！”靳斯年赶忙开口

    “好了好了，大哥跟你开玩笑的，喏，吃水果，你嫂子让我拿上来的，说晚上看你没吃多少。”靳瑄新递过洗净切好的水果。“跟大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让咱们天塌下来都不放在眼里的斯年少爷，茶不思饭不想的。”

    “没事，明天就好了。”靳斯年不想说，逃避道。

    “哎呀，弟弟真的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再也不是那个追在哥哥后面要玩具车的小宝宝咯。”靳瑄新故意感慨的说。

    “哥～～”靳斯年叫了一声，看着无动于衷的大哥，想了想，开口道：“哥，你真想知道？”

    “你小子，有什么事情还跟大哥藏着掖着，要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哥给你出出主意。”

    深呼吸两口气，靳斯年似是下定决心般，看着自己的大哥开口道：“哥，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靳瑄新打断。

    “靳斯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靳瑄新猛地站直死死盯着面前的弟弟，大声开口道。

    “你看，我就说你没办法嘛，你非要听。”靳斯年有些闪躲道。

    “如果你是在开玩笑，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好笑，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劝你早点儿打消这个念头！”靳瑄新胸口剧烈起伏的喊道。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说出这样劲爆的话，自己比靳斯年大了12岁，小的时候爸妈忙着做生意，几乎是自己一手把弟弟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娃娃带到现在这副成年人的模样，而现在，自己跟带儿子般带大的弟弟居然说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任谁也无法接受！

    “我没有开玩笑！哥，从小到大我都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我现在说自己喜欢一个男人，同样是真的，百分之一百的真！而且我只会越来越喜欢他，爱他！想要我放弃，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可能放弃！”靳斯年也激动了起来，原本就被季彦拒绝，现在又被如父亲般的大哥训斥，让憋了一肚子气的靳斯年也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俩吵什么呢？楼下都听到喊声了。”正在剑拔弩张的两人听见门口的声音具是一愣，一个明艳大方的女子走了进来，“两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还要吵架，靳瑄新，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靠大吵大闹赢吗？”女子又转头看向靳斯年，“斯年，你也19了，是大人了，说话也要像个大人，你哥哥就算再不对，那也是大哥，你这个做弟弟的有什么事非要跟自己的哥哥争吵？”

    靳瑄新毕竟在官场混了许多年，率先冷静了下来，看着妻子：“小舒，没事了，你别担心，爸妈没听见吧？”见妻子摇了摇头才安下心来。

    靳斯年也赶忙开口道：“哥、嫂子，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跟你们道歉。”

    “好啦，意识到问题就行，你们继续讨论吧！”晏舒笑眯眯的看着俩兄弟。

    “小舒，你要不先出去陪宝宝吧，我和斯年继续沟通下，保证不会再吵了。”靳瑄新对着妻子说道。

    “宝宝被爸妈带出去散步了，你们继续说，我也听听，以防你俩又吵架，顺便也给点儿意见。”

    “小舒......”

    “行了，哥，让嫂子留这儿吧，反正以后都会知道。”靳斯年打断了自家大哥的话。“嫂子，我刚跟大哥说，我喜欢了一个男人，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抬手制止想要开口的嫂子。“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但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不会懦弱的逃避。如果因为我喜欢一个男人给家里，或者大哥的仕途带来影响，那我自愿脱离家族。”

    “唉～哪有这么夸张，斯年说的也太吓人了。”看着自家老公又有爆发的趋势，晏舒连忙开口。“不过，斯年，嫂子问你，你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吗？”

    “对，非常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自己能给的所有东西都给他！”靳斯年坚定的点头。

    “比你的篮球还要喜欢？如果嫂子说要你放弃篮球，回来帮爸爸一起管理家族生意呢？”晏舒也神色正经的问道

    原以为对方会犹豫，没想到靳斯年只是略一思索就点了点头：“我愿意！”

    这下靳瑄新晏舒夫妇是真的吃惊了，他们是非常清楚靳斯年对做生意的厌恶以及对篮球的热爱的，靳斯年上高一时，原本被国家队选中做职业选手的，结果被靳爸爸找关系给截了下来，靳斯年愣是一年没回家，天天住学校宿舍，放假就去外面打工，给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逼得靳爸松了口，就算之前训练受伤也没有放弃过篮球，而现在就为了一个男人，他居然愿意放弃篮球，回来继承家业！

    靳瑄新声音沙哑的开口：“你真的想好了？以后不会后悔？”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走这条路，太累太辛苦。

    “想好了，哥，我很确定！”靳斯年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好啦好啦，今天就先这样吧，瑄新，你也别瞎cao心啦，斯年是大人了，我们要尊重他的想法。先下楼吧，爸妈和宝宝要回来了。”晏舒拉了拉靳瑄新，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头对靳斯年道：“斯年，你选的这条路异常难走，你要是能坚持到底也就算了，如果不能，那你乘早放弃，咱们的家庭经得起你挥霍，但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呢？他经得起挥霍吗？不要到最后相爱的俩人变成仇人。”

    “谢谢嫂子，我知道的。”靳斯年回道，“哥、嫂子，谢谢你们！”

    “唉，罢了，爸妈那边暂时先不说，有什么问题我去解决吧！你...你好自为之吧。”靳瑄新心有戚戚的开口道。

    而喝的烂醉的季老师还不知道自己的小朋友为了自己做出了怎样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