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那不是尸体
不管这个宋客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那个叫菜菜的女人。 宋客告诉他，这里遍地都是魔气，魔气并不是一种和灵气一样的介质，而是一种魔物，它遍布范围极广，被它包围的猎物首先会被它散发出来的气体所致幻，然后在虚假的幻境中将猎物一点一点吞没。 幸运的是这家伙的进食速度很慢，现在把人救回来还来得及。 殷丹救人心切，又想着本来就丢了一个蠢货，身边还带一个的话岂不是十分累赘，于是他再次把宋客放进阵里，自己独自一人前去寻找菜菜的痕迹。 宋客见他走远，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随后轻而易举地破开阵法走了出去:“大狗狗，真好骗。” … 殷丹在菜菜刚刚待过的地方转了一圈，最后在地上发现了一串脚印，他顺着脚印走，走到最后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片古怪的粉红。 他拔出剑，直觉自己已经到达了魔气的位置所在，此时他必须提高警惕尽快将那女人救回来才行。 然而此地的魔气浓郁到殷丹都不得不封闭自己的嗅觉让自己强行维持灵识清明，在魔气中行走就像是穿梭在浓雾中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想找人谈何容易。 他直接伸出一掌，在掌心点了一团狐火，狐火烈烈勉强照亮了他周身一小片地区，他凭借着狐火的照明很快就在浓雾中发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 他抓紧脚步赶了过去，却不料一手抓了个空，那女子悠悠然地再次消失在浓雾中，殷丹哪能让她就这样消失，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地面上的魔气越来越多，以至于到了连火都照不开的程度，他走到这里已经开始怀疑那个女子的出现是专门针对他的诱饵。 但此时他已经进退两难，想要从开路出去也被魔气挡住了去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就在他还要继续深入魔气内部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按住了他的肩膀。 殷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像对来者释放技能，但等他转过身看清是谁按着自己肩膀后，他愣住了了。 “青炜？”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他。 青炜见他认出了自己也没再啰嗦:“你再走下去很危险，跟我走。” “但是我同伴被这魔气给吞了，我得去找她。” “她已经被人带走了。”青炜说道，殷丹打量着他的表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以前自己和这家伙相处的时候他看上去还算有点神，现在好像彻底失去了神采，眼眸里晦暗一片。 “你怎么在这里？”殷丹警惕地问道。 青炜面无表情道:“路过。” “路过的太巧合了吧？” 青炜听他这么说才终于正眼看他，殷丹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几分死气，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显然来不及了，周边的魔气有意识地向他汹涌而来，瞬间就将他淹没其中。 青炜看见这一幕脸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他转身就走，但诡异的是那团着殷丹的黑雾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后。 … “人带过来了。” 青炜身后的魔气散开，露出里面一脸迷茫的殷丹。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不停地前行，走着走着就到这个地方了。 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周围是漆黑的高墙，满地的白骨血花，有魔兽隐藏在角落里阴森森地注视着他。 这是一座完全漆黑的宫殿，而他此时正站在大殿中央，大殿正上方坐着一名眉眼阴鸷的男人，他的手里好像还抱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 那不是人，那时雪倚行的尸体！ 殷丹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再结合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觉得来者不善，他看向青炜:“你这家伙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炜却并没有回答殷丹，静默地站在了一旁。 殷丹还想说什么，那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突然开口了:“又见面了。” “楚若炀？”殷丹狐疑地看着王座上的男人，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一次他看上去要阴暗不少。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楚若炀对殷丹说道，他把怀里的尸体放在一旁，静心为他摆放好位置以后，他才悠悠然从王座上走下来，走到殷丹面前。 殷丹下意识后退一步。 楚若炀却紧跟着他不放，他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突兀地说道:“你现在很幸福吧？” “？” “你一定是被你的伴侣深爱着的吧。”楚若炀看着殷丹脖子上未褪去的红痕，哑声说道。 殷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警惕地看着他。 “真好啊，你拥有一个那么爱你的伴侣，愿意陪着你，守护你，和你许诺一生一世…” “真好啊。”楚若炀喟叹着说道，殷丹心里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吧。”楚若炀突然转过身，长长的衣摆如同蛇尾一般游曳，从殷丹的鞋边扫过。 殷丹却不敢看向别处，现在他若经历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他只能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这两人身上。 “我想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聊聊…现实。”楚若炀没有回到自己的王座上，而是随便坐在了王座下的台阶上。 王位上的尸体苍白冰冷，一张超脱凡尘的脸上布满了冰花，灰色无神的瞳孔静寂无声，四肢被人用红色的绸布捆绑在一个金丝做成的架子上。 楚若炀却依旧用一种痴迷地目光看着那具尸体，就像看着自己还活着的爱人。 “你的伴侣身为天行客，有些事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 “比如他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比如直播的目的，他们的未来…” 楚若炀手指缠绕着尸体垂落下的一缕黑发，不疾不徐地讲述道:“他们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而我们只不过是他们完成任务的垫脚石，被他们利用完后就可以弃之如履。” “毕竟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场游戏，我们认真说起来都算不上真正的人，所以被他们玩弄身体，感情，以至于是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顺应天理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那般轻易的抽身离开！” “你难道不会觉得不公平吗？！”楚若炀看向殷丹。 殷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楚若炀再次打断。 “你的伴侣应该也没有告诉过你，他只要完成任务就会被这个世界送回他原来的世界里。” “而你，只会一个人永远被困在这里。”楚若炀一把抓紧了手中的头发，用力到像是要把它直接扯断一般。 “他不会…” “好听的谎言谁不会说呢？”楚若炀不屑地冷笑一声:“利用你的时候一口一个爱，一口一句需要，张口闭口就是生生世世，真当那天到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些誓言什么都不是。” “成为小丑的只有你，也不会有人为你感到心疼。”楚若炀松开手里的头发，转身看向殷丹:“他们的世界只会比这个虚拟的空壳美好个千倍万倍，这个世界风花雪月在他们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如果你还不信的话！” “那么不如亲眼让你看看。” 楚若炀打了个响指，大殿外一群人押上来一个男人，男人被蒙着眼还一脸好奇:“这是做什么？角色扮演py？这副本里还有这种服务？” 楚若炀让自己的下属将人扔在地上对殷丹说:“他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人，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为了完成任务，玷污了不少姑娘。” “虽然卑鄙但也有用，他的任务只差一点就能完成了。”楚若炀又再次抬手示意自己的下属。 两名身强体壮的黑脸魔族伸手扒掉了这人的衣服和裤子，一人掰开他的腿从他身后侵犯了他，另一人则面无表情地举着直播的道具。 那男人在意识到自己会经历什么后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地想要离开这里，但下一秒还是被拖回去，狠狠地贯穿了下体。 一瞬间，鲜血从他身下流出，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的嘴里不停发出声音凄厉的哀嚎。 但直播间里的弹幕却是 【刺激】 【哇哦，这家伙不是只干女人吗？】 【谁知道呢，也许他突然改变口味了？】 【这叫的一点都不好听。】 【【干死他】打赏…】 随着直播间的人气越来越高，侵犯那个男人的壮汉又换了一个，那男人已经没有了痛呼的力气，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随人摆弄。 殷丹见那人下体已经血红一片不忍在看，但楚若炀却强硬地掰过他的脸，让他看。 等到直播间的人气逐渐达到峰值以后，男人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原本麻木的神情突然有了光彩，双目放大就像是绝望中的囚徒看见了希望，嘴上也断断续续地喊着… “成了…成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破…”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软了下去，肤色骤然变得苍白，大汉伸出手探他鼻息，确认人已经没气以后，把他丢到了地上。 楚若炀随手祭出一把长剑，面不改色地走到男人身边将他砍成了碎块。 殷丹本以为会看到令人不适的画面别开了脸，谁知那被砍碎的尸体竟然变成一堆他们看不懂的符号消散了。 “他走了。”楚若炀扔开剑对殷丹说道:“只要他们离开，这尸体就只是一具空壳。” “等你的伴侣完成任务的那一天，他也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你不仅不会得到任何信息，你甚至还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你只能抱着一具算不上尸体的躯壳，哭的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