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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靠得太近了

    向岐脸色憔悴苍白,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件黑色运动帽衫出神。他衣衫未换,依旧惊魂未定,显得狼狈。小腹处,浅色的布料上一大团墨迹晕开。

    这件衣服不能再要了。

    向岐将衣服和鞋子用垃圾袋装好,提前了一小时出门在离家第五个站台远的地方找到一个小区的集中垃圾站扔掉,步行向公司走去。他穿女装这件事本来就是秘密。

    不自在地将衬衫衣领又整理了一遍,后颈和腰上被掐出来的痕迹已经转为青紫,还在隐隐作痛。

    他在家坐了一整晚,还是决定不报警。

    一个人活着本来就很艰难了,要是身体的秘密再被曝光,生活要怎么样继续下去呢?他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朋友,在网络上交到几个爱穿女装的同好,也都是生理性别彻底为男的。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同类。孤独地活在世界上没有依靠,即使生活在繁杂的都市也像是在一座安静的孤岛。

    求救的话,也没有任何作用吧。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也说不定。

    被视jian,被尾随猥亵可能只是因为罪犯以为他是一个独居的女孩子罢了。只要不再穿女装出门,不再将女性衣物明目张胆地晾在阳台,变态就会以为他已经搬走了。

    自己毕竟勉强也算是个男人,解决这样的麻烦是没问题的吧。

    他想起被尾随那晚那个男人粗重灼热的呼吸和可怕的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神经质地转头四处察看,加快了脚步。

    自从周末那晚后,三楼房间的灯再也没有亮起过,陈谓十分焦躁不安,害怕jiejie被他吓出个好歹,真遇到什么危险,最后还是决定翻墙出来看看。

    向岐一般情况下六点半就到家了。他最近都在小区门口的面馆解决晚餐,回家快速洗漱上床,甚至连电器热水也不用,手机都统统调成震动模式,小心翼翼地生活仿佛害怕打扰什么恶鬼,企图营造一种没人在家的假象。

    坚持过这一周就好了,他大口咀嚼着面条。

    营造那位女租客已经搬走了的假象,这样的话那个变态就会放弃自己这个目标了吧。

    这根本就是一个笨蛋办法,陈谓既然已经察觉到向岐的身体异于常人,并非纯粹的女性或者男性,还继续对他那处亲亲舔舔,向岐就应该明白此人没那么好打发。可他想赌一赌,万一那个变态只对穿女装的自己感兴趣呢。

    反正他会小心行事的,以后说不定再也不会穿了。

    虽然那个变态在看到他身体之前叫他“jiejie”,也监视他有一段时间了,或许并不知道自己是以男性的形象在社会上生存的,只以为自己平日里就是女孩子的形象。

    只要不再穿女装就行了。向岐喝了一口面汤,在心底叹了口气,圆且大的眼睛有些失神。

    女装一直是他用来缓解生活压力的唯一方法,穿上那些漂亮可爱的衣服,画上精致的妆容走在街上,好像格格不入的自己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小小的落脚点。自己是社会的异类这样的想法才会不那么强烈。

    他不确定自己是哪一种性别,因此无法将自己嵌入这巨幅拼图的任何一个角落。

    没办法啦。向岐抽纸将辣得红彤彤的嘴唇擦干净,付完款走出店门时发现皮鞋尖沾上了一滴汤渍,他有些洁癖,想回去拿一张纸来擦擦,刚转身却和一个急速冲过来的挺拔身影撞了个满怀。

    向岐吓了一大跳,他最近对身材高大的人都不自觉地充满了警惕和恐惧。不过看清那人的脸和衣物后他又缓缓放下心来。

    是个穿着隔壁五中校服的男孩子,长得也太高了吧。

    差点被撞倒向岐整个人被对方半托在怀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身有力的肌rou。

    抬头看向对方时男生的脸都已经红了。

    陈谓将向岐揽进怀里时整个人完全陷入了兴奋到即将原地燃烧的状态,他在小区门口像是丧家犬一样徘徊,生怕向岐再也不出现

    他隔着人群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西装外套虽然肩线处非常贴合,但整件衣服套在身上还是显得很空荡,也正好遮住了胸部的秘密。不知道里面穿的是哪一件内衣呢。西裤也将屁股包裹得很紧,这样的臀部对于男性来说过于饱满诱人了。没有内裤的痕迹,又是穿的丁字裤吧。

    头发有些长了,细软温顺地垂扫在后颈。

    好想摸一摸。

    转过脸来了,嘴唇好红好软,眼睛好像小狗啊。

    这张脸与记忆里的那个人的样子重合了起来,他快要哭了。

    陈谓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由自主地跟在向岐身后,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一样在脑海中幻想他的香气与温度。

    然后向岐突然整个人转身,就撞进自己的怀里了。

    陈谓有些迷信地想着,这就是上天注定。

    向岐一抬头就被男生的脸蛋吸引了,明明每个五官独立看起来都是十分美艳的类型,整个组合在一起却没有显出一丝的女气,非要形容反而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英俊。

    眼睛好黑,像野生动物一样的感觉。

    向岐被扶稳站好也反应过来,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说罢他弯唇歉意地笑了笑。陈谓呆望着他水亮的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调整好声线,微微垂下头看着向岐的眼睛道:“没关系,是我靠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