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过分
时隔半个月，李凯伦回到了班里上课，他不走高考，可还是需要时不时到学校来刷个脸的，班主任看见他心里堵得慌，让他坐在了最后面，后门旁的差生宝座。 同一层楼，教学楼另一侧的教室，齐岚祯坐在第二排，身姿俊秀挺拔，校服宽松的袖子卷了又卷，露出一段手腕，不停的在抄笔记。 李凯伦用凳子抵住后门，趴在桌上一会看一会看对面。 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不在同一个班的两人理论上是两条平行线，怎么都不应该会交叉才对，如今却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名义上兄弟。 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响起，齐岚祯纠结良久拿了两本练习册放进书包里，缓慢的走到李凯伦所在的教室后门，他不太愿意凑近李凯伦，但是洪芳硬让他去接近，还要求他做到两人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在外人面前装他们出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平常李凯伦不来学校的日子里他都是乐得清闲，就算来了学校他走过来邀请结伴回家都是被一顿嘲讽贬低，满嘴恶毒之言，再施施然骑着自己的机车先走一步。 没想到，这次李凯伦看着他两三秒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在人潮里，齐岚祯不是个话多的人，李凯伦出口就是脏话，于是忍住不张口。 回到家，洪芳煮了夜宵在门口等着，惊喜的看着李凯伦，她赶紧一人盛了一碗水饺，端到饭桌上。 李凯伦对此毫不领情，厌恶的看了眼洪芳把她撇在一边快步上楼。 洪芳对正在吃水饺的齐岚祯，说，“明天早上你等等凯伦。” 齐岚祯咽下水饺，淡淡的回应，“李凯伦早上起不来。“ 他明白洪芳对李凯伦为什么这么热络，无非是看着李凯伦是李弗的独生子，以后要接手诺大家业，想在他身上投资，但他心疼mama这么低声下气，。 “妈，这么晚了，下次别等了早点休息吧。” 洪芳摸了摸儿子的脸，夸了句，“你懂事，mama很满足。“ 李凯伦多了个小跟班，还是个学霸。 四五个少年面面相觑，对坐在李凯伦身边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他们的圈子不大，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就这么几个，李凯伦把后妈没有血缘的儿子带来玩令人摸不到头脑。 “你不会真接纳了那个女人吧？“和李凯伦关系最好的陈渠压声问。 李凯伦冷笑，“怎么可能。“ “那你把他带来？“陈渠无语。 “他是他，他妈是他妈。“李凯伦摆摆手，”在我手心里他翻不起什么浪。“ “要是那个女人生个孩子，你地位估计不稳啊。“陈渠是真心实意为朋友着想。 “我爸领证之前去做了个结扎手术，财产什么的都在我名下。“李凯伦眼底尽是不屑，看了眼齐岚祯轻声说。 陈渠放下心来，“那就行。“ 缩在角落里的齐岚祯没有在意那些探究的眼光，他拿着手机在刷网课，手机还是洪芳给他新买的，之前用的都是老年机。 要不是李凯伦叫他，他能在角落里看完好几节化学。 “会抽烟吗？”李凯伦把烟盒开口对着他，示意他拿一根，齐岚祯在昏暗的灯光里不甚明显的皱了下眉头，还是拿起烟学着其他人含住一头。 李凯伦伸手勾住他脖子使其低头，自己正在燃烧的烟点燃了齐岚祯含着的烟，火光在两人眼眸点亮。 齐岚祯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眼泪挂在眼尾的长长睫毛上，眼眶湿润润的。 “不会抽就算了。”李凯伦递个果盘过去，扔掉对方手中熄灭的卷烟。 像是觉得齐岚祯无趣，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不会说话，便高抬贵手放他回小角落里窝着。 只是余光中还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李凯伦是冬天的生日，齐岚祯是同年夏天出生的比他大几个月。 论起岁数李凯伦还得喊一句哥哥，不过齐岚祯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个弟弟就是了。 今年因为和李凯伦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洪芳想给他办个生日宴会，让齐岚祯去打听一下他的想法。 当然他没有说是洪芳问的。 “随便过吧。”李凯伦手插在口袋里，打了个哈欠，他最近去学校刷脸勤快了很多，像是真回归正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天天和齐岚祯一起上早自习，六点四十就起床，人还泛着困。 冬天七点起床放以前李凯伦想都没想过。 “你之前怎么过的生日？”齐岚祯脸埋进围巾里，热气呼在眼镜上，有些看不清路。 “以前也是随便过的。” “......”齐岚祯自己过生日的经验稀少不足以借鉴。“想要什么礼物吗？” “没有什么想要的。”李凯伦虽然现在不说脏话不骂人了，但说话还是那么噎人。 齐岚祯默默数了下自己的零花钱，决定买个便宜的东西给他。 “对了，你准备考哪所大学？”李凯伦心下一动。 “还没有确定。”齐岚祯其实已经选定了一所本地的大学，专业都看好了，如果发挥正常是百分百能考上的。 “那我们一起去留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齐岚祯没有回答。 得不到回应的李凯伦已经有答案了，自己的这个跟班心有成算，但不会宣之于口。 “如果我和洪阿姨说，我们去国外上学，你猜她会不会答应？“ 一年多了，洪芳对李凯伦是有求必应，什么都依着他，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齐岚祯都比不上李凯伦的待遇好。 齐岚祯又不说话了，被李凯伦掰正脸，对视。 眼镜被糊上一层水雾还没有散去，就被手痒的某个人画上了自己的名字，如同打上了自己的记号。 “我的生日礼物，就要这个好了。“李凯伦把手伸进齐岚祯的口袋里，摸出一块烤红薯。 入了冬后，齐岚祯每次都会装一块热腾腾的烤红薯在口袋里，既暖手还暖胃。 不过他只有一块，要不是李凯伦有一次瞅见他下早自习吃烤红薯，还不知道他背着自己买烤红薯。 洪芳是有点可惜，孩子这么好的成绩不在国内考个好大学，出去留学感觉怪浪费的。 但既然凯伦开了口，她踌躇着要和齐岚祯商量一下。 “我在国内上大学。“齐岚祯态度明确，”妈，我在本地上个大学时常回家陪您不挺好的吗?” “但凯兰说他一个人在国外很孤单，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熟悉的人会放心点。“洪芳摇摆不定。 “他朋友和他一起出国，少我一个没有关系。“齐岚祯站起来，坚定的看着洪芳，”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规划，不能把他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 洪芳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这是第一次看见儿子生气。 把话都说开了之后，齐岚祯郁结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小半。 他和李凯伦的班主任想法差不多，等他毕业了就会好的。 像是有期徒刑还能看见出狱的一天。 洪芳理解不了李凯伦说的随便过，她尽心办好，决心大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李家现在是这么一个正经女主人存在的。 要是能再有个自己和李弗的孩子就好了，一年多都没有怀上的洪芳遗憾的想。 齐岚祯觉得在家随便做顿饭切个蛋糕吃就行了，不过他把事情和李凯伦说，李凯伦含笑看着他，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 可当天找不到他人了。 洪芳都要急哭了。 齐岚祯终于打通了他的电话，问他在哪。 李凯伦说他喝了点酒，在酒店房间里让齐岚祯来接他，把房间号和地址报给他后就挂了。 坐在出租车里，齐岚祯在心里痛骂了他一路。 把情绪都发泄完了后，拎着一身正装的齐岚祯揉了揉脸，面带假笑的敲敲门。 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李凯伦把齐岚祯拉进了房间里，手中的衣服洒落一地，齐岚祯光会读书，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哪里挣得开从小锻炼的李凯伦。 慌乱中眼镜不知道丢哪去了，齐岚祯被摁在床上两只手反铐在背后，似乎是一副沉重的手铐。 “你tm喝多了。”他咬牙切齿的骂道。 李凯伦身上只有一身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连内裤都没穿。 “今天是你生日，大家都在等你。”齐岚祯往后退了退，直觉告诉他现在有点危险。 “”那又怎么样？“李凯伦笑起来属实不像好人，眼角眉梢间透露出侵略性。 齐岚祯卖乖道，“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我们说好什么了？“李凯伦一条腿的膝盖抵在床上，一只手撑在齐岚祯的胸膛上，把他紧紧按住，齐岚祯是有点弱视的，眼镜不在后看东西都要稍微睁大一点眼睛，双眸中水光波动，配合他紧张的神情，白皙的脸显得无辜又好欺负。 “你的意思是我们说好了一起出国吗？“李凯伦摸了摸他的脸，捏捏柔软的腮帮子。 齐岚祯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王八蛋还想着这事。“你为什么非要我和你出去留学？换成别人不行吗？“ “你那么聪明难道就没看出来我的感情吗？“李凯伦反问，在齐岚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亲亲他红润的嘴唇， 我以为你那只是对跟班的占有欲！齐岚祯满头问号。 “现在四点半了。”李凯伦友情提示一句，然后从地上找到眼镜，替齐岚祯戴好，把腕表给人看了一眼。 请柬上写的时间是五点，打个车过去还要十多分钟。手机一直在响，李凯伦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是洪芳打来的电话。 李凯伦接了电话，点了扩音。 “岚祯，你接到凯伦了吗？什么时候到啊？“ “洪阿姨，我们等会就到。现在还在路上。”李凯伦礼貌的回答。 “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晚一点也没关系的。“洪芳听着松了口气，轻声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