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道歉/两个任务目标
任姜在一阵呛人的烟味中醒来。 靠在床边的男人显然醒了已经有一会儿，晨间沐浴后裸露着肌rou结实的上半身，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在烟雾里朦胧不可辨，明明灭灭。 察觉到身边人的醒来，他侧过身，完全展露出被抓出条条红痕的宽肩。 “醒了？”蒋习手指轻轻敲打，烟灰掉进玻璃缸里。 记忆回笼，任姜明白过来自己在哪里，而昨晚又被抓着cao弄了一夜，脸色煞白。 他被呛得咳嗽，瘦削的肩胛骨发抖，低垂着眉眼喊道：“父亲。” 蒋习剑眉挑起：“昨晚不是还叫着爹地吗？” “......” 蒋习掐灭了烟头，斜靠在床头，盖在身上的被单滑落下去露出紧实的小腹。 他昨晚是第一次好好看清自己的养子。 以前工作忙，从没发现这个孩子瘦弱得可怜，细瘦的一把骨头好像单手就能提起，脸倒是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哭起来的时候眼泪挂在眼角，水汽氤氲，皮rou娇嫩得掐两下就留下印子。 倒真是娇气极了。 脑海里一闪而过少年趴在他身下哭得抖个不停的模样，蒋习发沉发沉，被子下的腿微微屈起。 “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任姜听得摸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抬头看蒋习，男人正给前台打电话拿衣服上来，面无表情好像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也没有压着自己的儿子上床过一般。 男人的态度平常，打起领带时任姜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 蒋习一副好好父亲的模样，还让人带了早餐。 “先去洗漱，早餐等会儿在车上吃。” 他站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还算温和地揉了揉任姜的头发，“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任姜现在最听不得“乖孩子”这句话，一提起来就想起昨晚蒋习每夸一句就挺动一下的情形，不敢待下去，小步挪去卫生间洗漱。 ............ 开车来的是昨晚见过的眼镜男人，蒋习把后座纸袋的徐记拎出来，头也不抬地冲准备往前座坐的任姜喊：“坐到后面来。” 提心吊胆地，任姜坐进去头也不敢抬。 蒋习把盒装的粥食拆开，放到任姜的手上，笑得很温和：“爹地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任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说话的蒋习，他们之间很少在一起吃饭，更不用提在同一张餐桌上出现的次数。男人每天出门的时间都和他上学的时间错开，早出晚归，偶尔才能碰到人。 少了陪伴，但相对的是任姜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会买来。 至少从小到大客观来看，蒋习还是很纵容自己的这个孩子。 他接过粥盒，包装的盒子太小，他不可避免地碰到男人微微鼓起青筋的手，微凉的触感从皮肤下传来。 蒋习笑咪咪：“好孩子。” 半碗清淡的粥下肚，任姜苍白的脸才缓了点血色出来。 车子很平稳地在路上行驶，车窗外树影飞速倒退，任姜余光里瞥到男人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车里飘着食物的香气。 任姜实在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一切的走向都太诡异。 对于跟自己上了床的人是自己的养子，而醒来后不是诧异，脸色竟然是诡异的平静，还让他去上学。 任姜看不透蒋习想什么。 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掌心挤出甲印，任姜尽量按着平常的反应来。 “爹地......我不想上学。”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才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任姜不相信蒋习心里不门清，他的腰酸软得直不起来，只能病恹恹地倚靠在一边，双腿也没有力气。 但他没办法说自己腰麻腿软，屁股还疼。 没说话，置气一样半阖着下坠的眼皮，精致的小脸没有什么血色，恹恹靠在一旁抿嘴沉默，一身皮rou在昏暗狭小的车内白得晃眼。 和平常大惊小怪的模样倒不一样。 蒋习以为他会吵起来，或者哭着撒气，一路上闹得个人仰马翻才好。 真是少见。 他眼底翻涌着莫名的情绪，磕在膝上的指腹摩挲，“不可以任性，爹地喜欢听话的好孩子，姜姜不会让爹地不高兴吧？” 任姜眼皮一跳，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平常视蒋习为崇拜对象，再怎么也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 他抿起被咬得红肿破裂的唇瓣，声音轻不可闻。 “不会。” ............. 市一中建立在城区中心，路上的行人很多，路口的喇叭按了又按，任姜赶在十一点半之前下了车。 时值快下课的时候，已经有家长等在校门口等着送饭。 任姜没有书包，也没有穿校服，长袖长裤站在这里有些违和。 蒋习摇下黑色车窗，语气平缓，很温和：“去吧。” 任姜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的身体隐在昏暗的车内，头发梳得很整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而深邃，灰色的瞳孔被阳光折射时透出浅淡的色彩。 似乎只是一个送孩子来说上学的普通父亲。 如果昨晚没有压着自己的孩子zuoai的话。 男人没有问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任姜也开心不用找借口，抱着干脆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想法达成默认。 收回视线，他全身酸软一片，没有多余力气和男人周旋，慢吞吞向门卫报备进去。 经过路口转身时，看见显眼的SUV还停在大门口，车窗里的男人见他回眸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笑容。 ........... 市一中倾注了不少钱财心血，师资力量强大，占地面积也大，光食堂就有四个。 任姜从门口走到班级脸都绿了一层，长裤下的腿站不住地发抖。 教室内正好临近下课，任姜感觉自己踏进班级的时候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一瞬。 讲台上整理教资的老师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转头看见门口的任姜，没说话径直出去了。 和这里的大部分学生不同，任姜能在这里读书是蒋习用钱砸出来的，学校里的老师基本默认只要他上课不犯事怎么都行的准则，几乎不管他。 也得以松口气，不用被喊去办公室罚站加写检讨。 实在是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 女教师一出去，教室内的氛围立马轻松下来。 坐在后排的几个学生见了他进来，椅子一推，吊儿郎当地挤眉弄眼，嬉笑道：“任哥，昨晚去哪儿玩了？” “草，一个人出去耍不上课好快活。” 几个人围上来，任姜被簇拥着往里走。 班级里的好学生都被安排坐在前面，像任姜这类靠钱进来的就坐在后面，上课该睡睡，互不侵犯挺好。 路过讲台边的好学生区域时，安静了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 【叮——发现任务目标，余恶。】 【触发主线任务：帮助任务目标考上大学。】 周身一片嘈杂里，任姜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男生。 蓝白的校服洗得发白，最大码的校裤穿在身上还是短了一截，露出瘦削的脚踝，是班里少见没戴眼镜的学生，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垂头写着习题册。 侧脸露出的鼻子挺拔，眉毛浓密，眼睛的形状很好看，即使年纪尚轻，也能看得出往后的俊气迷人。 只是....... 为什么会有两个？ 任姜看着两个长得完全一样，只是在细微处显得不同的少年，一时间忘了走路。 他停顿的动作太显眼，不只是围在周围的男生发现了异样，连 低垂着眉眼写作业的两个男生也发现了投过来的视线。 坐在靠里的男生不着痕迹地皱眉，声音是过了变声期的低沉冷淡：“有什么事吗？” 还没从记忆力摸出个怎么回事的任姜一愣，对上视线摇摇头，“没......” “我们姜姜看你两眼是瞧得起你，你这说话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出个人，挤到两个男生面前，留着寸头，脸是带着痞气的帅气。 任姜被他吓得脚步往后一撤，才发现走过来的这个人身量很高，站在他旁边很明显地差出一大截。 他被寸头男生一伸手揽到怀里，被压着肩膀不舒服，忍不住蹙眉：“杨毅锋，我没事......” 可杨毅锋声音很大，声音低沉粗厚，不仅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还几乎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任姜眼皮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他的头顶冒出两个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