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武当冲突
“武当出什么事了？”穆周问道。 原本剧情中在武当发生的大事屈指可数，而且其中大半都是方云华暗中搞的鬼，现如今方云华好几日都老老实实呆在杭州陪自己逛家具店，性情又与原游戏不同，穆周着实想不到武当还会出什么事。 方云华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穆周并不是武当派的人，事关武当派脸面之事，还是不好跟外人说，再三犹豫后又把要说的话全数吞了下去，改口说道：“总之，跟穆兄无关。事发突然，我马上就要启程。”说罢，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等。”穆周一把拉住方云华，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难道是李昭庆投毒一事？” “！”方云华听此一言，惊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穆周看方云华的反应，心想自己猜中了。只不过李昭庆的事情他此前去武当的时候已经把那信件烧毁，理论上应该已经阻止了，不清楚为什么还会发生，便没有回答方云华，而是反问道：“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方云华见穆周表情严肃，似乎的确知道内情，也就不再隐瞒，说道：“方才我收到师父来信，说师弟李昭庆暗中下毒意欲杀害劈卦拳掌门，中途却误杀了一黄姓弟子，惹了劈卦拳上下众怒。现如今劈卦门以及八卦门等门派威胁武当派交出叛徒李昭庆，如若不从就要攻上武当山，但武当上下却找不到李昭庆的人影。” 穆周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对方云华说道：“成都一行之前，我曾去武当寻过你。当时正要离开的时候，那李昭庆叫住我，让我把一封贺寿信交给他的师兄黄天化，再由黄天化转交劈卦拳掌门。我早就知晓那信中有诈，便在下山后将其烧毁了。” “这就奇怪了。”方云华听完后疑惑地问道，“师父信中说那劈卦拳的黄天化收到李昭庆的信件，存了疑虑当场拆信检查，结果因信上剧毒毙命，一命呜呼。你既已把信件烧毁，那又为何……啊！”方云华说到这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穆周。 与此同时，穆周也是豁然开朗，叹气说道：“是了，估计那李昭庆生怕事情会失败，所以事前准备了很多封信。我烧掉一封，其他的总有一封会到黄天化手上。此事是我想的不太周全，再不济当时也要告知卓掌门才好。” 方云华心知此事与穆周并不相干，见他懊恼，便转移话题说道：“无论如何，信件发出已有几日，这会儿这群二赖子怕是已经要攻上来了。虽然我们武当派对付这些个三流门派绰绰有余，但事关武当颜面，我身为大弟子不能不在场。” “真要说起来，这事我也有责任。”穆周说罢，转身快速地整理起东西来，头也不回地跟方云华说道，“我这就收拾一下，同你一起前去武当。” 方云华见状，虽然觉得穆周跟武当派并无关系，将他卷入有些不太合适，但见他如此不由分说的模样，也就不再推脱，回房整理东西去了。 穆周好容易将新房间整理出来，结果没住上两天就又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但好在房中没多少东西，不到十分钟就将东西备齐了。 穆周出房门时，恰好遇上聂胜种地归来，便和聂胜、孟婆二人说了临时要去武当一事。穆周心知这夫妻俩虽然想再跟不动过一阵子家人团聚的时光，但奈何时间总是有限的，两人皆是担心不动在杭州容易被锦衣卫盯上，所以坚持让穆方两人带走不动，顺道走一趟北少林。 穆周应允后，夫妻二人喊来不动，叮嘱他往后要在北少林潜心修炼，等他们把锦衣卫那批人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去寻他，让他好好听无因方丈的话。 不动年纪稍小，但却异常懂事，知道父母这样的决定是有理由的，就也不哭不闹，乖乖地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三人与聂孟夫妻饯别前，聂胜还额外做了一桌菜子好菜给他们送行，大鱼大rou，比平常丰富不少。 临行前，聂胜对穆周说让他放心，家中一切他会打点好，如果有事会捎信联系。穆周也同聂胜和孟婆说道，锦衣卫和酆都的事情怕是都与那神秘组织有关，他和方云华、乃至逍遥谷几人都会尽力早日查明真相，让他们二人不要太过担心。 几番道别后，三人即刻启程赶路，马不停蹄往西北方向行去。 不过两日，三人到达嵩山少林，将不动托付给了无因方丈。不动似乎也是因为见到了生父母心中顿悟，刚入了北少林便当即入了定，想来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参与江湖纷争了。 穆方二人心中惦念武当之事，与无因方丈道别后又匆匆上路。路上，方云华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问穆周道：“说起来，你是如何得知李昭庆的信上有毒的？” 穆周知道方云华肯定会问这个，只好无奈说道：“哎，我怕我的回答你不爱听……” 方云华想了想，似是有些试探般问道：“你当真能知晓天机？” 穆周见方云华这话问得有些松动，大概是经历了多次这些个事情，有点开始相信自己了，便笑着跟他说道：“我何苦骗你。” “那往后会发生的事情，你都能知道？” 穆周见方云华难得对此事的兴致很高，略加思索后回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方云华听闻忽然噤了声，背过身去似乎是不打算问了。然而不过几分钟又转过身来，支支吾吾问道：“武当……掌门……”问到一半却又摇了摇头，改口问道，“武当往后会如何？” 方云华大概本是想问自己会不会如愿当上武当掌门，但却没问出口。穆周也庆幸还好他没问，否则按照原游戏的剧情，方云华坏事做尽，无论哪个结局都是注定跟掌门无缘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你们武当派会成为天下第一道教门派，传承千余年屹然不倒。” 方云华听完，很是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哼，那是自然。根本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穆周也不打算扰了方云华的好心情，便顺着他说道：“是是是，不出几百年，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上山参拜者都要先付钱买门票才行，这个你就别cao心了。” “门票？门票是何物？”方云华听得一头雾水。 “反正以后就是会有这么个东西。”穆周打马虎眼糊弄道。 如此这般，两人一路上又是聊了些有的没的，倒是缓解了一些赶路的紧张感。武当距离少林比较近，不过半日后二人就赶到了目的地。 刚上武当金顶，只见武当山门已经被一群江湖人士突破，包括武当掌门卓人清和几个长老在内的好些武当弟子都被包围在演武场对峙。 “卓掌门，今日你若不将李昭庆交出来，只怕在场的大家，都不会心服。”说话人是个贼眉鼠目的白发老头，穆周见看便知此人就是济南八卦门的掌门商鹤鸣。 “各位，非是我们不愿交人，是劣徒李昭庆已经不在武当派中。其恶举我这个做师父的亦有责任，此事由卓某一人承担。”卓人清道。 “卓掌门，这李昭庆当初虽然甘受三刀六洞之刑背出劈挂拳门，改投武当。然武林之中，当对师门讲究一个‘尊’字。不论有何缘由，叛出师门便是有违忠义。贵派连这样的人都能纳入麾下，应当负责。今日如若交不出李昭庆，那就请把‘太极拳经’交给劈挂拳门作为补偿。”无双盟掌门刘韶华说道。 “……”武当一众闻言皆是皱眉。 “刘老爷子，此番处置公道啊！”商鹤鸣顺应道。 穆方二人刚上金顶，便听到这般蛮横言论，方云华只觉得愤怒不已，轻声道：“这群人简直不知好歹，竟打起了太极拳的主意！” 穆周见攻上金顶的这些江湖人士大多来自劈卦拳门、八卦门和无双盟，这几家练的都是道家功夫，但却远不及武当的太极门道。尤其是八卦门的商鹤鸣，穆周知道他是个无耻小人，此次借着讨要叛徒李昭庆的名义，私底下却怕是起了想要偷学太极精要的心思，所以才如此这般咄咄逼人。 “太极拳之秘，传内不传外，卓某不能坏了师门规矩，恕我无法从命。能交的，只有卓某一条命。” “师父，万万不可！”方云华见卓人清以命保全太极拳，赶紧出声阻拦。 “云华，你回来了。”卓人清看到来人，说道：“还有逍遥谷的穆少侠。” “大师兄！” “大师兄回来了！” 武当弟子几人看到方云华，皆是一片欣喜，看来方云华在弟子之中还是相当有威望的。 “诸位前辈，李昭庆一事武当派确实难辞其咎，方某定会将此人缉拿归案，给前辈们一个交代。”方云华正色道。 “嘿，莫怪我说句难听的，几句保证有什么用，武当这么大一个门派，总该给我们一点交代吧？”商鹤鸣道。 与此同时，江湖人士中窃窃声此起彼伏，皆是指责武当派包庇乱贼，让他们交出拳经。 “各位，恕方某失礼，但这太极拳经一事，还请莫要再提，否则我们武当派也不是好欺负的。”虽然方云华说话还算客气，但穆周看得出他已经极力在压制怒火。 有了方云华起头，剩下的几个武当弟子也看不过去，纷纷回嘴。其中一个弟子没忍住怒火，跑上前去跟一个八卦门弟子对了个正着，争吵起来。 那八卦门弟子也是怒急攻心，当即一招八卦刀出手，武当弟子没能闪躲，猝不及防受了伤。 本来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武当三圣之一的古叶见状怒道：“很好，很好！我武当派，可不是这么让人欺负的！想见识太极拳，可以，只怕你们受不住！” “古师弟！冷静！”卓人清想要劝阻却是为时已晚，古叶已经一掌向商鹤鸣击去。 商鹤鸣见状也是一声令下，让众人应战。很快演武场上便是刀光剑影，双方战成一片。 穆周本还存了些劝架的心思，想告知商鹤鸣等人李昭庆一事不过是有神秘组织在其中插手，试图扰乱武当派和其他门派的关系。但他又想了想，商鹤鸣这老头极为势利，大费周章打上武当金顶，不捞点好处定不会善罢甘休，不把它先解决了，恐怕解释了也没有用。 穆周正要随方云华出手，不料方云华背着他说了一句：“你不要出手！这是我们武当的事。”说罢便朝那商鹤鸣袭去。 穆周知道方云华心高气傲，便不随意插手，而是一旁观战查看情况，有需要再出手。况且以武当的太极功夫，加上武当三圣坐阵，对付这些三流门派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场上唯一一个比较难对付的是商鹤鸣，此人出刀凶残狠辣，与道家武学的一惯性相悖，自知抵不过武当三圣，便特意躲开了他们，挑了方云华这个小辈下手。 起初，方云华招架八卦刀还是有些吃力，太极剑法的柔敌不过其之刚和劲。可不过多少两人逐渐打成平手，随后不过多时，那商鹤鸣竟落入下风。 方云华见自己竟将八卦门掌门都逼得连连败退，先是欣喜了一会儿，后又自得地心道不愧是三流门派，就连掌门都是虚有其表，不堪一击，随后便有些松懈了。 穆周见状觉得有些纳闷，这商鹤鸣虽然不算太强，但毕竟身经百战，老当益壮，如何会被方云华逼到这个程度？穆周想到他那狡诈的性子，又注意到他的左掌正在身后偷偷蓄力，猛然意识到这人处处强于方云华，但体力却是不及年轻人，这下假意装作不敌，怕是想要趁方云华不备偷袭，一招致命。 穆周看明白了商鹤鸣打的算盘，立刻上前。只见商鹤鸣左手一招八卦游身掌击出，方云华一时轻敌，想要躲闪却是为时已晚。然而就在此时，穆周从身后将方云华一拉，直接将人扯进怀里，右手一招野球拳直接击在商鹤鸣的掌上，虽然威力不强，但足以将商鹤鸣逼退。 “小子，你是什么人？”商鹤鸣见未能得手，不悦道。 “哦，忘记自己我介绍了。在下姓穆名周，不是什么大人物，前辈无需在意。” “哦？你就是逍遥谷新入的三弟子？哼，此事与你逍遥谷无关，别在这里碍事！” “武当之事的确与我、与逍遥谷无关。”穆周放开方云华，回答道，“但他方云华的事，可就与我有关了。”穆周抽出乌金铁剑说道。 方云华闻此一言，愣了几秒，抬头看向穆周，发现他处变不惊的侧脸在夕阳辉映下显得格外潇洒英俊，只觉得心脏猛地狂跳起来，连着脑袋中都是咚咚作响。 “方兄，回神了。”穆周紧盯着商鹤鸣的动作，左手却是握了握方云华的手又松开，继续说道，“莫要轻敌。” 方云华感受到穆周手心的温暖触感，心中又是一片混乱，随后赶紧掐了掐大腿，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专心应敌。 穆周看在商鹤鸣算是个长辈的份上，不忍伤了他，便秉持着切磋的原则与他周旋。尤其是独孤九剑和情意七剑这些高级武学他也都不打算用，否则太过显眼，省得还被这阴险老头惦记上。 哪怕穆周没有使出他的杀手锏，几十个回合过后，面对穆方两个人的夹击自是不敌，商鹤鸣很快体力不支，只好跟穆方二人保持距离，暂时按兵不动。 “诸位前辈，不要打了。且听我一言。”穆周见商鹤鸣无力再战，转身向众人喊道。 卓人清和无双盟的刘韶华也算明白人，知道再这样打下去没有好处，便也喝止了门下弟子不要再站，且听穆周说话。 穆周把自己和李昭庆接触的事和最近在调查的神秘组织的事一一道来，向几个门派解释这场冲突只不过是神秘组织为了扰乱江湖秩序而设的一个局，恳请众前辈为中原武林考虑，不要内讧。 几个门派的门人听完一个个面面相觑，固然对穆周所言有所怀疑，但还是犹豫起来。穆周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在江湖中没有地位就是这么个下场，同样的话，由他大师兄谷月轩说出来那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 商鹤鸣自然不管什么中原武林，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道：“即使如此，这么简单就了事，会不会太便宜武当派了？” “……往后三年，武当派在华北一代的道观的所有收入，全归劈卦拳门所有。”卓人清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师兄，不可！”武当三圣的第三人庄人骏急道，“华北一带的收入可是武当派的命脉，少了那些收入，武当如何养得起这么多弟子？难不成要让徒弟们跟着咱们饿肚子吗？” 卓人清不发一言。 一旁的古叶说道：“钱可以没有，但我们武当派的节气不能少。师兄，此事我赞同。” 武当三圣中的二人都同意了，这事便是板上钉了钉。 “既然卓掌门都这样说了，商掌门，我们撤吧。”刘韶华对商鹤鸣说道。 现在这个局面八卦门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商鹤鸣脸色明显青了许多，但奈何卓人清做了如此大的让步，已经是实属不易，只好沉声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们走。” 见三个门派的人声势浩荡地下来山，不见踪影，武当这边才缓过劲儿来。 武当身为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为声誉着想不敢下太重的手，要是有个好歹，传出去容易被人指责恃强凌弱，所以哪怕分明是武当派强一些，这场架却是打得所有人都心力交瘁。 再加上卓人清让出了往后三年的大半收入，武当弟子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忧心忡忡，就连方云华的脸色也是一青一白，想对卓人清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心中惨痛地想往后的俸禄怕是要减少了。 穆周见事情了结，出于礼貌赶紧上前跟卓人清以及另外两位武当的长辈打了招呼。 卓人清方才看见穆周帮方云华对付商鹤鸣，心中感谢，寒暄了一会儿后问起穆周之后有何打算。 “我师兄他们现在在四川兽王庄一带调查，我们约好了之后再乐山汇合，只不过我现在还在等他们的消息，暂时没有打算。”穆周老实回答。 “穆少侠此次援手，武当上下皆是感激。如果有什么卓某能做的，还请莫要客气。” 穆周本想客气一下婉拒，后又突然想到暂时没有别的事，或许待在武当练功倒是个极好的选项，转而便笑着对卓人清说道：“实不相瞒，还真有件事不知道能否跟卓掌门商量？” “少侠且说。” “我想在武当住上几日。” “！”方云华愣是没想到穆周会有这种要求，在身边扯了扯穆周的衣袖用眼神质问他是何意。 “哈哈，我道是什么，此事自然可以。穆少侠还能跟我派弟子切磋一下，相互精进武艺，此乃一大好事。” 穆周见方云华脸色不大好看，以为他是不乐意了，便又补充说道：“如果方兄不愿的话那就算了……” 卓人清看方云华的神色的确有些怪异，问道：“云华，可是有何不妥？” “……师父，自然没有不妥。”方云华被卓人清这样一问，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摆上一脸微笑说道，“穆兄这话说的，我何时说不愿了？” “如此便好。”卓人清又转向穆周说道，“只不过武当最近来了客人，客房已经住满了，弟子房倒是恰好因为鄙派劣徒离开而空出了一间。穆少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让云华给你整理出来。” “多谢掌门！”穆周心想弟子房反而更好，毕竟客房太过庄重了，反倒会让他不太自在。 “云华。”卓人清看方云华还在发愣，出声提醒道。 “……是，弟子这就安排。”方云华总算回过神来，应了应，便转而对穆周说道：“穆兄，这边请。”说罢也不与穆周对视，转身便带着穆周往后殿走去。 穆周不太能正确掌握方云华为何这样在意他在武当住下这事，现下又有好些长辈在场，不好问个明白，只好客客气气地跟上，打算之后再找机会问。 只不过穆周跟在方云华的后头，瞥见方云华通红的耳根和后颈，心中突然泛起阵阵涟漪，心中暗喜道难不成方云华其实对自己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