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安陵疯狂讨好卖乖,惹老攻生气了)
林信漓终究是没等到梅景回来,只好将告别的话埋在心底,将三千两银子留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 梅景和安陵躲在一旁,直到安陵说里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附近也没有了陌生的气息,梅景才回到木屋里,扫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醒目的白花花的银两。 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梅景只挑重点的看,大致意思就是他现在遇到了点紧急情况需要赶回去,等到一月以后会亲自把剩下的七千两送过来,让他务必在此等候。 安陵凑过来看了两眼,说道:“阿景,要离开这里吗?” 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阿景并不知道林信漓的真实身份,刚才没有出来相认便已经证明梅景并不想和皇帝扯上太深的关系,所以现在离开是最保险的选择。 梅景把字条放到烛火上,看着火焰将其一点点蚕食殆尽,沉默良久,开口说道:“我明日便会离开这里,你可要与我同行?” 他知道安陵是武林盟主的徒弟,武功高强,自己一人要想离开这里保不齐会遇到山匪流寇,若是带上安陵,他也能放心些。 安陵闻言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我和你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 接下来的时间梅景便不再开口,安静的收拾明日启程要带的行礼,安陵则是被他派去城里将全部银子都换成银票,方便携带,也能减少目标,出门在外还是不要露财比较好。 晚上安陵自然是在这里住了下来,他又一次提出想和梅景一起睡的请求后,梅景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我还是去......等等!”安陵双眸微撑,耳根渐渐染上粉红的颜色,“你,你刚才答应了?” 梅景此刻已是累极,没心情再和他上演你情我愿的戏码,朝床里面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安陵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把自己蜷缩在了梅景身边,背后就是来自心上人的呼吸声,安陵心如小鹿般乱撞个不停,他连忙用手捂住心脏,生怕梅景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声醒过来。 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过去的两年里他无数次渴求亲近,却不出意料都被拒绝,他本以为自己被拒绝几次就会对梅景失去兴趣,却没想到直到现在,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哪怕没有聘礼,没有提亲,没有成亲礼,只要梅景肯让自己留在身边,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梅景的身边,都让他感觉很不真实,像是黄粱大梦成真,美好的让他不敢闭眼,生怕第二天醒来,梅景就不见了。 伴随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安陵渐渐感到困意袭来,他用尽最后一丝清明转过身朝梅景那边蹭了蹭,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嘴角挂着甜丝丝的弧度。 —— 既然要离开自然是要悄悄离开,在走之前,梅景去村子里面走了一圈,在曾经帮助他和梅长青的人门前放了一块银子,又去后山梅长青的墓前祭拜之后,远处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安陵一早去城里买了一匹好马,打算带着梅景从山间小道离开,避开人多眼杂的城内,这样若是林信漓查起来也要费些精力。 安陵先跨步上马,然后对梅景伸出一只手:“上来!” 终于把心上人搂进怀里,安陵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大喝一声,马儿便在山林间奔跑起来。 他选择这样的出行方式是存了一点私心,梅景不善马术,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搂着心上人,顺便培养一下感情,争取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哄着梅景要了自己,他就能带着心上人回去见师父,接下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 安陵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一路上对梅景总是暗戳戳的勾引,在住客栈的时候提前和老板串通好,两个人住到一间屋子里,孤南寡双,擦枪走火,巫山云雨...... “安陵?”梅景皱眉,“你在想什么?” 安陵猛地回神,脑海里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香艳场面,现在看着梅景清隽的面容,耳根子顿时烧了起来,强装镇定的咳嗽两声,道:“怎,怎么了?” “我刚才说,一会我们可以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卖马的,我不能总是要你带着。” “我愿意带你的。” 梅景闻言抬起头,安陵对上他那双冷淡的眸子,顿时像个挨了主人训斥的小猫,哼哼唧唧的蹭过来,手按住梅景正在收拾行李的手上,罕见的认真起来:“阿景,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这些话不是他第一次说,梅景也不是第一次听,安陵再胆大,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双花之人,又被师父师兄们常年庇护在羽翼之下,在遇见梅景之前,从来没有碰过壁,次次朝男人剖开心思,诉说爱慕之情,他的心情已经从开始的羞涩忐忑,多了几分自卑和难堪。 两年,他去见梅景的次数比回去见师父的都多,从十七岁到十九岁一直追随着一个人。 安陵低下头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语气低落委屈:“我不介意再缠你两年,只是那时候我都老了,身子不软了,xue也不嫩了,要是有别的比我年轻貌美的双儿出现,我又不会争宠,到时候想和你说句话都难。”尤其是年纪大了不好受孕,思及此,他飞快的抬头看了梅景一眼。 “你这是这么胡话!”梅景笑着轻斥道,“如此说来,我比你还长一岁,岂不是老的更快,以后哪里会有貌美动人的双儿看上我?” “我不管!阿景,好阿景,你便要了我吧,我哪里不得你的喜欢你只管说,我都改......”安陵垂下眸,嘴里说着讨巧的话,实则心里已经酸的要死了,只要一想到以后还会有别的人出现在梅景身边,他就嫉妒的发狂,但是他不能在梅景面前表现出来一分一毫,到现在他也没混上个名分,哪里有资格嫉妒后来者。 梅景慢慢抚摸着他的发顶,不急不缓:“你当真想同我在一起?” 这世道如今对双花之人分外严苛,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但凡嫁入夫家,都要学习如何服侍夫君,不仅要从一而终,更是不能有嫉妒之心,就算是有,也只能憋在心里。 世间男子皆薄幸,梅景并不觉得自己是深情不悔之人,他已经在木屋里要了林信漓,如今再要了安陵,他隐约觉得,以后他身边的人绝对不止这些,就算是这样,安陵也是愿意的吗? 安陵骤然听到他这句算是答应的话,仰着头愣愣的看着他,高兴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景看着好笑,存心想要逗一逗他:“怎么?不愿意?”说着便露出遗憾的表情,“既然你不想的话,那就算......” “不能算了!我愿意!我愿意的!”安陵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我......你......我是说......” “别着急,慢慢说。”梅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两息之后,安陵一骨碌跳起来,整个人扑进了梅景怀里,柔软的发丝不停在他脖颈处蹭着,“夫君,夫君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夫君......” 他像是叫不够似的,嘴里不停唤着夫君二字,直到他们的房门被叩响,传来店小二高亮的询问声,安陵才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从他怀里蹦出去,开门拿饭菜的时候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店小二一看乐了:“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安陵接过饭菜检查了一遍,却皱起了眉:“怎么没有桂花枣糕?”他明明特意交代老板要了一盘桂花枣糕,还吩咐一定要用最好的食材来做,这可是梅景最爱吃的糕点。 店小二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声,弯腰道:“是这样的,您要求的食材我们已经尽力去买了,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就是个小地方,一时找不出您要的好东西,所以......请您见谅。” 安陵沉着脸还要再说什么,店小二抢先一步开口:“不如您问问那位公子,可还有其他想吃的,就当我们家掌柜的给那位公子的赔礼。” “安陵,好了,没有就算了,一块糕点而已,以后又不是吃不到。”屋内传来梅景温润的声音,店小二脸上的表情愈发谄媚,“这位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小地方今晚有场灯会,二位若是嫌闷,入夜后可以去看看,像您二位这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男子,定能博得无数佳人的芳心。” 店小二当了这么多年跑趟腿,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打从今早这两位进店开始,他便看得出来,眼前这位眉间有红纱的男子凡是都在为那位白衣公子考虑,谁是主位显而易见,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拍马屁也要拍在马屁股上才是!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却没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安陵的脸色越来越黑,那小公子在白衣公子面前是只乖顺的小宠,在他面前就变成了龇牙咧嘴的狐狸,安陵把一半门阖上,阻隔了店小二看着梅景的视线,倚靠在门框上,皮笑rou不笑的说道:“灯会倒是值得一看,只是这姑娘们的芳心就算了,毕竟我夫君身边已经有了我,他眼光高,挑剔的很,寻常人很难入他的眼。” 店小二吓得后退几步,这才知道自己出了多大的洋相,这小公子看上去矜贵的很,哪里都不像是已经嫁人做了夫郎的样子,“公子,误会,饭菜已经给您送到了,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什么吩咐您再喊我!” 店小二说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等到彻底离开安陵的视线范围后,他的衣服后面已经湿了个彻底。 “你凭白吓唬他做什么?”无缘无故看了一场戏,梅景无奈的坐在桌子旁,帮忙把饭盒里的盘子拿出来。 “哼,身为店小二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我和夫君明明很般配,这次也算是给他的教训。”安陵嘟嘟囔囔的不高兴,惹得梅景拿起一旁装饰用的折扇在他的腰上敲了一下。 “哎呦!夫君,好疼......”安陵夸张的叫了一声,身子又不安分的朝梅景蹭过去,腆着脸把精瘦柔软的腰送到他手边,黏黏糊糊的说:“要夫君揉一揉才能好。” 梅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rou,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命令道:“吃饭。” “是......”安陵不情愿的坐下,也夹了一口rou放进嘴里,眉心立马就蹙了起来,“这掌柜的框我,这饭这么难吃,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山珍海味了。” 安陵没受过苦,离开师门外出历练身上都带着数不清的银票,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这饭只尝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碗筷一撂就要出门去找掌柜的说理,收了他那么多银子就让他们吃这个。 梅景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食不言,不想吃就滚出去。” 见他生气了,安陵只好乖乖坐下,小心的控制着筷子碰到碗的声音,一顿饭吃的忐忑不安,战战兢兢。 等到吃完饭,店小二把餐盒收回去,一关上门,安陵便巴巴的凑到梅景身边站着,他生的唇红齿白,眉尾尖细,眼眸狭长,唇薄泛红,这样一张脸露出委屈的表情,是个人都不忍心再继续训斥苛责与他。 “夫君,我知错了......” 梅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医术上,俨然是要将他无视个彻底。 安陵脸色微微泛白,下唇也被他咬的失了血色,原本因为梅景答应要他的兴奋劲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