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外出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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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知道曲流觞两人遇见的事儿多少有些糟心,玉见瑶大手一挥拨了公款旅游,去某座山上野营,顺便解决一下那做山最近传闻闹鬼的问题。 “记得带上你的小情人一起。” ? ??? “玉见瑶你没病吧?他一个人类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而且小情人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 反对无效,曲流觞等人虽然脱离了莱茵多特的上层体系,成立了独立体系游离于莱茵多特之外,自发解决各种邪祟恶鬼害人,当然,钱还是要收的。 在刚建立的新体系里,玉见瑶是老大,负责整体调配情报集中处理,接位原先在莱茵多特时期时无根的事物。 失去神明的眷族们大致保留了神明尚存时期的体系,有现成的可参照稳固流畅体系为什么不用呢?曲流觞顺位接过了玉见瑶的位置。 继承莱茵多特之神(时无根)的意志,万澈万空,岁月永恒,空游就此成立。 顺位接替后曲流觞原先的情报总处理就空了出来,玉见瑶便接了回去。 玉见瑶是最早追随时无根的眷族,有幸得到了各方事务的教导,接替一个极小型莱茵多特完全可以。 目前空游只有玉见瑶和曲流觞两个大头,玉见瑶还要负责财务,很没良心的把外出调派全塞给了曲流觞。 倒也不算没有基层员工,但这次的目标并不简单,单单是收集到的情报已经失踪了快一百五十个人了。 也算是锻炼吧。 在莱茵多特里曲流觞需要负责的只是情报,外出战斗和曲流觞基本没什么关系。 郁郁葱葱的深山里满是植物,稍微开发了一些地方作为旅游景点,山上采用了复古一点的设计,青砖,白墙,绿瓦看着有些年头了。 潮湿的林子里建筑上长满了青苔。 这地方十几年前开发,火过一段时间,随着时间慢慢凉了。人不多,或许是因为旅游淡季有些冷清,路上下着小雨只有几把雨伞的红色蓝色黄色,跟蘑菇似的。 旅店的装修倒不破旧,推门进去温暖的篝火驱散了些寒意。 理论上这山所在的区域也不是什么潮湿多雨阴冷的地区,也不知怎么的这两年天气越来越不好,来玩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毕竟难得出来旅游,碰上坏天气可太扫兴了。 曲流觞下了车,看着泥泞的路面看起来不光脏还不好走,难得的石阶占了雨滑的很,心里略有嫌弃。 他牵着谷丞的手,谷丞拉着行李。 多少能吃饱些后曲流觞的身体也很少高热,体温慢慢接近人类的体温,也或许是曲流觞很喜欢谷丞,潜移默化的身体就慢慢的向人类靠近。或许是气温低,少年露在外面的指尖凉凉的。 “你小心点别摔了。” 少年很少主动对谷丞表达什么爱意关心,此时存在于手心的触感令谷丞微楞。 就……很开心,三十的人了乐的跟十七八似的。 “嗯。” 雨不大两人就索性没打伞,带着衣服的兜帽草草进了旅店。 路上谷丞还差点脚滑,要不是少年抓着他的手,他的下巴就得和大地亲吻了。 旅店里只有前台还有个老太太坐着,紫红色的袄子裹在身上,一旁的厅内架着篝火。 地方虽然偏僻,但能刷卡电子支付。 开了间房,曲流觞拿着谷丞上楼,吱嘎吱嘎的楼梯有股子淡淡的霉味,有些地方还有暗色的斑。 或许是年代久远还时不时有水滴在上面,渐渐的水印了进去。 曲流觞不放心谷丞单独开一间房,他进来时整个屋子里的气氛让人觉得怪不对劲的。 他洗完澡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感知附近的东西,活人之外的东西。之前失踪的人他感觉不到,看样子是在山里。 楼下的老奶奶身上有很重的死气……看样子寿数将尽。 旅店里的热水供应并不好,一开始半冷不热的,越到后面墙里的水管越热,谷丞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冒热气。 两人没带睡衣,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潮湿的外衣用衣架挂了起来,内衬的衣服沾了点汗,在这种潮湿的天气里有点黏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箱子夹层里有个白色的平板,帮我拿一下。 少年刚睁开的眼睛里还有未熄灭的紫光,外面的天空暗得很,衬的少年的眼睛像黑暗中紧盯着你的捕食者。 任劳任怨的拿出平板给少年,曲流觞拍了拍床示意谷丞做到他身后。 原本谷丞侧着坐在少年身后但这样扭着上身不舒服,干脆做上床掐着少年的腰把少年捞进怀里。 “能换个姿势吗?这样好热。” 嫌弃。 腰上被手臂环住,肩膀上还搭着某人的下巴。说实在的不太舒服,但是……算了。 平板写入了特殊程序,用手指划过显示出登录界面,曲流觞敲敲点点登入。 像游戏里的那种,委托任务在少年的账号个人栏。点开挂在个人栏里的任务,一条条信息跳了出来。 少年又敲了敲屏幕,紫色的纹路在空中冒出消散,隐约能感受到某种屏障隔绝了外界。 “你看,这些都是在这里失踪的人。” 随着滑动,屏幕里的信息一条条展现出来,这座大山里一年之内失踪了一百五十人却没被报道出来。 理论上,这种地方早就该被传的很广成为传说中的灵异地点,被打卡或是打假。 “被压消息了吗?” 谷丞贴着少年,声音低沉有点沙哑,弄得曲流觞脖子发麻,不过目前有更要紧的事,就没管。 “有些人家里不关心的,孩子没了丢了也不会找,觉得孩子叛逆离家出走私奔被社会毒打过就会回来。报警重视的少,成为新闻的就更少。这些情报是玉见瑶统计过给我的,空游的信息收集渠道比较特殊。” 曲流觞抿着嘴角,有些心疼那些不被关心的孩子。 “你们平时解决的那些灵异事件吗?” “可以这么说。” “那为什么带我一起?我既没加入你们,也没什么战斗力或是救苦救难的慈心。” “……我不知道,即使你跟着玉见瑶学了些术法,也不代表默认加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命令会叫我带你一起。” 曲流觞也想不明白,毕竟谷丞虽然多少会点术法,但还远远达不到可以和他一起出行的标准。 并不是实力的问题是心灵,人类的心灵还需要淬炼,谷丞的内心还不够坚定,而他对于自己即将认识的世界也知之甚少。 不过,既然是命令,那就遵守。 玉见瑶某种程度上是能胜任时无根责任的人,他选择辅助莱茵多特是时无根令他臣服。 他信任玉见瑶。 “谷丞,你们人类会结婚对吧,和喜欢的人结婚,孕育孩子。 在我之前的世界,婚姻等同儿戏。只有那些权贵才能在其中享受婚姻。我这种弱小的魅魔就算结了婚也会被强行摧毁,变为玩具。 没有力量的任何牵绊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会想和我结婚吗,谷丞。” 和一个神秘的,危险的,掌控之外的人结婚。 奴隶印记的羁绊和婚姻是两种东西。 “会。”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肯定的答复,果然长时间使用电子产品会眼睛酸痛干涩流眼泪,以后要保护下眼睛了。 “那我大约知道为什么玉见瑶要我带着你了。” ? 曲流觞没说为什么。 既然能谈到婚姻大事,那就可以四舍五入一下得到有在考虑结婚的结论,嗯,如果不是时间不对谷丞应该早就压着少年来一顿了。 真男人,可以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刚下过雨的山路并不好走,泥泞的路面两边是弯曲的树干,或许是被刻意剪裁初拥着中间的通道,像一只巨大的野兽张着嘴装成山林诱骗无知的人自己走进他的胃里。 泥泞的路面一脚下去就会陷进去些,很好留下脚印。 “流觞,这边有小孩子的脚印。” 草丛被什么东西拨开踩踏,泥土中几个小小的脚印杂乱歪斜着,到也能看出方向。 有时会有热心群众来帮助寻找走丢的人,这些脚印便是让人跟随寻找的线索。要不是提前知道山里的东西,假如谷丞只是个普通的游客,无论是他自己去找还是找人来,那山里的东西都能作恶。 邪祟诞生的原因很多,有人死了有怨气的,有大量的负面情绪机缘巧合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原因方式千千万,重点都在于负面的堆积。 被强行加注的很多负面,即使是幼小的孩童也能变为凶恶的,危害一方的邪祟。 根据形成方式的不同,邪祟的能力也会不同。 智力水平武力值成长空间全看成因和构成部分。 “谷丞,你先回去吧。” ? 为什么? “……这个脚印未必是活人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这需要极强的心里建设,因为人就是本能的会排斥杀死自己的同类或是长相一样的生物。 曲流觞也曾杀死过同类,以处决的方式。当时他差点吐了,喉咙痉挛的感觉花了好久才压下去。 “流觞,你确定吗。” …… 两人对视许久之后曲流觞扭过头不在看谷丞。 玉见瑶的命令是带着谷丞一起,全程。 可他们的世界是残酷的,绚烂,绮丽,却难以掩盖为了维护这美好花费的时间精力乃至人命。 空游燃烧的是少年人的一腔热血,以热血护山河。能坚持下来的无不经历了莫大的痛苦,淬炼出坚定不移的意志。 当见识了太多的阴谋诡计,人心中的阴暗,少年心的热血会凉的很快,逐渐对他人的苦难漠不关心,关心了又能怎样?这超出能力范围的苦难看一眼都是徒增负担。 曲流觞难得有些私心,对于长生种来说,三十年也才刚起了个头。三十岁的谷丞实际上和刚成年不不久的魅魔差不多大,二百岁的年龄当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三十岁啊。 曲流觞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是四十二岁,以处刑的方式。 生命的结束是很沉重的,无论这个生命曾做过什么。 “回去吧,谷丞。” 扭过头不看身后的人,留了个背影进了山,谷丞像进山下雨那时一样抓住了少年微凉的指尖。 “说不定会后悔哦。” …… “跟紧一点别丢了。” 知道的是进山,不知道的好似谷丞跟着曲流觞跨进了什么黑暗凝重的深渊。 山里的空气更潮湿了,起了雾有些难以看清眼前的景色。一阵水面波动的声音之后,少年不见了。 空荡荡的手掌在空中虚抓了几下留恋少年的体温。 以普遍理性而言,此处,应有鬼。 深山里起了风,令人头皮发凉的寒意从脚后跟窜上直冲后脑勺,谷丞急忙趴下滚了一圈。 躲过了从身后扑过来的老虎。 身上的皮毛像是套在玩具上却没用胶水粘好,不少破损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出底下泛白的皮rou。 那老虎好像被水泡涨了一般,这应该就是最近这山里失踪人口的原因。 一般的老虎除非饿急了,应该是不会攻击人的吧,而且……看起来并不像活物。诈尸吗? 谷丞倒是很想担心一下少年,但不论怎么想少年都不会弱于他,经历应当也比他多。遇见这种事应当是少年担心他更多一些吧。 时无根的短期特训很有用,细心观察环境保持自己和敌人间的安全距离,避免被直接扑倒。在确认周围环境的要素之后,思考如何解决现状。 别问谷丞为什么一点不慌,问就是时无根有茫茫多的体验十分真实的恐怖片。 特别说明,是摘自时无根的记忆的幻境。 在怕鬼连着逼你和他打上几个月,多少还是会习惯的。 各种环境条件,各种敌人,各种限制性条件反复刷技能,打个死了还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尸体完全没问题。 左手臂内侧闪过蓝色的纹路,从中抽出曲流觞同款长枪。左右横跳闪躲大猫的扑袭,一边细心观察驱动尸体的核心。 视线中有某种灰蒙蒙的力量集中在大猫猫的头和心脏,但是凝聚的长枪插进大猫猫的脑袋并没能摧毁脑袋中的核心。 猫科动物的头骨很硬,以普遍理性而言即使是健壮的成年男性也很难一下刺穿,眼睛另说。 长枪是物理攻击,被头盖骨阻挡了威力没能打碎核心。 不知道这大猫猫有没有水抗。谷丞的力量还不足以碾碎这种尸体,只能尝试着击碎核心。 很值得庆幸,附近的水很多,蓝色的光点从空中浮动一点点落在枪尖完成水属性附魔。 这是时无根教的,从零开始修炼内在的力量没法做到短期速成,这时借住附近环境的力量会轻松许多。 并根据单人特性制定了专门的战斗风格。 长枪刺中眼睛,螺旋的金属枪尖被眼眶卡住,把附着在其上的水水属性往里一推,让其与核心碰撞。 灰色的核心和水属性力量一同消散。 倒是可以松一口气,如果敌人是不死的,即使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总有耗尽的时候。 完全不死是不可能的,时无根特别强调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死的敌人,如果你觉得没有办法杀死他,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找到杀死他的办法。 这点倒是很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不封建,不迷信,要相信科学,但也不能迷信科学。 看着曾经的神明当着他的面吐槽封建迷信,总感觉槽点太多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看起来不靠谱,但教的东西很好用。 现在只需要把心脏的核心摧毁…… 大猫猫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察觉到它不是谷丞的对手,嚎叫了一声逃开了。谨记穷寇莫追,不上头不贪头。 “大哥哥?” 怯生生的童声在背后响起,颤颤巍巍的怕的很。 回过看见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从树丛后面探出头,身上的裙子很旧像是穿了很久,反复洗涤都开始褪色了。 此时衣服上湿漉漉的一块块暗色半点,深红色的有点像干掉的血液一样怪渗人的。小女孩白嫩的胳膊上有不少泛红的擦伤和泥水印,有些已经干涸开裂。 失踪人口? 如果不是附近的环境必需拉高警惕,一般情况下谷丞看见这样的孩子,要么当做没看见,要么做一回热心市民。 “大,大哥哥,你可以,可以带我回家吗。” 快哭了的样子,唉。 谷丞抓着枪慢慢朝小女孩靠近,两人距离缩短到一米的时候长枪刺破雾气停在小女孩面前。 不是邪祟吗。 小女孩似乎是吓到了,睁着眼睛一下都不敢动,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也不敢擦。 “大,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没,这里不安全我必须小心一些,抱歉,有些吃人的怪兽会装成你这样的孩子。” 谷丞把武器收到身后,伸出手轻轻擦掉小女孩脸上的眼泪。 “我先带你回家。” 曲流觞的实力自然是比谷丞强的,所以谷丞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是曲流觞的弱点,他不能被抓住变成伤害曲流觞的武器。 担心归担心,但该下山了。 保险起见,谷丞让小女孩走在前面,长枪的距离即使前方冒出什么怪物,小女孩也还在保护距离之内。 要是小女孩有什么不对也方便他进攻或防守。 很幸运,直到谷丞回到旅店一路上都没冒出来什么新的敌人。 前台的老太太不在,谷丞先领着小女孩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这孩子都很乖谷丞也就慢慢放下了警惕。 因为没有换洗衣服,只能用毛巾泡了热水给小女孩擦擦。 擦干净之后还是挺好看一孩子。 直到这孩子拿着刀架在谷丞脖子上谷丞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刀离他的脖子近的很,只要用力往前推一点点就会刺破她的大动脉。 曲流觞还没回来。 好在成年男性力量还是要大一些的,而小女孩就算拿着刀也难以制服一个成年男性。 被掀翻在地的小女孩又恢复了先前可怜柔弱的模样。 “大哥哥,求你,求你不要杀我。” 一副害怕恐惧的神色。 幼童纤细的脖颈能整个握在掌心,凉凉的没有脉搏。 谷丞当然知道他该掐死这个孩子,在手上施加力气小女孩哭泣的声音慢慢嘶哑喘不上气的时候,诡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黑漆漆的眼瞳中隐隐泛着猎物落网的兴奋。 “你要是杀了我,另外的那个大哥哥就再也回不来了哦,而且这房子里不见的人,那些失踪的人都会死。” 草。 一种植物。 一开始心软没直接捅死的代价开始一点点吞噬谷丞,一想到这曲流觞可能真的会回不来手上的力道就减弱了不少。 无论是不是真的,他害怕。 他害怕少年会消失永远不回来。 被利用的恐惧成为了推倒防线的最佳方案。 虽地处偏远,旅游淡季,偶尔还是会有那么几个人到这种深山老林玩的。 大堂里蹲着几个人即使没有绳子绑住,几人也不感逃跑或是乱动。 谷丞也一同在人群附近蹲着,一群人里有老有少。年轻的应该是还在上学的学生,脸上稚气未脱有紧张又害怕哆哆嗦嗦的。 有些年纪大的可能是本地居民,这种深山老林对腿脚不变的人来说很难走。 此时小女孩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像个普通的孩子抓着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玩具玩着。破旧的玩具像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拼接而成,森白的骨头阴森得很。 突然的小女孩嚎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玩具,坐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 “你,你怎么敢!” 像是被什么人触碰到了禁区,小女孩扭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谷丞,恨不得从谷丞身上咬下一块rou来,眼白里全是血丝,瞳孔放大黑漆漆的,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来。 一挥手从外面席卷而来的灰气缠绕上谷丞的脖子,像一只巨手把谷丞从地上抓起来。 紫色的雷电从上方袭来,钳灰色的巨手消散,谷丞扑通一声啊好吧没有。曲流觞用藤蔓编制的网兜住了离地面只有半米不到的谷丞,富有弹性的藤蔓在空中谈了几下,稳稳当当的却没有破裂。 少年挺直了脊梁,背对着谷丞和那几个普通人类,站在他们和小女孩中间,紫色的枪尖上缠绕着雷电。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居然杀了她?” 盈满仇恨的眼睛里夹杂着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那么心狠,真的杀掉了自己的同类。 “不杀了她,难道让老人家死了都不得安息,继续当你的伥鬼害人吗。你应当也知道,老人家已经死了很久吧,还是你亲手杀的。” 有个成语叫为虎作伥,被老虎杀掉的人会变成被老虎驱使的伥鬼,灵魂不得安息rou体却已死去,被cao纵着骗来更多的人。往往第一个伥鬼欺骗的都是身边的亲人朋友。 保留自我意识,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欺骗深爱的人,把他们一起推入万丈深渊,这该是何等的绝望与痛苦。 小女孩本是娇艳待放的花朵,却上山玩乐时被老虎附了身。 “你本就遭受残害死的痛苦,我会用快点让你安息的,” 一百五十余伥鬼早已被曲流觞细数杀尽,而最后安息的便是先前前台见过的老太太。 灵魂和邪祟合二为一太久,早就分不开了。 紫色的雷电穿透小女孩的胸口,高热的雷电把伤口灼烧成焦炭,一丝血液也不曾从伤口里流出。 小女孩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像一个重伤濒死的普通孩子,她呆呆的望着曲流觞:“大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可以安眠,谢谢你让我可以不用继续被驱使着去残害他人。 灰色的气从小女孩身上散去,幽幽的汇聚成一只老虎的轮廓。曲流觞接过瘫倒的没了心跳的孩子,轻轻的把她平放在地上,稚嫩的脸上满是解脱和歉意。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在意识消散前,奶奶温柔的歌谣包围着她,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她被屋外的大雨下的睡不着的时候,唱给她哄她入睡的歌谣。 被怨恨吞噬的灵魂仍旧打算做最后的挣扎,灰气慢慢形成体型巨大的老虎,几乎沾满了整间屋子的内部。 对于没有实体的灵魂,消灭起来更是简单。 跟随神明的日子里,净化安抚超度亡灵的术法是强制学习的。 空着的手心有字符闪烁,组成环形随着少年的抬手套在了老虎身上,令还算结实的灰气顷刻间散去。 “你们几个就先呆在这里,稍后会有专门收尾的人把你们送回家。” 曲流觞收了武器丢给谷丞一个眼神,跟上。 踩着破旧的楼梯盘旋而上,回到了他们刚来时订的房间。 少年看起来有些疲惫,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寂。上次谷丞乱跑差点死了的时候,被少年抓着领子骂了一通。 此时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要是少年发怒到也不会让谷丞如此心慌。 “不说我什么吗?” 曲流觞自顾自的收拾起两人的个人物品,一件件打包好塞回行李箱。 唯独留了白色平板在外面。 抬手开机,一手托着平板一手在其上五指并用,敲击屏幕快速编写着应当是任务报告之类的提交程序。 山中精怪附身,吞食人之精气壮大自身,现已清理完毕,申请调回。 空游有专门的后勤体系,比如时候清理现场,接送前线人员回总部或是进修养部门。 “要不,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少年一言不发板着脸全然当做身边没有谷丞这个人,这种知道自己快死了,却迟迟没被处死前的煎熬太难受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终于,少年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重新抬眼将男人的身影映入眼中,紫色的眼眸中似有灯光闪烁。 像是展示在众人之前细心打磨好了的宝石。 “我原先是想骂你的,我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我们修行的能力属性大多和自身性格有关,雷电并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 只是,我想起我第一次处刑时,那副犹豫了半天下不去手的样子,好像也没资格骂你为什么对着一个孩子外表的邪祟下不去手。 况且那本身就是擅长攻击心理防线的邪祟。 我第一次处刑的,是我血缘上的哥哥mama,同时也是我的父亲奶奶。 我记得我当时差点吐了,好在能忍住。” 嗯,奇怪的伦理关系增加了。 “那些恶心人的家伙就爱看近亲相交的戏码,要是有了孩子就卖给别人当玩具或是自己留着玩,像家畜那样留着配种也可以。” 对具备智慧同时发展出伦理和道德观念的智慧物种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 像动物那样被展示。 赤裸着,毫无尊严自我。 生物对于双亲血缘的依赖是天生的,不依赖的幼崽很容易死亡。 那骨子里的,对血缘的感应令人无法忽视。 当曲流觞真正杀掉自己的血亲,那种心灵上的震撼直接打击的他低迷了很久。 即使他的父母并没有真正养育他,即使他们完全是敌对阵营。 他的父母向他的敌人献上一切,早已忘记了自己作为智慧生物该存在的意志,活着也和死了没多大差别。 “就像割掉伤口上的腐rou,把腐rou割掉伤口愈合的可能会更高,我服从命令有些道貌岸然的杀掉了我的血亲。” 特殊时期需要特殊的道德底线,那段时期里时无根除了财富与自由之神,在莱茵多特之外还有个新的别称。 莱茵多特的暴君。 对自己的子民倒是和善,对敌人的刀却丝毫没有一丝迟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只要判定是毫无教养矫正的价值就会处理。 打破旧世界贵族垄断奴隶主义的人,怎么会是慈悲无比毫无铁血之人呢。 胜利者的旗帜从来都是无数血rou组成的。 好在现在的时空仅仅只是邪祟频繁,并无反抗的火焰需要燃起。 “你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怪?我的出身恶心到你了?还是我杀死血亲的行为让你觉得害怕?” 谷丞不知道怎么接过这种话题,太沉重了,光是想想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纠结。 他只能抬手握住少年微凉的指尖,用了点力把少年抱进自己怀里,试图用他的体温温暖少年血腥寒冷的过去。 时无根:?血腥寒冷个头哦,就一次好不好,况且那一次还是为了让涉世不深的小屁孩了解一下世界的残酷。别的时候不都是我们几个代劳了吗?莱茵多特的天气被加持了术法根本就不冷。 指指点点指指点点.jpg 时无根还算疼惜曲流觞,放曲流觞去处理情报上的公务,大部分血腥残酷的大头都由他一人包揽,剩下的基本都分散到玉见瑶等人的手里,全莱茵多特上下最清闲的就属曲流觞。 这其中有一部分时无根本身的情感因素。 回去的路上到没出什么意外,只不过车子并没有配备司机,把车送来给了钥匙剩下的还要两人自己开车回去。 这到本来就是玉见瑶给曲流觞外出配的车,顺便附赠谷丞小区的停车位。 嗯,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玉见瑶算不上是龙,但也有龙的血统。众所周知,龙自古以来代表着权利,金钱,力量。身赋龙之血脉和前莱茵多特财政外交的职务挣不到钱是不可能的。 钱这东西随便用术法变出黄金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容易冲击原来的经济。 最终选择了食用动植物的出口,借住术法空游的动植物品质可以说是相当的高。 嗯,时无根当年特地编写过农业畜牧专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