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甜牛奶
omega的合法婚龄是十八岁，alpha则比omega要晚两年。 长老们现在给郁子途物色未婚夫，当然不是要他马上完婚，而是像郁归和安格斯一样先订婚，然后培养感情。等合法婚龄到了，再完婚也不迟。 “少爷，你的易感期也总要解决。虽然抑制剂对身体无害，但哪个alpha总是靠打抑制剂度过易感期的？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长老循循善诱，对郁子途这么说。 郁子途难以接受，但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是为了佳佳，他现在也不能和长老们撕破脸。 他满心厌烦，却做出妥协的样子，点了点头。 郁归绞在一起的双手把自己掐得更狠。 班尼是个娇小的omega，比郁子途矮了一个头有余，坐在他身边羞赧地笑，十足的小鸟依人。郁归冷眼看着哥哥对那个omega彬彬有礼，挪开视线，面无表情。 等吃完晚餐，他得以到外面透透气，才发现胳膊上被自己掐紫了一块。还好现在春寒料峭，穿的衣服是长袖，看不出来。 郁归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来到一棵大树后面，蹲下来压抑地深呼吸几次，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有自己的未婚夫，哥哥也有自己的未婚夫……不久后他会结婚，哥哥也会结婚，属于另一个人…… 不可以，怎么可以……但那又能怎么办？他不可能反抗长老不结婚，哥哥也不可能…… 就在他混乱得喘不过气时，隐约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那个omega——班尼略带羞涩的声音：“子途，我比你大一点儿……我很喜欢你……” 郁归倏地止住发抖，犹豫片刻，小心地从粗壮的树干后面露出一只眼睛。 他看见那个omega主动挽着哥哥的手臂，笑容甜美。 “我之前已经经历过好几次发情期，当然，都是靠抑制剂度过的……以后我愿意陪你度过每一次易感期，所以……”班尼咬了咬嘴唇，脸色微红，“子途，下次发情期我可以来找你吗？” 郁归按在树干上的手收紧，指尖被磨破，几乎把树皮抠下来一块。 他依稀听见郁子途的声音，很礼貌，没什么同意也没什么拒绝的意味：“再说吧。抱歉，我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时间。” 接下来的话模模糊糊，他听不清了。两个人渐渐走远，应该是被长老们鼓动出来散步的。 郁归木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蹲得发麻的双腿，又擦了擦手指，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班尼在庄园里住了两晚，有他在，郁子途本来就没多少的空闲时间彻底被占满。郁归看着哥哥和那个omega出双入对，心里有疯狂的念头在滋长。 “黛娜，”他趴在阳台上，家庭医生在他身边抽电子烟——他和黛娜关系不错，一直默许她这么做，就像黛娜会偷偷帮他许多无伤大雅的小忙一样，“omega的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的alpha吗？” “是啊，否则就是失贞——狗屁的贞洁观。”黛娜不以为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小可怜，下辈子别当omega了，alpha就没那么多束缚，beta也没这么多条条框框管着。” 黛娜是郁子途曾经的学姐，和郁子途关系很好，这也是郁归和她亲近的原因，哥哥的朋友他都喜欢。 他把自己的发绳解开，缠在手腕上，任由自己披肩的长发散落下来。 郁归恹恹地嘟囔：“真不公平啊。” “这个世界就没什么公平可言。”黛娜抽了最后一口烟，“好了，小少爷，找我什么事？又想去医药馆那边玩，要我替你放风？” “才不是去玩，我是去学习的——只不过那些老东西不允许。”郁归撇了撇嘴，“在这里太无聊了啊，不自己找点儿乐子，我会憋死的。” 黛娜才不管他具体去干什么，反正只要郁归不惹事，每次给她钱，这笔交易就可以一直做下去。郁子途也知道，并且是默许的。 事实上她能年纪轻轻拿着高薪，以医生的身份进入这座庄园，就是郁子途给她开的后门。郁子途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他不在的时候替他照顾一下郁归。 当时黛娜一听这话就笑了：“这话听起来好笑，你们家不是佣人成群么，会没人照顾一位小少爷？” “学姐，那不一样。佳佳不缺人照顾，但我知道他在家里很压抑。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各方面都很好，佳佳会喜欢你的。” 黛娜就这样来到了郁家庄园。 如郁子途所说的那样，郁归确实很喜欢她，一开始黛娜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少爷这么好相处。 就是这位小少爷时不时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把她当朋友了，总是不客气地找她打掩护。黛娜能理解，被压抑久了的omega嘛，行为再过激点儿都正常。 “所以下午可以吗？”郁归收回盯着郁子途和班尼的视线，仰头望着天空。 黛娜懒洋洋地说：“下午两点到五点，我值班，医药馆没别人，你能溜过来的话可以来。” 郁归笑了，应了一声“好哦”。 / 郁归准备溜去医药馆时碰上了班尼。 郁归穿着居家长袍，一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相比之下，班尼打扮得就比他精致多了。两人在楼梯口狭路相逢，郁归第一次近距离认真打量他，不得不承认班尼长得真好看。 他自己也长得好看，毕竟从小被夸到大，这点自我认知还是有的。但班尼的好看和他不一样，那更偏向于秀美类型，带着一种清丽的甜。 “嗨，佳佳。”班尼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打招呼，“我听见子途这么叫你，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郁归面无表情，本来想说一句“你凭什么”，但想到哥哥好像挺喜欢班尼的，虽然心里不舒服，他还是点了点头。 “随便。” 班尼松了口气，嫣然一笑：“你这是……要出去吗？” “没有，下楼找个佣人而已。”郁归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喜欢吃他做的蛋糕，突然想在午睡醒来后吃到。” 班尼说了句“这样啊”，郁归仔细看了看他，忽然问：“班尼，你喜欢我哥哥吗？” 班尼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喜欢啊……” “真的吗？”郁归歪头，“只是家族联姻吧？在这之前你见过我哥哥吗？” 班尼的脸微微红了，带着一种谎言被戳破的不知所措：“就算是这样……我也喜欢子途啊，以后会努力更喜欢他的。” 郁归再次点头，没说什么，让出路请他先上楼。 直到班尼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郁归才收回目光，眼底压抑已久的疯狂逐渐扩散。 因为班尼这个变数，郁子途得以在家里多待了一天。班尼离开后，也就是郁子途这次在家里待的最后一晚，郁归又跑到他房里，可怜兮兮地问今晚能不能还跟哥哥睡。 郁子途一想到明天自己就要走了，下次再见到他的佳佳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就叹了口气，让他进来。 “这两天你都只顾着班尼。”郁归倒在郁子途的床上，委屈地抱怨，“哥哥，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没有。”郁子途关好房门走过来，摸摸他披散的长发，“只是太忙了，抽不出空。这次又没怎么能陪到你，对不起。” 郁归鼓了鼓脸颊，嘟囔了一句“那你结婚后肯定连来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一想自己先难过上了，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佳佳，对不起。”郁子途无措又难过地重复。 郁归自己伤心归伤心，却不想看见郁子途这样，马上翻个身爬起来抱住哥哥，故作轻快地说：“那你补偿我！我想喝甜牛奶啦，你去给我热！” “佳佳……” “快去啦！”郁归催促。 郁子途无奈地笑：“好，那你先放开我。” 牛奶都在楼下的厨房里，郁归都这么要求了，郁子途就亲自下楼给他热了一杯上来。 郁归接过热牛奶时很开心，喝了两口，不知道怎么的又伤感起来。他拿着玻璃杯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夜色下的庄园灯火盏盏，静谧而温柔。 郁子途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好半晌，才试探地叫：“佳佳？” “没事。”郁归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笑，把剩下半杯甜牛奶递给郁子途，“哥哥喝掉吧，我不想喝了。” 郁子途很自然地接过来，三两口喝完了。 其实他不太喜欢甜口的东西，但从小的习惯就是这样，佳佳不喜欢却不得不吃的东西，他都会悄悄拨过来吃掉。后来佳佳习惯了，仗着有人疼，就总会偷偷塞给他。 “好了，洗漱一下上床睡觉吧。”他轻轻拍了拍郁归的脑袋，把玻璃杯放到一边。 郁子途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是在十五分钟后。他和郁归并排躺着，他被缠着说一些外面的事，就在这时，郁归忽然凑过来，目光有些迷蒙。 “哥哥，你身上好香啊。”郁归把脸贴在他颈侧，小声说，看起来带点儿迷糊。 郁子途一怔，和他拉开少许距离，仔细看他的脸：“佳佳？”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发现了问题——佳佳脸上又浮现出类似发情期那晚的红潮，人懵懵的。他伸手一摸，却没觉得佳佳脸上热，反而有点儿凉。 郁子途脑子混乱起来，下意识地坐起身，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郁归又贴上来，他才发觉自己身上比郁归烫得多。 他易感期来了，而佳佳毫无防备，被诱导发情了。 只要心志够坚定，alpha对omega的发情期是有一定抵抗力的；但由于生理原因，omega通常很难抵抗alpha的易感期，绝大多数会直接被诱导发情——alpha易感期到来时，身上散发出的大量信息素对omega有压制作用，omega一般没办法反抗。 “佳佳……”郁子途按住自己逐渐发烫的腺体，喘了口气，咬牙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伸手去拿手机。 他的手没碰到手机，郁归的身体就压上来，扑得他往下一坠。郁子途闷哼出声，随即嘴唇上一凉。 是郁归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