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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

    喻澋洐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前走去,像是因失水枯槁即将倒下的朽木,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艰难。

    在喻澋洐将要倒下的时候左池上去扶了他一把,拍拍他的肩膀不解地说道:“你要是喜欢那个喻老板就直接上,在这个地方没有固定炮友,你不用觉得抢了小虞的顾客感到不好意思,老板上不上你的床都是全凭自己本事的。”

    喻澋洐想竭力憋出笑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扶着墙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甲缝都开始渗出红色血丝,“在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不都是交易吗?”

    左池将喻澋洐的手从墙面上掰下来,扶着他到更衣室去处理了伤口又贴心地包扎好,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你跟那位老板是什么关系,每次他来你都那么难受。既然这样的话你还不如辞职,反正你也不卖。”

    喻澋洐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左池又继续说道:“当然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话就多回来看看我。”

    喻澋洐站了起来垂头看了左池一眼,苦笑着摇摇头道:“怎么可能辞职,我还没赚够钱呢。”

    “财迷啊你?”左池朝走到门口的喻澋洐喊了一句,“你去哪?”

    喻澋洐回头望了一眼左池,仰仰下巴示意道:“楼上房间。”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左池问,“你今晚要去哪儿住?”

    喻澋洐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别里居、学校宿舍都可以是他无处容身之时可以去的居所,但是那个被称之为避风港的家却让他望而却步心生畏惧,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

    “在这儿睡吧,待会儿下班了你直接走,我来关门就行。明天一早我再从这里回学校,还有早课。”喻澋洐说。

    二楼走廊上挂着很多与这个会所格格不入的山水画,有小桥流水人家,有落日孤漠长烟,也有青草野马断崖。

    这里的每一幅画都被喻澋洐在等待之余的空闲时间看了个遍,只要任意说出一个景物他都能立马指出来出自哪一幅画,作品名称是什么,作者是谁。

    大概只有百无聊赖的人才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可是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也太痛苦,除了转移注意力喻澋洐找不到别的其他办法。

    走过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一路直入,轻车熟路去到208号房门前,这不是喻澋洐的房间,210才是他的归所。

    当初入职的时候喻澋洐一下子就看中了这个房间,因为房门号代表着的就是他的生日。不过现在这个房间已经不具备任何意义,起初这个房间只为一个男人而留,现在谁也没有进去的机会,里面所有布置所有器具都是摆设,这只是他无家可归之时的容身所。

    门内,喻霖正坐在房间的红色沙发上等待,手上拿着刚刚小鸭子给他倒的红酒,眼睛盯着杯内的红色液体,不断逆时针摇晃着。

    喻霖抬眼环视整个房间,正中央的大床是热情如火的红,搭配点缀着墙壁上暖黄的灯,窗边白色纱帘像是天上流泻进来的月光,旖旎着洒落了一地。地面上铺着柔软似水的毛绒地毯,踩一脚仿佛就要陷入云层。

    进门处有一个巨大的白色欧式玻璃双开柜,里面摆放陈列着各式各样可供调教的器具。那个叫小虞的小鸭子不止一次请求过喻霖将这些调教用具用在他身上,可每次喻霖都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嘴上漠然说着:“你只是一个小鸭子,没有资格向我提要求。”

    喻霖缓缓起身,踏过柔软地毯向红色大床慢慢走去,坐在床沿“吱呀”一声,手掌抚过盛开着红色玫瑰的床单。第一次他因为情绪失控cao得那位叫小虞的小鸭子出血却浑然不知,就是因为与这血色的床单融为一体了无踪迹,事后作为赔偿喻霖还多给了他一倍的费用。

    别里居的房间都是千篇一律的红与白吗?还是可以任由房间的主人自由布置?喻澋洐的房间是怎样的?也是像这般勾人情欲的红吗?

    喻霖心中困惑已久,可他却从不敢去探究。无论是理智上、道德上还是血缘上那个房间都在将他拒之门外,他知道一旦冲破这道枷锁事情便会向着失控的悬崖奔去。而他想将喻澋洐以及一切的一切带回到正轨上来。

    每次他到这里来都是一次煎熬。喻霖只会在喻澋洐有排班的时候才会到别里居来。有时在吧台的角落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他在看他,他却不知道他在看他。

    喻霖亲眼看着无数嫖客摸过喻澋洐滑嫩纤长的手,看着喻澋洐对他们露出诱惑谄媚的笑,刺眼,太刺眼了。

    刚刚在吧台静坐的那两个小时里喻霖一共喝了五杯伏特加,他的酒量极好,这不至于让他醉得不省人事。他在四周观望,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终于等来今晚想见的人,却从他嘴里听到“patpat入边仲有上一个老板射入去啲精”。

    粤语是喻霖教给喻澋洐的,却没想到会被他用在了这种地方。喻霖恨极了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也恨极了自己。如果当初没有打开那扇门,没有让喻澋洐走进来,或许他那天没有回来,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小虞光着身子从浴室走出来,天花板上透亮的水晶灯光打在他身上,白皙清纯的胴体,像是一块可口的乳色果冻。

    喻霖被一把推倒,陷入红色柔软大床,小虞抬脚跨坐在喻霖身上,底下不断前后磨蹭着喻霖尚未勃起的蛰伏。

    小虞俯下身去想要亲吻喻霖的唇,却被他用手抵开,嘴上说着甜腻撒娇的话,“喻霖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我?”

    喻霖脸上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更是冷漠,“我比较喜欢听你叫我喻老板,或是喻先生。”

    见身下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小虞滑下身去跪在地毯上,解开皮带拉下拉链,伸出小巧柔软的红舌去舔弄喻霖的阳物,空气中一时啧啧水声四起。

    koujiao是每一位在别里居工作的小鸭子都要会的技能,技术好的甚至能让顾客在口中就缴械。

    小虞吞下喻霖坚挺胀大的柱身,顺着茎身青筋凸起的纹理舔弄,吞进又吐出,小巧的手托着两颗卵蛋大的yinnang揉捏,顺着yinjing根部往上捋,又红着眼睛含住流出咸腥前列腺液的guitou,将水渍一点一点舔掉。

    小虞被顶得红了眼,吞不下的巨物顺着口腔内壁挤入喉腔,抽出时又划过敏感的上颚,盛放不住的前列腺液混合着津液顺着嘴角滑落,恰好滴在粉嫩的乳尖上。

    小虞将下巴搭在喻霖的膝盖上,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涎液,喘息着请求喻霖:“今晚能不能不带套?”

    小鸭子每次在做之前都要问这个问题,明知道喻霖每次都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问。

    因为喻霖每次到别里居都只会点名小虞陪床,所以他以为自己在喻霖这里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才会一次次地得寸进尺。

    喻霖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羞红的脸,明明已经在他身下浪叫过那么多次还是这副纯情模样,看着眼前人紧咬着鲜嫩欲滴的唇静默无言。

    良久,喻霖才开口说:“不带套恐怕不合规矩,被你老板知道了你会被解雇吧。”

    小虞松开紧咬的唇,贝齿压过的地方微微泛着白,嘴里小声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喻霖冷笑一声,嘴上残忍地说出事实,“不要妄想自己在我这里是特别的,在这里,你永远都是小鸭子。”

    小虞以为喻霖喜欢后入,所以每次都会跪着高抬屁股等着他的进入,高潮来临之际喻霖会抱着他的腰亲密地喊他“虞虞”弹跳着射精,这让小虞产生了喻霖是喜欢他的错觉。毕竟当初喻霖来这里的第一次就选中了他,在此后将近的三年半里除了他以外都没有点过别人。

    喻霖喜欢摸黑zuoai,从来不肯答应小虞要开灯的请求。射精过后喻霖立马就从xue里拔了出来,不管不顾媚rou争先恐后紧绞的挽留。

    喻霖将射过精的避孕套打了个结随意丢弃在地上,半躺着靠在床头,摸到床头柜放着的香烟和打火机,火光忽明乍灭,香烟被夹在手指间,只吸一口就燃烧了四分之一。

    “太晚了,今晚就不要回家了好不好?”小虞问。

    喻霖没有回话,任由夹在指间的香烟兀自燃烧。那个冰冷的地方能被称之为家吗?喻澋洐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回去过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如果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他喻霖今晚也不会到这里来。

    小虞带着情事过后的餍足,趴在喻霖的大腿上小声问他,“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喻霖掐掉燃了一半的烟,起身抽了两张纸巾抹去yinjing上残留的润滑液,打开顶上的水晶吊灯,拿过放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就像来时那样。

    喻霖回头看他,漆黑的眼眸落入小虞眼中,“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不存在喜欢不喜欢。”

    喻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大红色的钞票整整齐齐码在床头柜,用烟灰缸压住。

    小虞一路跪行到床边,拿起那沓钞票塞回喻霖手中,嘴上赌气似的说道,“我不收你的钱。”

    喻霖松手,粉红的钞票洒落了一地,紧接着他后退一步,挣开了小虞即将抱上来的双手,“交易就是交易,如果你还想我来找你,就乖乖把钱收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痴心妄想不可能的事情。”

    门外,喻澋洐听着门内动静逐渐变小,掐灭了今晚在208门外抽的第十二根烟,他嫉妒小虞可以被喻霖压在身下cao得浪叫,他也想喻霖自投罗网心甘情愿陪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听着门内喻霖低声喊“虞虞”的时候,喻澋洐一时间回到了三年半前同样蹲在这个门外的夜晚,他不知道喻霖喊的是“虞虞”还是“鱼鱼”,现在跟过去一样,心脏停跳半拍。

    燃尽的烟头在红色地毯上明灭,原本平整光滑的地毯上被烫出一圈圈乌黑的洞,好似这样一个黑洞就能将喻澋洐破破烂烂的心事藏好。

    躺在脚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已经是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几十个电话了,喻澋洐甚至不用看一眼就知道是谁,看也没看就按灭了。

    喻澋洐起身拍拍掉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拾起手机往210走去,只有那堆残留在地上的烟头证明这里有人来过。没过多久喻澋洐肯定就又会听到过路的保洁阿姨破口大骂:“边个死衰仔又系哩度乱丢垃圾!”

    保洁阿姨应该是一个地道的广东人,就凭她说得一口流畅又动听的粤语,喻澋洐已经习惯了。

    喻澋洐前脚刚关上门,喻霖后脚就从208走了出来,低头望见地毯上的黑色烟圈一怔,刚刚好像还不是这样的。

    喻霖抬头向四周望去,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现。

    喻澋洐带上门心烦地挠了挠头,手机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为什么挂我电话?那天都是我一时意气用事说了胡话,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喻澋洐将手机随意丢在杂乱的被窝里,从衣柜随手拿了件浴袍就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