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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望的爱(亲嘴了,高甜)

    在医院养了两个多月,高寄远的伤总算是好全乎了。

    这两个月里阿淳也住在医院,只在高逢微要过来的那几天才回家,料理些事情。起初刑妍想把高寄远接回家里来养,但他跟阿淳撒娇说不想回家来上家教课,一家人也就随他去了。

    高逢微知道他还跟自己怄气呢。他长大了,不像从前那么好摆布,长出了许多又讨厌又可爱的心眼。高逢微也懒得管他那点少男心事,只等他能下地走路,便强令他回家来,毕竟还有正事要办。

    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要出国念大学了,离开之前得给这条不听话的狗崽子上个链子,免得他离了自己就不知天高地厚——他得牢牢记住谁是天,谁是地。

    寻了个周末,高逢微开车带高寄远去那个花了大代价才得来通行证的俱乐部——至于这个代价嘛,归根结底还是高抒朗的代价最大了。

    “到了,下车。”车停了,高逢微戴上墨镜,“快点,逼我在外头扇你。”

    高寄远乖乖下了车,眼前是一栋西式的建筑,入门三道关卡,都黑漆漆得仿佛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跟着哥哥走进大厅后,哥哥吩咐他在吧台等着,而后随引路的侍从上了另外的电梯。

    由于是白天,大厅里人并不多,但也够让高寄远害怕的。因为不管是侍从还是表演的舞者,浑身上下都除了脖子上不同颜色的项圈之外一丝布料也无,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男性,没毛的生殖器就那么露在外面,他抱紧杯子喝了一口水,觉得有点反胃。

    高寄远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摸了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转过身枕在胳膊上。哥哥还没回来,他百无聊赖地数起了玻璃杯上的水滴。

    不远处,几个穿着入时的男人打量着他,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头无主的羊。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没有兴趣也毫不在意地继续枕住胳膊:他可不是头羊,几个月前,他才差点杀了一个脑子里塞满性欲的男人。

    一个端着酒杯的中年人踱步过来,在他身旁坐下,开门见山道:“你的主人呢?”

    高寄远没听清,正恼怒着脑子里幻想的哥哥又在拈花惹草,语气不善道:“什么主人?我在等我哥哥。”

    中年人愣了愣,诧异道:“你已经有主了?哦……还管主人叫哥哥?真有趣。”

    “你在说什么?我哥哥本来就我哥哥。”他把“我”字咬得很重,只要高逢微不在旁边,他总爱这样给别人介绍高逢微。正说着,高逢微从大厅正中的楼梯走下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金色的项圈。见他来了,高寄远也没心思管别人,站起身来,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走。

    高逢微不急不慢地走过来,距离他还有两米远时,呵斥了一句:“坐下。”

    高寄远乖乖坐下,高逢微走到他身前半米时,将手里拎着的金项圈丢给他,那上面已经刻上了高逢微名字的缩写:“自己戴上,还要我伺候你吗?说完,也注意到身旁看热闹的中年人,抬手抓起吧台上的半杯水,看也不看便朝那人泼过去。

    “滚开。”高逢微说。

    混迹这种高档俱乐部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里看不出眼前少年脸上倨傲的底气,何况他带来的金项圈,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拿到,可见不是一般人。中年人只得认下哑亏,被前来掸水的侍从劝走了。

    “走。”高逢微转身就走。

    戴好项圈的高寄远爬起来跟上,悄悄问:“哥,这里是那种俱乐部吗?”

    “嗯?”高逢微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鄙夷,“不,不是,那些蠢货懂什么,知道吗?国外有的男人连羊都cao,”说话间一个赤身裸体的侍从端着空酒杯走过,“不过这儿也有很多男人,为了点钱,连羊都肯做。”

    高逢微见他一脸纯良,起了玩笑的心思,拽着他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卫生间。卫生间装得很奢华,可该装小便池的位置,却站着一排嵌在墙里的人腿——准确的说,是有人钻在墙上挖出的洞里,只露出一个臀部两条腿,还有腿间下垂的男性生殖器。一个醉醺醺浑身名牌的青年越过兄弟俩,走到一个“臀部”前,掏出生殖器便向对着小便池一样,对着被扩肛器扩得极大的xue口小解。

    “哥,我们走吧……”高寄远真的有点想吐了。

    高逢微眼珠一转,吓唬他:“你要不听话,再背着我干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我就把你卖到这儿来,让别人也朝你屁眼里撒尿。”

    高寄远胆儿都快让吓破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高逢微一手抓住他的项圈拖着就走,继续恐吓:“不过你也不值几个钱……就卖,卖一万块算了。”

    一万块还不够两兄弟出去吃个晚饭,对于自己只值一顿晚饭这事,高寄远有点难过了。高逢微恐吓地满意了,又给了他点甜头,说:“逗你玩的,瞧你吓破胆儿那样,你推高抒朗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高寄远腼腆道:“是他推的我。”

    高逢微贴过来和他咬耳朵:“那你也是个坏东西。”

    高寄远不好意思地抿起嘴,经过高抒朗的事,兄弟俩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不似从前那么非死即伤。高逢微虽然还是冷言冷语,但高寄远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和以前的不一样。

    但他也没高兴太久,因为很快哥哥就把他带到一个手术室模样的房间,里面已经等候了几个人。

    在他被安排着躺进手术床里,高逢微朝其余几人吩咐道:“开始吧,快点。”

    高寄远看着身旁的花臂男人拆开一管药膏,挤在一个小碗里搅拌,他下身被刮干净了体毛,凉飕飕的,紧张地疯狂咽口水,只听见高逢微问了一句:“麻醉会有影响吗?”

    “不会的,只是作用于表皮,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不是问他,”高逢微站起身来走近,用下巴隔空点了点弟弟被隔绝在手术布外的yinjing,“我是问这个。”

    那天高寄远是被高逢微扛进车里的,他疼得受不了,站都站不起来。高逢微一面嘲笑他没用,一面拽过他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肩头,把他扶起来带走,高寄远迈一步就叫一声,疼得迈不动腿。

    “要不要弄个轮椅来推你?”高逢微道。

    高寄远啜着眼泪花,还傻乎乎地问:“可以吗?”

    高逢微凉凉一笑:“你说呢?”

    高寄远吓得噤声,可怜巴巴埋在哥哥脖子里。高逢微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他忍不住贴近了去嗅,鼻息弄得高逢微发痒痒,抬手给他一巴掌。

    挨了一巴掌,高寄远心里倒踏实了,放心大胆地埋在里头嗅了一路。

    家里又随机有人不在,高靳独自在家,说刑妍带阿淳出去了,他们两个要吃饭只能找厨子。高逢微见父亲心情不佳,便吩咐弟弟自己先回房间。

    高寄远咬住嘴角内的黏膜,忍着疼痛独自上楼。听哥哥和父亲温声细语地交谈,心里翻腾出一股无名的仇恨。尽管高靳对他宽待,可毕竟不是亲生父亲,他对高靳难以产生多么真诚的感情。

    但他也习惯了,心里虽然不高兴,也只做着没有波澜的乖巧样子,上楼吃了止疼药后,便躺在床上望天花板发呆。他躺了十来分钟,疼痛渐渐萎缩,委屈却涌上来。阿淳不在,他没地方去讨慰藉,不知道是困得还是难过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了。

    从父亲处得知留学的事已经商议好,并且是自己满意的地方,高逢微心情又愉悦起来。只可惜弟弟的小jiba现在是“负伤状态”,不然他真想舒舒服服地来几炮。高逢微一把扭开自己房间门,顿了顿,又拉上房间门,转身朝隔壁房间走去。

    他扭开门走进去,只见高寄远歪歪扭扭地躺在床上,正要咳一声,忽然发现弟弟已经抱着靠枕睡着了。他的手在身后合上门,轻轻的一声碰响,高寄远并没有醒来。他走路向来轻巧,不刻意作弄人或是发脾气时,总是安安静静的,因此直到走近,高寄远也没有半分察觉。

    回家之前,高寄远的项圈取不下来,高逢微没耐心给他弄开,随便买了一件高领衫让他套上。

    这会儿,那项圈还在他脖子上戴着呢。

    隔着滑溜溜的衣领,高逢微将手指一根一根挤进项圈内侧和皮肤见的缝隙,随着手指增加,挤压得越来越紧,黑色布料被撑开细孔,透出纯亮的金色。

    纯金的项圈,沉重得像镣铐,他是天之骄子,他的“狗”自然也要用最好最纯的东西。

    他着迷地再增加一根手指,感受着弟弟的喉结紧抵着指背轻轻颤动,仿佛喉咙里藏着一只扑纸窗灯影的飞蛾。弟弟呼吸不畅地张开嘴唇,露出痛苦的神色,高逢微毫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俯下身含住弟弟的嘴唇,吹进入一口呼吸。高寄远喉咙里的飞蛾好像被吹得振起翅来,发出几声粗重的喘息后,缓缓睁开眼睛。

    “哥……怎么了?”高寄远迷糊地问。

    “滚那边去。”高逢微抽回手,抬臀往他手臂上坐。高寄远哦了一声,缩走胳膊,继而又缩走整个身体,高逢微紧贴着他躺下来,躺进那个被他睡得松软的浅凹里,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后,转身面对他。

    高寄远瞬间紧张起来,感觉到哥哥可能即将袭击他。但高逢微只是探过身子,将嘴唇在他微张的嘴唇上碰了一下。高寄远呆呆地张开嘴,直到高逢微抽身而去,才回过神来,脸一下通红了。

    “你是死人吗?”高逢微捏起他的下巴,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过,一垂一抬间,睫毛扇出的细风像两枚又锐又薄的指甲尖,非常轻柔地刮挠着他的脸皮。

    他很容易就又被哥哥迷住了,露出那种又害怕又害羞的神情,但高逢微根本不在意他是害羞还是害怕——又有什么差别呢?

    高逢微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垂下眼,盯着弟弟被自己指尖碾红的两片唇rou,说:“你怎么这么笨?连接吻都不会?”

    接吻。这个定义让高寄远更感觉羞耻了。

    他慌乱地这个那个了半天,可是他确确实实不会,因为在以往偶尔的接吻中,总是以高逢微发泄完口欲便结束,他的任务就是当个有温度的死人。

    高逢微松开指尖,躺回枕头里,慵懒道:“小蠢狗,来吻我。”

    但高寄远连看都不敢看,只是将发烫的脸听话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用嘴唇印上哥哥的嘴唇。高逢微一动也没有动,只有眼波静悄悄地流转着,高寄远紧攥住拳头,用力地将指甲抠进手心里,嘴唇含住高逢微的上唇,轻轻吮了一口。带着冷香的呼吸顺着口腔,流淌进高寄远的喉咙,如同电流般迅速弥散到四肢和内脏,让他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蜷缩回婴儿时期,让哥哥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思想但不可替代的玩具,再一次珍爱地抱在怀中。

    高寄远闭着眼睛,睫毛却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是如此专心于此,以至于连性欲也抛开掉,身体里只留下一种酸涩到极致的欲望。这种不是性欲也不是恐惧的欲望,使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一件事情:为了这点可怜的爱,他将要比任何人都付出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