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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重重在掌心压落,又贴rou回弹。清脆的击打声立即响起,一道红印瞬时从五指贯至手腕。 程现原以为陆源只是玩玩,没想到他却是真的下了重手。超出预计的疼痛瞬间从手心炸裂开,程现不自觉缩手,动作却在空中停顿。片刻后,他将屏住的那口气呼出,重新朝陆源伸出手,五指平摊着大张开。 陆源打了那么一下后就收手,颇为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 程现被打了之后,表情也很淡。他低头瞥了那道红痕一眼,便抬起头看向陆源,微微蹙眉:“不来了吗?” “疼吗?”陆源答非所问,紧张得像是个答辩完等待老师评价的学生。 程现不自觉勾了勾嘴角,有些好笑地反问:“你觉得会不疼吗?”见陆源眼睛黯淡下,程现有些无奈,“你不用这么在意我的。我说过了,我对疼痛的耐受阈值很高,也能从里面得到快感……” 还没等他说完,陆源忽然伸手揉了揉他发烫的手心,“我知道,只是我还是会有点心疼,是我的问题。” 程现被这一记直拳打得噤声。他僵硬地忍受着程现小心翼翼戳弄他的手指的动作,片刻后闭眼回答:“嗯。你不放心的话,就弄个安全词吧。” 陆源这几天在各类知名不知名网站和论坛里恶补过性生活的知识,因此对“安全词”一词并不陌生。听程现这么一说,他信任地点头:“好啊,你比较有经验,听你的。” “……”程现被他弄得彻底没脾气了,只好说,“你决定吧。” 陆源眨眨眼,思索一会儿,说:“你觉得要停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嗯。” “你叫一下?”陆源眼睛亮亮地看他。 程现被弄得莫名有些羞躁,两个字在舌尖却死活吐不出来。 “就一下。”陆源伸直食指比一个“一”。 “……陆源。”程现叫得没什么底气。 “好乖。”陆源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程现垂下眼睛,掩住神情,将两只手重又递到他面前。 他过去接受的责打多半施加在身体的敏感部位,羞辱感大于疼痛,也多半和性交关系紧密。而此时的状况对程现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跪在床上,伸直手准备接受惩罚。 这样的场景与色情颇有些不搭边,反倒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负荆请罪”之类的奇怪词语。 陆源又往自己手臂上试了几次力度,才重又拎着长尺走近,低头看着他。逆光而下,陆源抿住嘴唇,笑容收敛,看上去和平常的样子不太像。 “打三十下,每打一下报数,知道吗?”陆源将尺面抵在他的手腕动脉上,冰冷坚硬的金属压着薄薄的皮肤,将突突跳动的脉搏放大。 “知道了。”程现低声回答。 猝不及防的,直尺下落,与前一道红痕交叉,把之前平复得差不多的疼痛唤醒,连带新一轮的刺痛,把两只手震得麻木。 几乎是下意识的,程现开口:“一,谢谢主人。” 陆源没有再安抚他,只是盯了他几秒,见他神情没有异样后,又毫不留情地用长尺抽打上去。 红檩交错,皮rou肿胀,又在下一秒覆盖上新的伤痕。程现视线停驻在自己不受控发颤的指尖和被打得红肿的掌心,嘴里机械地报着数。 他很喜欢这样单纯的重复性任务。循环叠加的疼痛使得他可以逃避思考,只沉浸在被惩罚的角色中。 “十八……谢谢主人。” 程现身体渐渐变热,汗水从皮肤涌出,将他手臂上那个被自己戳伤的伤口洇得刺痛。而这琐碎的感觉又随着手心上新一轮的责打消散而溶于其间。 郁结心中的某些东西逐渐变淡消散,程现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抵抗疼痛上。手臂酸胀发颤,红肿油亮的掌心被汗液蛰得生出生出些微痒意,依附指节围绕生长,又在最敏感的指尖放大成灼热感,最后尽数涌入身体。 疼痛后知后觉如浪潮涌来,手臂上被自己戳伤的那个尖锐的伤口四散的疼似乎也溶于其间。程现从中得到了些许不用思考的安宁。 等到三十下打完,他的刘海和上半身已经被汗浸湿。十指已经拢不住,指缝稍微收紧,浮肿的皮rou便相磨擦,蹭得生疼。程现微喘着想收回手,却被陆源一把拉过。 他小心翼翼攥住程现的手腕,坐在床边开始给他上药。 程现挣不过他,索性屈膝坐在他身边,听他碎碎念:“我没掌握好力度啊……怎么这么严重。” “没事的,看着严重罢了,没有破皮,等瘀血散了就好了。”程现闻着消炎药的薄荷味,为他辩解。 “那下次你心情不好的话,和我说,好不好?”陆源沾了一手的药,抬头看他,眼里有一点执拗,“我会练习的,不会伤到你。” 他的五官抽离了少年的青涩,却还是存着一点固执与期待。程现对上他的眼神,片刻后又别扭地转移视线。 “喂……”许久,程现忽然又开口,“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没有必要。” “叫我什么?”陆源对称呼莫名有执念。 “陆源……”程现卡了一下,然后话语逐渐流畅,“这充其量只是游戏,消遣可以,没必要上心。” 陆源没有回答他,把药收拾好后才开口,“我会认真学,也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程现不善言辞,听了这话后手指蜷了蜷,头更低了。许久后他没头没尾地总结:“你好固执。” “嗯?”陆源没太听明白。 “……我知道了。” 陆源听到答案后笑起来,从床边捡起家居给程现穿上。程现茫然地抬手,布料从自己身体一滑而下时,程现觉得自己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今天可以在这里睡吗?”陆源又问。 “这床不大,你要是想做去你……” “不是,就是想和你待着,我睡地上也行。” 程现索性闭嘴,从柜子里抱毯子扔在地上,又从床上拎了个枕头下床。“你睡床吧,我在地上睡。”末了他补充一句,“没有让金主睡地上的。” 还没来得及等陆源说什么,程现已经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半眯了一阵子后,他见陆源还在床上盯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陆源摇头,对他说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