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世俗的欲望

    “讲故事以前，我有两点需要说明。首先，我是性冷淡，不是性功能有问题。其次，你以后不能拿这件事来取笑我，更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否则咱俩这朋友就没得做了。”叶檀严肃地说。

    “好，我答应你。”陆翎嘎嘣嘎嘣嚼着薯片，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假。他这模样看着很不着调，但叶檀知道，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我以前还不是性冷淡。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常常打飞机，用过很多飞机杯，在这方面算是小有心得，甚至开了个成人用品桃饱店。”

    “噗，没想到你还干过这行。等等，说不定我还在你店里买过东西。”陆翎停止咀嚼，抽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点开手机查看订单。“你以前的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檀花一现成人用品专营店。”

    “昙花一现……昙花一现……我怎么查不到啊？你那个店现在还开着吗？”

    “不是昙花的昙，是檀香的檀。”

    “哦，原来如此。我查到了！居然还开着。我果然在你店里买过东西！买了两瓶润滑油和一个飞机杯。没想到咱俩这么有缘。”陆翎兴奋地拉叶檀来看。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还要不要听故事啊？”叶檀并不想如此详细地知道陆翎的飞机杯购买史。

    “你快讲吧！”

    “好，说到哪里了？对，我开了个成人用品网店。不对啊？我开店的时候刚上大一，那时候你应该还在读高二吧，怎么这么小就开始买这种东西了？”

    陆翎装作听不到，薯片嚼得震天响。

    “得，我继续讲故事。那时候我学校很多学生也是我的客户，我就自己送货上门，还能省一笔运费。当时有个珠宝设计系的同学经常在我店里买东西，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后来就在一起了。”

    “等等，你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陆翎忙问道。

    “男的。女生买东西我只会送到楼下，放到宿管那里。男生买东西可以送到寝室门口。”叶檀答。

    “欸，你之前说你看过我们的珠宝设计展，是不是因为你这个男朋友的作品也参展了？”

    “……是。”叶檀咬牙切齿地回答。“你想听故事就别再打岔了，否则我就不讲了！”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你接着讲。”陆翎见状连忙用薯片堵住嘴。

    “他长得很好看，属于男女通杀的那种。和他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用过飞机杯了。”

    “啧啧啧。”陆翎挑了挑眉，揶揄地摇头。

    叶檀瞪了他一眼，懒得和这不安分的家伙计较，继续道，“我们在一起四年，各方面都很合拍。毕业后，他选择留校读研，我则开始创业。创业的艰辛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和他聚少离多，我每天都很累，回家倒头就睡，难免冷落了他，然后他就劈腿了。”

    叶檀闭眼，顿了顿，似是在思考如何讲述这伤心往事。

    “劈腿就算了，他还把人带到家里来，有次我回家拿文件，撞了个正着。那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不知节cao为何物，我送他的情趣内裤还挂在jian夫的腰上，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陆翎停止嚼薯片，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叶檀。

    “之后我就分手了。”

    “这就是你性冷淡的原因吗？”陆翎问。

    “我倒希望是这样。可是故事还没结束呢。分手后，我听说他因病休学了，一打听，是性病，还是尖锐湿疣。我去看过他一次，他连口腔里都长满了那东西，我忍着恶心看了一眼，给看出心理阴影来了。从此就处于一种看破红尘的状态，再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啊？这种时候玩什么手机？”叶檀微怒，越过陆翎的肩朝手机看去，顿时，两人都沉默了。

    手机上，是百度呈现的尖锐湿疣图片。

    陆翎觉得，自己好像也暂时失去了世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