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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小舟,我有些难受。”叶柬的怀抱很热,但是说出的话是与之相反的落寞,这样的反差令叶泊舟僵硬在原地,手足无措。 叶柬没和谁抱怨过,也没有契机同别人表达过自己,他习惯性地保持温和自若,对外对内都努力做到尽善尽美,摆出一副不需要依靠的姿态。 可是刚刚,他把脑袋埋在叶泊舟的颈窝里,语气有丝可怜的孤独,还有生疏的倾诉欲望。 叶泊舟不敢确定他听出来的感觉是否客观,唯恐那可能是自己主观加工的自作多情。 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读取时间过多而生出迟疑和犹豫,许多“我想”都成为变得脆弱和不堪一击,连在脑海成型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叶泊舟否定、扼杀。 叶泊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举起,但是因为太多的顾虑而变得缓慢,迟迟没有落在叶柬的身上,构不成拥抱。 “这不是我们家的狗吗?”空寂的楼道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扔完垃圾乘电梯到达的叶楼起在说话。 电梯门一开,他掀起眼皮就看见对面电梯里坐着一只长毛大狗,老神在在地盯着他,狗绳挡电梯门中间的缘故,导致门迟迟关不上,反倒是让叶楼起一抬头就跟狗眼对视了个正着。 遛狗的人呢?叶楼起懵了,一边腹诽边跨出电梯,还没等他反应回神,眼前突然窜出一个人,速度很快,一把抱起还在电梯里的狗,叶楼起“咦”了一声,皱着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儿子,到嘴边的问题还没吐出来,就又看见拐角处的叶柬。 “小柬?你怎么也在外边?” 叶楼起面露疑惑,不解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这是怎么了,五迷三道的,家门开着也不进去,都站在外边迎接我吗? “我去换衣服。”叶泊舟抱着狗闷声丢下话,抢先回去,把叶柬丢给一头雾水的叶楼起。 “这小子,”叶楼起满腹疑问,指着叶泊舟的背影,扭头冲叶柬小声吐槽道,“怎么又尥蹶子,谁惹他了?” 叶柬摇了摇头,掩去失望和悔意,挂出一个无奈的笑,说:“可能是我招的,我去哄哄他。” 刚刚,在叶楼起出声的下一秒,他下意识……松手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叶泊舟已经退步转身,一言不发地远离了他。 叶泊舟没有表达不满,平淡地接受叶柬的退缩,没有问他有为什么要避讳,也没有回应他的拥抱。 他温吞地注视叶柬的所作所为,冷眼旁观管,表现出的态度,像是叶柬所做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啧,你先别管他,赶紧把头发吹干了,别冻感冒了,”叶楼起快烦死了,他是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俩孩子了,只好拽住他老弟的胳膊往浴室推,指指点点道,“你都三十了,怎么还没人家高中生会照顾自己呢。” 叶柬背影看上去颇为不情愿,好像他哥送他去的不是浴室,是断头台。 “臭小子。”叶楼起实在觉得古怪,可他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他语言匮乏还是五感迟钝,就是抓不到那丝踪迹,憋得人心里难受,他仗着自己年长,干脆把两个一起骂了。 等溜达回厨房,摸了摸口袋,这才恍然大悟,他的烟呢?买哪去了? 叶楼起到底是没抽上那口烟,因为他没开口讨要,他老婆就回来了。 除夕夜雨声不歇,乌云抹去太阳而黑得格外快,叶泊舟侧头靠着房门,坐在地上搂着狗头听对门的动静。 松狮犬趴在他怀里打瞌睡,应该是不生气了,可能是看在罐头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 少年人套了件单薄家居服,挡不住身体热度,长毛狗嫌热,扭头甩了甩毛,叶泊舟没搭理它的小动作,竖着耳朵注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嗷!”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被人粗鲁地从地上薅起的狗子发出惊叫,险险盖去略显迟疑的叩门声。 “……进。”退回书桌位置后,叶泊舟缓缓开口说。 叶泊舟的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距离他站在的位置有些远,光亮堪堪扫到那块区域。 浅淡柔和的光虚虚地笼罩在他身上,叶柬推开门,这才送来了更多的光,把屋子照得更亮了些。 “小舟,”叶柬走进房间带上门,路过光线最浓的地方,融入叶泊舟所在的昏暗,在他靠得更近前,突然说,“抱歉。” 方才中断的拥抱再次续上温度,叶泊舟已经比叶柬高一些了,此时被他的影子笼罩大半,在紧密的怀抱里,他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 松狮被两个人大男人腻歪地夹在中间,麻溜地挣脱开叶泊舟的手心,像只长毛泥鳅,唰地一下呲溜到地上,瞪着豆豆眼歪头瞧着他俩。 叶柬的拥抱仓促拙劣,说出来的话也令人不解,他像是一口闷不做声的井,把所有的情绪压在深处,表面装出一副就此揭过的样子。 “叶柬,”叶泊舟挣开这个不伦不类的拥抱,直视叶柬的眼睛,语气不善道,“为什么道歉啊?” “要道歉的也应该是我吧。” 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计后果冲去找你,你在电梯里看见我的时候明明很生气,可是为什么不说呢?你连责怪都不给我吗。 还要对我道歉? “叶柬,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个小屁孩,在地上摔了一跤,还会哭鼻子责怪地面石头太硬?” 叶泊舟努力压抑升高的怒火,肚子里的火药把他的理智炸得乱七八糟,他只来得及咬牙吞下后面的字,恨恨扭头不去看叶柬那张茫然的脸,叶泊舟胸膛起伏,未能倾倒而出的字眼guntang地灼烧大脑,叶泊舟闭眼迫使自己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地想: 你做的还不过够多?还想要把全世界的烂摊子都摆平,给所有遭遇不幸的人都说对不起? “你凭什么啊叶柬,你用得着这么犯贱吗?”叶泊舟用力挡开叶柬想要触碰他的手心,忍不住骂道。 周楚楚你要去管,周翎你也要帮,叶柬,你真特么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叶柬还没从被拒绝的动作里回神,又那人被吼了一通,满耳尽是少年埋藏已久的燥郁和恼怒,可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被拂面后的生气,而是——叶柬构造奇特的大脑产生不知名的冲动,他走上前去,捧住了少年人余怒未消的脸庞,额头相抵,发出一声咏叹似的,他说:“终于。” 终于说出来了啊。 叶柬眼神柔软地包裹着叶泊舟,他无声地发出一声喟叹,分明是被自己的侄子骂了一顿,眼底亮晶晶地映出开心,像是个变态。 叶柬等了好久,从他三年前的夏天离开,一次次的缺席,他累积了多少愧疚,叶泊舟就窝了多少火。 可他的小舟,再也没有表现出接受以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