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起心悸，心疾发作，喂粥揉腹

    一

    镇上的人都喜欢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大夫，只是他似乎身体不好，每日只有一两个时辰问诊，其余时间医馆的大门长久闭着。

    一年前沈云清带着伤情稍稍稳定下来的的温悬来到这个山脚小镇，两人在这里买下一间小铺子，开起了医馆。

    温悬出身的师门长于医术，他身子太弱不能习武，自小随师父习医，才养成他这样温和柔软的性子。

    这样静好的日子，像是将过去的隐痛都埋住了，两人对于过去都闭口不谈，倒真像是沈云清带着温悬来行医养病的。

    清晨。

    每日温悬孱弱的身体不能支撑他早起，沈云清也不敢唤他，只等他自己醒过来。

    美人皱了皱眉掀开雾蒙蒙的眸子，轻轻咳了一声。沈云清顺着温悬的心口，揽住人柔软的腰身将他抱起来靠在怀里。

    已经十分小心的起身还是让温悬一阵心悸，他难受得闭上眼睛低低喘息，蹭了蹭沈云清的脖颈。

    沈云清继续给他揉着心口，等他这口气喘过来。待怀里的身子柔软下来，沈云清给人喂了两口温好的蜜水。

    “起不起？”

    温悬靠在他怀里，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不起，起不来。”

    他闷闷的说，说完在沈云清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好好好，继续睡吧。”

    沈云清将人有些凌乱的长发顺好，听着他的呼吸又归于绵长。

    温悬伤重醒来之后，以前无甚区别，还是那样温润的美人，只是有时似乎任性了些许。

    他是医者，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他从不表露。

    他也知道吗？

    沈云清心里酸楚。

    他也知道自己只能活三两载吗？

    温悬这一觉睡到了午后，近来他每日清醒的时间也就几个时辰。

    醒来时沈云清不在身边。

    一旦清醒过来，心口就是熟悉的闷痛，温悬缓过一阵心悸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奈何实在没有什么力气。

    细瘦的手臂颤着，雪肤黑发的美人侧着身子挣扎着想要起来，下一刻整个人失了力气摔在床沿。

    “嗯呃......”

    温悬伏在床边喘着，可是还是喘不过气，随着眼前越来越黑，心跳密集杂乱，他知道自己是心疾犯了。

    美人颤着手去按自己的心口，他的药放在床头，他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渐渐模糊的瞬间，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将他抱起来，将药丸喂进他口中含着，然后按揉他胸口的xue位。

    沈云清端着刚煮好的粥，进来便看到的是温悬伏在榻上哀哀低喘的模样。这样的事已经历许多次，他还是难免慌张。

    怀中人在挣动间扯散了领口，雪白的胸膛上一道狰狞的刀口，实在刺目。温悬犯起心疾来总是眼前发黑，此刻眼神也是迷离的，他喘得眼角发红，唇也褪去了淡淡的粉色。

    良久，温悬的呼吸才平稳下来，胸腔里脆弱的脏器也恢复了缓慢无力的跳动。沈云清一手抱着他，一手将他的领口衣带整理好。

    温悬爱美，病中也是一直细致整洁的。

    况且他自己也看不得人心口上的伤痕。

    今日犯了心疾，看来是往后几天都不能起身了，沈云清寻思着先不开医馆的门，等他过几日好些了再去问诊。

    仿造一旁的粥刚好温了，沈云清想喂人吃几口。温悬却将脸埋进了沈云清胸前的衣料里，皱着眉不愿吃。

    “阿悬，多少吃一点。”

    温悬肠胃也弱，只能吃些好消化的米粥之类，即便如此，他也常常吃不下，或勉强吃下便会吐出来。

    他五脏俱衰，已是强弩之末。

    沈云清低头哄他半天，他终于愿意吃上两口。

    “不吃了...真的吃不下了....”

    一小碗粥喂了将将一半，怀中人不愿再吃，沈云清也只好放下碗，给他揉揉胃腹缓解不适。

    掌下的肚腹很柔软，这是温悬全身上下唯一还有点rou的地方。

    “云清.....我”

    美人想说些什么，又停下了，只是垂着眸子，眼底泛红。

    沈云清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心里一阵难过，但也不忍心表露出来，只将人抱紧了些，安抚性地抚着他柔软的发。

    “没事，会好的，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