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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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巍在病床上醒来，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特别是右腿，那疼像铁水一般不断往李巍的神经上灌，几乎要崩开。 意识渐渐清明，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 李巍恨，恨不能将那三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李巍的眼眸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攥紧了，绷起青筋，一拳打在了病房的墙上。 冷静。 我要冷静。 李巍闭上双眼调整了一会儿气息，心中的焦躁散了一些却还是挥之不去，但生理的反应已经没那么大了。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李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装修考究的单人病房，比五星酒店的套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有阳台和会客厅。 他看向一旁的床头柜，上面放着自己的手机和钥匙。李巍当时出门买菜时，只带了手机和钥匙。他拿起手机，发现充满了电，有几十条未接来电和短信。 他先给母亲回了电，只说是和同事喝酒宿醉起晚了，就打给了柏臣。 “喂，头儿，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我们都可担心你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巍看了看自己腿上打着的石膏，觉得这事瞒不过，只好说， “我昨天出了个小车祸，进了手术室。” “什么！你还说你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都进手术室了，现在才醒，你怎么样呀？哪家医院？我们去看你。”柏臣的声音猛地抬高了几个分贝，背景声也嘈杂起来，想是警局的人都聚过来了。 “没什么，就右腿有点事，等会听听医生怎么说。你们专心工作，我能照顾好自己。” 柏臣开了免提，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愈发的吵闹起来，十几个武警围着一部手机各说各话，吵得李巍的脑门直突突。 “别吵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家医院，到时候我和梅队说。”李巍又安抚了一阵，众人才散去，听了这么一顿吵闹，李巍的心情却放松下来。 “李队，今天早上梅队的升职通知下来了，他现在是大队长了。”柏臣的语气有点低沉，意味不明。 “嗯。我知道了。有·······关于我的消息吗？” “没有。”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这时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走进了病房，李巍不欲再与柏臣多说。 “头儿注意休息。” 医生和护士检查了一遍李巍的情况，做了些处理，又叮嘱了李巍一番。 “请问······我想转院。” “陈总裁说您只能在这间病房养伤。”那护士回话道。 “陈子尧？你们这是什么医院？” “是，是我们总裁。这是长迹医院。” “他还能阻止我转院？” “没有陈总裁的同意，全国没有一家医院会同意您的转院申请。” 李巍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 “我可付不起你们医院的账单。” “这个您放心，陈总裁说您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他来承担。” 李巍有些生气，冷哼一声，不过还是礼貌地向医生和护士道谢。 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李巍才给刘局打了电话说明情况，然后打给了梅炀仁。 “老梅，恭喜啊。” “李哥，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等我出院了你要请我吃饭啊。” “你就想着我请你吃饭。” “要不是······这大队长应该是你的。” “这话可就不对了啊······” 没等李巍说完，梅炀仁似乎是不想听，打断了李巍： “你在哪个医院啊，我带他们去看你。” “过几天吧，我这脸上也有伤，不太想见人。”李巍倒是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光景，只是下颌抽抽的疼，唇边轻轻一碰都能让人嘶一声。 “啧，你什么鼻青脸肿的样子我没看过。” “你们最近不是有大案子么，怕你们忙，过几天吧。对了，可别一块儿来啊，那么多人。” “成。我叫柏臣带一队过去，我再带二队过去看你。” “嗯。” “哇靠，头儿，你这病房，啧啧啧，这一晚得不少钱吧。”一伙警察进了高级病房，就开始东瞧西看，好不吵闹。 “还一晚，你当这酒店呐。” “那个撞我的车主是个富豪，觉得对不起我，又因为我是警察，就让我在这住院。” “哦。那也该。我们李队啊·······”队里的活宝吹嘘起李巍的职业生涯来，逗得大家一通大笑。 这日陈子尧到医院中视察，想去看一眼李巍，走到门外就听见李巍病房中传出哄笑声。陈子尧戴上眼镜，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 “查房。” 陈子尧气质端正优雅，体貌闲丽，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按照之后柏臣的话说就是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一伙警察马上让开了一条道。 李巍见是陈子尧，立马变了眼色，攥了攥拳头，奈何一众下属还在病房中，到底没有发作。 陈子尧拿起李巍的电子病历，还真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如其他医生一样按照例常询问了李巍一些问题，又叮嘱了几句。 陈子尧看着满屋的警察，空气中弥漫着点汗味，皱皱眉头，不想多待，又觉得可惜，这么多人，不能对李巍做些什么。但又转念一想，没有这么多人，李巍怕是没那么乖，就又忍不住多待一会，欣赏李巍有些抗拒却又隐忍着和颜悦色和他说话的模样，遂对李巍队员的询问也都一一慢条斯理的回答起来。末了，还跟一众警察寒暄起来，竟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了，一会儿问起李警官破案的光辉事迹，一会儿给述说李巍在警队里的糗事的队员捧哏。看的李巍十分不耐烦，抬起左腿踢了那个逗哏的警员一脚，“我要上厕所，扶我过去。”，嘻嘻哈哈声才淡了下来。 陈子尧见状，挑了挑眉，话里有话的说道，“李警官好好休养，以后可别再这么不小心了。”又深深的望了李巍一眼，才和一众警察道别走了。 那逗哏的警员就要俯身扶李巍，李巍气极，又踢了那警员一脚， “滚。我自己能行。”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巍养伤养了有三个多月，期间倒是没有受到任何打扰，于是回到了健身房慢慢加大运动量，复职的事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待李巍的身体渐渐回到巅峰状态，已经又过去了快两个月，李巍已经开始思索另谋出路的事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李警官，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就是这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下流难堪的话，又让李巍在数个夜晚在噩梦中惊醒，流了一身冷汗，恨得夜不能寐。 李巍闻声愤怒地捏紧了手机，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我这会儿在跟人打拳，倒是想起了李警官。”宋誉衍看着自己脚下遍体鳞伤、血rou模糊的壮汉，不堪一击，摆了摆手叫人抬了下去。 李巍不欲再听，就要挂掉电话，却听见宋誉衍说： “李警官要是打赢了我，我就让你复职。” 李巍沉默了，复把手机放到耳边。 “我叫人把地址发给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说完，宋誉衍就挂了电话。 李巍看着自己手机里收到的位置，是一所私人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