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晚，九天阊阖会所。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去和人家表露心迹，结果人家一点好脸色也没给。”宋誉衍本想再嘲笑几声，看了看孔紫辰闷头灌酒的样子，又憋了回去，这小子好像还真受了情伤，还不轻。

    这倒让宋誉衍感到新鲜了，他从小和孔紫辰一起长大，又长他几岁，知根知底。孔紫辰以前得过精神疾病，有严重的情感障碍，有段时间要么打了鸡血一样不眠不休工作好几个月，效率高到宋誉衍和陈子尧看着都害怕，要么就是意志消沉好几个月什么也干不了，有时候又暴虐无常，那时候孔紫辰手上甚至亲手沾了不少血。不过后面经过治疗和对孔家的一步步掌控，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很多年没再出过事，但也因此，孔紫辰感情淡薄的可怕，交心的人只有宋誉衍和陈子尧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你真喜欢上人家了？”宋誉衍刚问出口，又觉得白问，不喜欢能干出这些事来，和陈子尧都像着了魔一样。

    “嗯。”孔紫辰又闷了一口酒，哼了一声。

    “刚喜欢上就表白啊。”宋誉衍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幼稚。

    “要我说，李巍那人，要他心甘情愿应该是不可能了。应该听我的······”

    “我就想他少受点苦，”孔紫辰陷入了情绪之中，想起了自己悲催的过往，“我没了妈，他没了爸，宋哥······”

    孔紫辰迷迷糊糊的絮絮叨叨一大堆，听得宋誉衍头疼，赶紧岔开话题，但依旧没离开李巍。

    “以前没看出来，你怎么喜欢上他的？”宋誉衍看孔紫辰从来都是像看弟弟一样，只是这时多出了一分情敌间的眼红。

    孔紫辰听到这，回忆了起来，他吃了些酒，刚才还沉浸在悲伤中，这时却傻笑起来。

    “嘿嘿嘿嘿嘿，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宋誉衍感到奇怪了，这小子不会是觉得给他戴绿帽特爽吧。

    “当时啊，就那晚，李巍穿着那一身突击作战服，”孔紫辰的眼神逐渐迷离，但他自己感觉清醒了不少，于是又灌了一杯酒，“那腰那身板，那眼神，拿枪指着你，哎！我头一回见人看你跟看一坨死物一样，那眼睛，嘶，我不懂怎么说，就那么好看，哪里都好看，不止眼睛，头发丝儿都好看······”孔紫辰又傻笑起来。

    “cao，你小子。”宋誉衍算是明白了，但是什么叫一坨死物。

    “他还拿脚踹你来着，呦，踹的真华丽，宋誉衍你单膝跪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诶你别不高兴，我还羡慕你来着，要是李巍踹的是我多好啊，嘶。”

    宋誉衍静静听着，倒也没生气，也开始回忆起李巍来，只是他还比孔紫辰多了一份格斗场上的记忆，李巍确实太美了，宋誉衍傲睨一世，却觉得李巍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他看着都刺眼。

    孔紫辰又絮絮叨叨了一阵，宋誉衍沉浸在回忆里，听不太清，但是突然孔紫辰竟抽抽噎噎起来，又开始猛地灌酒。

    “你干什么，你少喝点。”

    孔紫辰没有和宋誉衍说他今天又发病了，李巍的拒绝带给他的刺激竟这般强烈，孔紫辰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病了，虽然发病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伤了李巍，跑出地下室吃了药，平复了好一会儿，但是情绪十分低落，才跑来九天阊阖喝酒。当宋誉衍接到会所经理的电话赶来时，孔紫辰已经独自喝了好一会儿，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

    “我有点后悔，宋哥，我们不该那么对李巍，我当时还没察觉自己的心意······”

    孔紫辰的脸上布满愁云，一手握着酒杯，一手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脸，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宋誉衍第一次见孔紫辰这般作态，他们这样的人，从不轻言后悔。

    “后悔什么，敢作敢当，何况，李巍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宋哥，我是真喜欢他，你可不可以······”

    “孔紫辰，不是你一个人看上了李巍。”宋誉衍明白孔紫辰的意思，按理说弟弟喜欢的人他不该再碰，可是他对李巍放不了手，若说喜欢，宋誉衍不知道，也说不出口。

    “你不该动真心的。”宋誉衍看着孔紫辰失态的狼狈模样，若有所思，等回过神来，孔紫辰面前的洋酒已经又空了半瓶。

    “别喝了！我送你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