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锲而不舍的来电

    “被强制传送进这个世界后不久，我遇见了五号。”巳堇陷入回忆，“他闯进我的基地毁掉了通讯装置，导致我无法和你们联系。”

    “我本可以留住他，但有人给他打开了能自由穿梭于方舟各地的传送通道，帮助他逃离。我现在怀疑五号和壹号联手了，他们的目的暂不明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想让任何人掌握自己的行踪，包括我们在内。”

    “为什么要躲着我们……”罗绅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珊瑚项链，若有所思。项链上那股灼热感早已随着罗奕分身的损毁减弱了大半。

    巳堇这才注意到罗绅身上多了件装饰品，他经过简单分析，推测出这条项链是使罗绅受到刺激的罪魁祸首，于是不容置疑地伸出手，“这个东西太危险了，我帮你收着。”

    “不行！”罗绅猛地抓住伸向自己脖子的手，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巨力，巳堇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

    巳堇难受的表情映入眼中，罗绅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松开了他的手。见巳堇的手腕上留下了自己造成的深红握痕，罗绅愣住了，“对，对不起，我……”

    “没事，是我冒犯在先，没想到那个东西对你这么重要。”巳堇无所谓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裂开了一些，“你这个样子，真像壹号刚开始的样子。难不成是夫妻相？”巳堇忍着痛，不太熟练地开了句玩笑，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

    但罗绅没有笑的心情，他紧张地捧住巳堇的手，温和的白色光芒将巳堇的整只小臂包裹住，片刻后，巳堇手腕上的伤便治好了。

    罗绅低着头不敢直视巳堇的目光，只轻声解释道：“你没错，是我反应太大了……这条项链，可能是找到罗奕他们的关键。”

    “怎么做？”一听说项链能找到五号的下落，巳堇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目前看来，它可以感知到罗奕的能量，如果罗奕就在附近，它会散发出高温。我或许能利用它的这个特性来寻找罗奕的位置。”

    “不太现实。”巳堇无情地否定了他的计划，“这个世界综合体巨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你难道想跑遍世界的各个角落来寻找他们吗？”

    “就算你最终找到了他们，路上消耗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去做些蠢事了。万一等我们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巳堇艰难地吞下了那几个不吉利的字眼，苦涩道，“到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来不及……”罗绅本想独自承受来自真相的冲击，但一想到计划的参与者还有五号，他便没理由对巳堇隐瞒。

    “现在说可能已经晚了，我吸收完那个分身残留的记忆后，终于把一些事情给理清了。罗奕没有成功弑神，因此也没有继承神的力量。为了制造‘方舟’，他需要付出代价。”罗绅的声音带着颤抖，“代价就是……一些集合了强大能量的祭品。”

    “罗奕的分身在之前的各个世界都吸收了足够的能量，集中在本体后能量更是惊人的庞大。而五号也是如此，他故意让自己被裂缝撕成碎片，只为了能够在黑暗的世界夹缝中找到容身之所，最大限度地积攒能量。”

    “只要他们把自己投入‘方舟’的核心熔炉之中，便能支撑这个世界的机能半永久的运转下去。”罗绅每说一句，就像是在往自己的心脏捅上一刀，“而核心熔炉位置不明，我现在找不到他们。”

    “他们……疯了吗……”巳堇的表情不再麻木，五官呈现出生动的恐惧与不安，“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你把项链给我，我来分析成分，如果能造出复制品，找人的效率会高很多。”

    巳堇调出控制面板，慌乱地敲出几个无意义的字母，他呆呆地望着被自己改得一团糟的程序，突然无力地蹲了下来，把脸埋进膝弯。

    他知道自己无计可施，无论怎么复制，他们都只有两个人。

    而“方舟”，是由两万个小世界组成的庞大箱庭。

    四周陷入绝望的寂静之中，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欢快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并由远及近地传到了正在浴室的两人耳中。

    “喵！”小奶猫艰难地把充电完毕正在响铃的手机叼到浴室门口，中气十足地冲浴室门叫了一声，仿佛是在向里面的人邀功。

    罗绅抱着一丝希望打开了门，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他眼中的希望破灭。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语气温柔又空洞：“谢谢。”

    这个号码很眼熟，却不是罗奕打来的电话……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成为方舟的燃料了吗。那他们之前经历过的一切又算什么。

    一滴水突然滴在了头上，K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窝在罗绅脚边，不时抬头观察罗绅的脸色。他很想问问零大人在为什么事情而悲伤，但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那个家伙。

    罗绅迟迟没有接电话，那铃声断了片刻，却再次响起。

    “不想接就关机吧。”巳堇蹲在浴室内冷冷地说道，也许是嫌那闹腾的手机铃声烦。

    “嗯。”罗绅正要听从他的意见关机，手机铃声却在第二次断绝之后又迅速响了起来。

    幼稚又欢快的儿歌回荡在房间内，闹铃是一首名为的歌。

    罗绅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键，把手机移到耳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