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时雨和雾偃的故事（三）
3 “被我亲，讨厌么？” 时雨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像是被什么危险的猎物发现了行迹、被其他组织的对手盯上一样的感觉，但他一点也不想逃开，只是有点想逃避。 暗精灵骑在他身上，右手撑在他耳边的地面上，左手按着他的刘海，让他不得不选择对视。 “……不讨厌。” 然而这样回答了以后，人类骑士又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不坚定。 太卑劣了，时雨，雾偃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明明知道自己没资格把他拉下水，这种时候就该干脆的拒绝才对。 “嗯，是实话，给你奖励好了。”暗精灵的碧眼弯成月牙，低下头，亲了下人类的鼻尖，“下一个问题，官方大会回来，在湖边做的事情，讨厌么？” 时雨听到“湖边”就立刻涨红了脸，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捂暗精灵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官方大会上，雾偃从悬崖上摔了下去，记忆太过真实，以至于冲击力让时雨顾不得领奖就冲到了领地来，抱住雾偃才安下心来。 那时候……雾偃带着他在湖边……虽然是没有其他人的私人领地…… 人类骑士只想起当时的事情就觉得有点难以承受，根本不敢详细回忆。 “说好了……不提的。” 但暗精灵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把捂着他的嘴的手拨开，挂着耳坠的尖耳颤了颤，毫不在意地承认：“嗯，但是讨厌么？” “……” 太狡猾了。 如果问“喜欢么”，时雨相信自己一定能否定。但“讨厌么”完全是不一样的问题——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雾偃说出“讨厌”。 “不……不讨厌。”人类说完，立刻警觉地向后挪动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奖励”，担心雾偃会在这里重复上次湖边的事情。 但不能让雾偃这么问下去了，时雨试图打断他：“先停一下，我有事情……” 然后雾偃就又亲了上来，捧着他的脸，从下方一点的地方，稍稍侧过头，长驱直入，极尽缠绵又珍重的姿态 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雾偃第一次亲他，他们也并非没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但过往的那些，时雨都可以推说是青年男性之间意乱情迷的错觉，而今天的暗精灵是显然不一样。 ……不能糊弄过去了啊。 吻毕，时雨和雾偃都有些喘气。 雾偃的拇指划过人类骑士颤抖的眼皮，抵着额头问：“明白了么？” 时雨硬着头皮回答他：“明白了。” “那我问了？” “太快了吧……” “要多久？一分钟？两分钟？” 这有什么区别啊？ “下周？”时雨垂死挣扎。 “明白了。”雾偃点点头。 时雨以为他是答应了，刚松了一口气，雾偃就又压了下来，亲得比上一次更加用力。 猝不及防的人类骑士被他彻底吻傻了，甚至顾不上用鼻子调匀呼吸，雾偃第一次得到了把喜欢的人吻得喘不过起来的体验。 雾偃笑着继续逼问他:“现在明白了么？” “……”时雨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的心情是撕裂的，一半充斥在被爱的狂喜中，另一半在理智地自责和报警；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反应，更遑论给出恰当的反馈。 时雨从未想过他对雾偃的这份憧憬和喜爱交织的心情会被发现，更没有幻想过得到回应，从来都是是人群的中心的雾偃，是他眼中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发光体，和隐没在阴影中的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人类骑士看着暗精灵的碧眼，诚恳地请求：“不能再多给我点时间么？” 时雨也想过，假如有一天他已经彻彻底底只是“时雨”了，是不是也有可能、有资格去试试触碰雾偃身边的地方。 但那也只是他的妄想，现在离那个时候也还很远。 雾偃低着头看着他，时雨的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柔软得不像是那个寡言又冷静的职业玩家工作室老板。 这样一个市侩又死要钱的成年男人，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雾偃不知道，但他又想亲上去了。 他还想做更多的事情。 “我可以等。”雾偃轻声说. 时雨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可以等很久，因为我很喜欢时雨会长，估计还会喜欢很久，我的喜欢还挺厉害的，不脆弱，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表白，主动说喜欢，并没有雾偃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也并不难堪，甚至有点令人雀跃。 时雨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在他的视线里，全都属于他，颤抖的睫毛，僵硬起来的四肢，微微动了动但没说出话的薄唇，有点发抖的喉结，微微放大的瞳孔里也全都是他。 “但是……等的过程很难过。”暗精灵抓起人类骑士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法袍，暗精灵的心跳清晰地打在时雨的手心上，一下，两下，三下…… “我很难过。乐透那家伙来挑衅的时候我没法反驳，很难过；你要去打T，说开暴毙就开，我没立场去管你，很难过；看世界频道上那些人说我们只是朋友，很难过；还有……”他说着说着，居然真真切切地伤心了起来，忍不住抿紧了唇，“……你说不是接吻，最难过了。” 雾偃碧色的眸子暗下来，深色的唇被洁白的牙齿咬得微微泛白，时雨从没见过雾偃这样伤心的样子，只看得心如刀绞，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抱住暗精灵，又被他强行忍住。 “我……”他努力开口，但只说了一个字就卡住了。 说什么呢，安慰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去回应雾偃？ 雾偃只是……被他骗了，看见他在全息游戏中伪装出来的样子，才会把他当个值得被爱的人看。假如雾偃知道他现实中的职业，就会立刻明白他是个令人作呕的怪物。 又卡住了。雾偃把时雨的挣扎和游移看在眼里。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时雨迟迟不愿回应他，他也不想知道，那可能是个很严肃的理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他不在乎。从小到大，他冒的风险加起来足够杀死他一千次，但他还活着，活着遇到了时雨。 对他来说，只要是确定了的事情，他就要去做。 雾偃抓紧了时雨的手，盯着骑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时雨，我很难过。” 一滴眼泪从碧色的眸子里掉出来。 时雨的世界在六个字和一滴眼泪中天崩地裂。 “不等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理智没有用了。理智在雾偃的难过面前不堪一击。 现实……管他的呢，这只是个全息游戏而已，到时候再说吧。 “我不讨厌……不……我很喜欢。” 人类骑士的力量属性比术士高得多，轻轻松松就撑起了身体，一个翻身就反客为主，把暗精灵压在了地上，交换了两个人的位置。 时雨不善言辞，只说了两句就又词穷，可雾偃似乎有点惊讶，又很开心，绿眸亮晶晶地，期待地看着他。 可人类骑士贫瘠的语言能力已经用光了。 他别无他法，于是灵光一闪，学着暗精灵的样子，探下身去，第一次主动亲吻了暗精灵的唇，然后立刻就体会到了两个人的差别——暗精灵在一瞬的愣怔之后，就激烈地回应着他，手臂抱着他的肩膀和后背，向上摸索到他的后颈和后脑，按着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融进身体里一样地用力索取着。 外袍被扯下来了，内甲的连接处在术士随意的施法下节节断裂，暗精灵体温略低的指尖很快就接触到他敏感的后腰，然后把贴身的衬衣掀了起来。 唇和唇分开，雾偃也坐起来，把前襟的衬衫也撩起，递到时雨的唇边。 “咬着。” 时雨只犹豫了一瞬，就听话地咬住了，脸烧得更烫。 人类漂亮饱满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平日里淡色的rutou硬挺着，泛着情欲的红晕。 即使这只是游戏角色的身体，和现实中的他并不完全一样，时雨仍旧羞耻得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突起的乳尖就在他的唇边。 雾偃伸出舌尖，轻轻地刮过了左边的rutou。 系统提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时雨面前，【是否允许玩家[雾偃]和您进行[第三级别（点击查看详情）]交互，[允许]/[举报]】的对话框在这种情况下让他觉得有种被系统看着的羞耻，手忙脚乱地点了允许以后，得到的是雾偃的不满。 “时雨没给我开第三权限。”暗精灵术士一眼就看穿了刚才发生的状况，“我可是全部开放的。” “我这就去设置。”时雨叫他说得十分愧疚，立刻去调系统菜单。 雾偃沉默了一瞬，随即释然。 这种时候会煞风景地立刻去调设置，这样的笨拙的反应，大概也是他喜欢的人某种可爱的特质吧。 那就让他去调吧，反正过会儿他会全部讨回来的。 （完） = 后记： 从领地出来，两个人就被商盟的孔先生的信使反复轰炸了。 “……好好道个歉吧。” “这也没办法嘛，毕竟结契书是时雨会长要和我用掉的。” “……还是卖了吧，现在价格高，以后会有的。” “那说好了哦，以后价格下来了就要和我结契，而且到时候要你求婚！我已经求过了！” “只，只是结契吧，求婚……” “说好了啊！而且要等那么久才能和时雨结契啊，好难过，要补偿我的。” “……你不这么说也都可以的。” “那明天新CD明觉殿，你打dps吧？” “这个不行，还不稳。” 时雨拒绝得斩钉截铁，雾偃正想再反驳几句，给自己多要点福利，就看见时雨兜帽下的微微上翘的唇角。 真少见呀。 于是暗精灵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手上的动作，在触碰到时雨指尖的瞬间，他感觉到人类骑士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 暗精灵想要去抓住这个总是逃开的人的，但在他动作之前，他的手被回握住了。 胸口好像一下子就被填满了一样，充满了踏实的甜蜜感。 现在回头、掀开那个兜帽的话，一定能看到很不错的风景，不过还是放他一马吧。 “那我要绑糖。”雾偃握紧了人类骑士的手。 “也不行。” “骗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