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两人白天出去玩，晚上便在泰晤士河畔的餐厅吃饭散步看古老的伦敦桥在璀璨的灯光里熠熠生辉。

    即便是夜晚，小酒吧里依旧热闹。林惊堂和赵合德点了酒，坐在室外躲躲清静。在外面走了一整天，两人都有些疲惫，相对坐着没有太多交流只是时不时讲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赵合德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呢风衣，版型挺阔剪裁讲究，把他原本就阔肩窄腰腿长的身姿修饰得更完美。赵合德骨相优越，是东方人少有的挺拔深邃，但是皮相中又蕴藏着古典东方特有的儒雅和韵味，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即便是他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他那耀眼的长相和独特的气质也能吸引到不少人。打他进店起就有不少目光朝他看来，甚至有外向大胆的人直接走上前去搭讪。

    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个，赵合德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希望与他一同共度夜晚的外国男孩，抱歉笑着摇头道：“Sorry，I　have　other　pns.”

    那男孩也坦然，随意耸耸肩表示遗憾，临走时眼神突然飘到赵合德身边的林惊堂身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对赵合德道：“Your　boyfriend？”见赵合德并没有否认，便颇为不解的笑着说：“You　deserve　better.”

    林惊堂闻言抬眸看着赵合德。

    很多年后林惊堂回想起这一幕，他总在想，如果当时赵合德能说一句：“He　is　the　better　one.”或者哪怕什么都不说，仅仅是轻轻牵一下他的手，就算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可能他也依旧不会放开赵合德的手。

    可惜，赵合德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回以一个礼貌的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不再看那个男生。

    那个男孩儿自讨没趣，便也走了。

    赵合德没注意到林惊堂有些失落苍白的脸，说道：“我刚刚才知道袁绍也在伦敦，他在弄他的画廊，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俩明天找他玩去。”

    “嗯好。”林惊堂垂着头，一阵微风吹来，吹起林惊堂细碎柔软的刘海。

    赵合德看到林惊堂略微蹙起的眉头，用手替他理了理头发，“你怎么了？”

    林惊堂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第二天两人去了袁绍的画廊，袁绍见到赵合德竟然带着林惊堂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立马调整好表情高高兴兴地请他们参观自己的工作室和作品，一直到晚上请两人吃了顿晚饭。

    晚饭过后袁绍问他们要不要去酒吧坐坐，林惊堂知道赵合德和袁绍难得见一次面，便识趣不去打扰，借口说胃有些难受回酒店休息了。

    见林惊堂不去，袁绍就带赵合德去了更热闹一些的酒吧。

    “莫堂怎么没跟你一起来？”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人群在舞池里肆意舞动尖叫挥霍时光。巨大的灯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镭射光折射到两人的水晶杯上，麦芽色的酒精开始翻滚冒出无数个各色变幻的气泡。

    袁绍怕赵合德听不清便凑过去朝他大声说：“他有事，来不了。你怎么把林惊堂带来了，这不是你公司组织的旅游吗？你也不怕被同事看到。”

    “他想来我就让他来了。不会看到的，大家自己玩自己的，他知道轻重，不会到大家面前晃的。”

    说话间一个服务生端来一杯酒给赵合德，然后朝某个方向指了指。赵合德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看，看到一个漂亮的男生冲他笑了笑，赵合德端起酒朝他示意了一下，然后对酒保说把那个男生的消费划到自己名下。

    服务生走过去冲那个男生说了几句什么，他的神色瞬间惊喜起来，看着赵合德朝他做了一个飞吻，赵合德也大方用指尖贴了贴嘴唇朝他回了一个吻。

    袁绍看不下去，拍拍赵合德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也不怕林惊堂知道。”

    赵合德笑着转过头问：“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袁绍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说：“哪个人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对别人眉来眼去能高兴啊？”

    赵合德疑惑看向他，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笑：“我跟林惊堂又不是情侣。”

    “不是情侣？”袁绍惊讶放下酒杯，脑子一瞬间短路，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林惊堂知道他跟你不是情侣吗？”

    赵合德听完这句话，皱起眉头，冷冷说：“你什么意思？”

    袁绍自知失言，解释道：“我看林惊堂那么照顾你喜欢你，我以为现在的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被你包养。而且我看你对林惊堂也挺好的，走哪儿都带着他，你以前可没这样过，所以我以为你们已经在谈恋爱了。”

    “也不是包养吧，只是普通的情人关系罢了。他说他想回到以前的关系，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他难道不清楚吗？我可没有逼他。”

    袁绍哽了一下，说：“那你呢？你对林惊堂也仅仅是情人的态度吗？”

    刚说完他就后悔，暗骂自己愚蠢了。赵合德是什么样的人呐，要是从他嘴里听到爱，听到说想跟谁有一段稳定的关系那他才会觉得神奇惊讶。

    赵合德拇指中指捏起酒杯晃了晃，通透的冰块碰撞在杯壁上发出细碎清脆的叮啷响。他喝了一口酒，想了想才缓缓开口，“比以前的更合胃口一些的情人吧。”

    袁绍心里有些不安，但终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便只淡淡说了句：“你别玩脱了就好。”

    “我知道。”

    赵合德回酒店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林惊堂熬不住提前睡了，但还是留了一盏门口的灯。

    还在睡梦中的林惊堂闻到一股被体温暖热的酒味，他蹙起眉头，然后突然有一个重物压到他身上抱着他不撒手。他被吓到，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想把身上的人推开。

    “是我是我。”

    林惊堂定睛一看发现是赵合德才冷静下来任由他抱着。他看了一眼手机问道：“怎么喝到这么晚？”

    赵合德用头顶蹭林惊堂的下巴，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闻他身上的味道。赵合德含糊不清说：“嗯，跟袁绍多聊了会儿。”

    林惊堂拍拍赵合德的背，“去洗一洗然后睡吧。”

    “我想上你。”

    林惊堂手上一愣，小声说：“明天吧，今天真的很晚了。”

    “我就要现在。”

    林惊堂静默半晌，褪下自己的裤子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