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的东西
晏玖是真心想要拿回从前他所放弃的权利。 季承鄞明摆着不会轻易放过他，在他还有用时，暂且隐忍，一旦他没用了，也容不下他，为了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他要好好给自己谋算一番，再加上背后的势力蠢蠢欲动……尽管当时他气怒在头上，到底还是上了心。 敢算计他和季承鄞背后的那些人，除了旧国势力，他想象不出还有谁有这份胆量和谋算。 这笔账绝对要讨回来，他要让背后那群见不得光的宵小付出代价！ 季承鄞莫约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将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结果送到晏玖手上。 他本想自己解决，又想着晏玖想通以后估计会私底下调查这件事情，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联手，共享消息，若真有什么事情，他还能及时护着。 晏玖也不想先暴露自己，只好暂时跟季承鄞联手，等把背后那群小人收拾完了他再慢慢对付季承鄞也不迟。 “姜国地土辽阔，种族之多，以南为主，其子民擅长用蛊，几乎人人都是用蛊好手……姜国的国师更是用蛊高手，当时姜国危机，我记得这位国师更是被自己养的蛊反噬而死。” 晏玖从破碎的信息中扒拉出这么一位人物，“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弟子或者后人不甘姜国国破的命运，而暗中谋划一切。” “不太可能。”季承鄞淡淡道，“我查过他，这个国师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身边不允生人近身，这样的人，不会有后人或者弟子。” 晏玖一脸冷漠，“事无绝对，就算不是他的后人或者弟子，难道姜国皇室就没有人懂得控蛊之术？” “姜国皇室无人用蛊，他们似乎很忌讳这种东西……” 晏玖沉吟问道，“为何忌讳？” 中保连忙在一旁解释，“自然是皇室内部发生过一些事情，据说曾经有一对双生子，貌似一人，其中一个双生子很有声望，无论学识手腕都很得人心，是双生子中的哥哥，而另一位文不成武不就，唯独嫉妒心很强的弟弟，为了争夺皇位，不惜给被立为皇太子的哥哥下蛊，妄图取而代之，差点造成祸国之乱，史称“真假二圣”从此以后，姜国皇室就不容双生子存在，势必会去除一个，也禁止蛊的存在。” 晏玖不是很明白，“既是禁蛊，为何会有一个用蛊的国师。” 这些事情都是中保让人去查的，对一些事情也熟悉于心，“姜国这一任的皇帝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找了一个用蛊高手来帮忙，还许了国师之位，又怕后人效仿，封了国师府，结果这位国师却死在姜国国破前一个月的日子里。” “有些巧合了……”晏玖不信怎么会那么巧，就死在姜国国破的前一个月。 “晏侯的意思是……？” “彻查这个国师。” 中保看了一眼皇帝，等着他下令，直到季承鄞点头，他才下去吩咐。 中保离开后，季承鄞才开口，“你怀疑是姜国所为？” 晏玖皱眉，“是与不是，查过才知。”目标太显眼，不太像是姜国所为。 他更怀疑是有人扯着姜国这面旗，暗中谋逆。 “我倒觉得不是姜国。”季承鄞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去。 “是与不是，还是查清楚了，再排除嫌疑也不迟。”晏玖轻易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季承鄞盯着他，没把晏宛牵扯其中之事说出来。 如果他说晏宛就是给他下蛊的那个人，不说晏玖能不能承受，光是接受这个事实可能也不容易。 晏玖看似坚不可摧，一路走来，无论遇到什么事，他似乎都能承受然后去解决，他似乎一直都有一种把自己置身事外的超然，没什么事情能入他的心，性格凉薄就是有一点好，不轻易受伤。 可是这样凉薄之人，一旦有了感情，最是重情。 季承鄞从前就看出来了。 一旦晏玖入了眼，上了心，他会付出献祭一般的感情。 他对爱情有所保留，可对亲情就很义无反顾，不知道是不是晏玖只有一个亲人的缘故，对血脉至亲有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执着。 他养晏宛花的心思比养季承鄞还要费心些，别的女子能学的不能学的，他都教给晏宛，生怕她不能自保，又怕她青出于蓝胜于蓝，最后不容于世。 就凭晏宛不顾他的反对也要入宫，几次三番违逆晏玖，甚至不惜踩着晏玖上位，晏玖也只是嘴上说得厉害，只要晏宛一有困难，他还是巴巴的出手帮忙，就可见他对晏宛的容忍度十分之高。 只因为那个女人和他拥有血缘关系。 如果让晏玖知道，他养的两个人，最后都辜负了他，他该有多难过。 季承鄞舍不得让他难过。 他宁可捂着这件事情，也不愿晏玖知晓。 只要那个女人不要太过分，他也不是不能容忍她活着。 正事既已谈完，没有呆下去的必要，晏玖欲起身告辞，不想季承鄞试图将他挽留。 “阿玖，陪朕用一次膳吧。” 晏玖面无表情，“陛下已经不是孩子了，用膳也需要人陪，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季承鄞深吸一口气，“只是想让你陪朕吃个饭而已，这也不行？” 晏玖讥笑一声，“这次只是用一次膳，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一向很会得寸进尺，这点把戏，已经不管用了。” 季承鄞脸色有些难堪。 是的，他从前很喜欢用这样的小把戏一点点达成目的，那是建立在晏玖喜欢他，愿意陪他玩这些小把戏，纵容他，然而现在晏玖已经不会再配合他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妄想重归于好。 他如此直接了当，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愿给，很是让季承鄞恼火，又无能为力。 他得到过晏玖独一无二的宠溺与偏爱，如何忍受他的冷漠无情？ 从未想过晏玖的冷漠如此伤人。 他不甘心道，“我便如此不可原谅？我说了我会改，你为什么就那么固执，不愿意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晏玖有些厌烦，“你愿意改不代表我必须要接受，正如你之前给我的羞辱和难堪，我有机会拒绝吗？季承鄞，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会那么幼稚？你改与不改，说实话，我已经不在乎了，你后宫佳丽无数，要谁都可以，何必跟我为难呢。” “我们不合适，我希望我们之间除了正事以外，不要再有任何纠葛。”他转身就要离开，季承鄞突然道，“我上次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晏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季承鄞问他，“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沈琼华。” “如果这个答案可以让你死心，那我可以告诉你。”晏玖转过身一字一句，认真无比，“我并不讨厌她，我甚至会试着接受她。” 季承鄞瞳孔一缩，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看不出什么波澜，“是吗，那真的……可惜了。” 晏玖凝视着季承鄞，“你什么意思？”他不认为这是好话。 季承鄞苦笑一声，“阿玖，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任我如何服软示弱，你都不愿原谅……”他笑意一收，冷漠道，“你凭什么以为，你有拒绝我的权利。” “季承鄞，你从来都不适合做情人，无论对谁，你这样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格，就只适合孤身一人。”晏玖说得刻薄，又现实，淡然道，“你的威胁对我来说不足为据。” 季承鄞表情有些扭曲。 他装了那么久，隐忍那么久，想尽一切办法也不得所愿，最终还是克制不住掠夺的本性。 “阿玖……你会后悔的。” 晏玖嗤之以鼻。 沈琼华是左相之女，季承鄞要不是脑子进水了，想得罪左相，他根本伤不了沈琼华分毫。 而他自己，无爱无忧亦无怖，怎会惧怕季承鄞。 可他还是低估了季承鄞的卑劣手段。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中保朝他杨手一挥，他躲得再快，也避免不了暗香扑鼻而来。 晏玖就算闭住呼吸也晚了，他手脚发软，扶着门框的动作在颤抖，转过身去，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你又想干什么。” 中保不敢看他，连忙关上了门，带着人远远走开。 季承鄞一步步朝他走来，不紧不慢，好似确定他根本走不了。 晏玖勉强站立，刚把门打开一道缝隙，季承鄞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来，按住门框，然后，用力关上，隔绝了晏玖看向外边的目光。 他一把圈住晏玖的腰，防止他站不住往下滑，低声道，“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总是拒绝，这一次，你不会再有逃走的机会。” 晏玖咬牙，吐出两个字，“下作的东西……” 季承鄞毫不在乎那句谩骂，他吻着晏玖的后颈，慢慢移到他的侧脖，在他耳边说，“光明正大得不到你不是吗？卑鄙和下作，能达成所愿，又有何不可？” “滚……”晏玖眼尾一红，那是气的。 季承鄞将他按在门边放肆亲吻，那已经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势在必得，急切又霸道的占有。 季承鄞进一步的挤压他，将他圈在怀里，晏玖不得不趴在门上，体温隔着布料传递，避无可避，躲也躲不开，他只能无力地昂起脖颈，由着季承鄞侵犯。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玖无力的手拦住季承鄞的手，他语气颤抖无力，隐含着威胁，“你敢……” 季承鄞的回应就是毫不犹豫地扯下他的革带，官袍瞬间散开，晏玖眼里的屈辱溢满整个眼眶。 他暗中积攒着力气，只为了在某一刻反击。 直到季承鄞想将他翻过来面对自己时，晏玖用力曲膝一顶，直击季承鄞的腹部。 季承鄞没想到他还有力气，被顶得吃痛不已，给晏玖下药就是为了防止和他动手，打得两败俱伤，不想还是大意。 晏玖愤怒至极，那一击不够解恨，抬手还想抽他一耳光，被季承鄞躲开。 晏玖立刻去开门，只要开了这道门，他不信季承鄞能没脸没皮，继续做苟且之事。 季承鄞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拦腰抱住，将他拖离门边，晏玖挣扎中，抓住一个物件，朝季承鄞脑袋砸去。 季承鄞到底顾虑，不舍得真的动粗，却被晏玖狠狠的砸了一下脑袋，他眼前有些发黑和作呕，眼前有血液模糊视线。 “阿玖，你伤我……！”说不出的愤怒和难过让他失去理智，将晏玖推到在地上。 晏玖顾不上疼痛，立刻朝桌子底下爬去，季承鄞将他拖出来，已不见半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