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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

    直到陈玉凝去世后第五天,吕晸才发觉自己怀孕了。

    一开始他把种种身体不适归结为失去爱人的痛苦,可是渐渐地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当他鬼使神差地买了验孕棒,看到上面的两道杠时才醒悟过来。他确实长了一个女人才有的器官,也会来月经,但他一直自视为男性生活,怎么也想象不出会有一个新生命已经在自己的腹中悄悄生长。

    那是小玉的孩子,是他留给他最后的礼物,是他唯一的血脉延续,是一个念想。

    但是它不应该被生下来。

    它现在还只是个胎儿,它的父亲已经去世,自己又是个男人,而且家里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个男朋友……所以它降生在世上是不被祝福的,是不会幸福的。

    吕晸沉默地坐在床边,宽厚的身形在床上打出一片模糊的阴影。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就算没法做人流也该去买点堕胎药结束这一切,但是直到太阳落山,窗外灯火闪烁,他也没有动身。

    直到饥饿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挂面,就着现成的拌饭酱囫囵地吃了。自打陈玉凝去世,他就没怎么正经做顿饭,没心情,也没时间。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摆,即使爱他的人因此身陷泥淖,悲痛欲绝。

    生活却也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班照常上,日子照常过,只有他生活过的痕迹还在折磨活着的人。

    他的社交账号头像彻底灰了下去,最后一条动态是他出事前一天发的,双人床空了一半,衣柜里还齐整地叠放着他的衣服,书房里还有他的照片和电脑,屏幕裂了的手机关着机,安静地摆在桌角。

    吕晸总感觉有时听到了陈玉凝在叫他,感觉下一刻他就会扑倒他怀里或者挂在他背上撒娇,可是没有。他一转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活物除了他就只有一盆被蔫头耷脑的绿萝,被风一吹,沙沙地响着。

    怎么还抱有这种幻想呢?陈玉凝死了,车祸死的,等自己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宣告死亡多时了。

    他还是那么漂亮,只是小脸泛着青,摸起来冷冰冰、硬邦邦的,手也凉得像块石头一样捂不热。自己亲眼看到他的尸体被推了进焚尸炉,变成了一捧毫无实感灰烬。

    可是还是好像一场梦。

    为什么这不是一场梦呢。

    吕晸感觉快要疯了,白天如常地生活、工作,晚上却要面对空荡荡的家,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忍不住流眼泪,感觉自己被割裂成了两半。

    身体似乎比头脑更加思念去世的爱人,他躺在曾经两人无数次翻云覆雨的床上,用手指和玩具自慰,小声地喊着陈玉凝的小名、外号、爱称,眼泪打湿了枕头,不知道是因为高潮或者是痛苦。

    就在还在纠结是否要去做手术的时候,吕晸莫名其妙地流产了。

    他当时正在用吸尘器打扫客厅的角落,突然感觉汗毛倒竖,而后突然像掉进冰窟一样浑身发冷,小腹一阵绞痛,湿热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洇湿了裤子。

    他感觉一切都像是慢镜头一样,近乎迟缓地低头,看见浅色的睡裤上晕染了一片血色,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嘴唇颤抖着,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就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下身已经没再流血了,小腹还在阵阵抽疼,裤子上的血已经半干了,地上也积了一片很吓人的一大滩血迹。屋子里静悄悄的,吸尘器没在工作,看来是他倒下的时候绊掉了插头。

    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吕晸爬起身,木然地收拾了一切,拖地,扔掉被血浸透的衣裤,之后站在浴室里边洗澡边发呆。

    热水流过粘着血痂的下体,在脚边积了一摊血色。他摸着自己的壁垒分明的肚子,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胎儿月份太小了,还没长到开始撑大zigong的地步,他却感觉心里连着肚子都空了好大一块。

    但同时他可耻地察觉出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也许会和死去的爱人长得很像的孩子,也没有勇气去承受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的一切后果,不如说这样反而更好。

    花洒被调到最大,急促的水流冲击着他的皮肤,浴室里传出压抑的哭声。

    陈玉凝去世快两个月的时候,吕晸连着一个星期晚上都睡不好。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梦,被面目模糊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捉住,然后被它们猥亵或者强jian的梦。

    有几次他惊醒了,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被子只有一角搭在肚子上,睡衣翻卷到胸口,睡裤和内裤都没在身上,两腿间湿泞一片。

    但奇怪的是每当他醒来就会瞬间忘却梦的内容,只有令人心悸的被侵犯的感觉仿佛还残存在身体上、身体里。他挣扎着想起来,却身上发冷、动弹不得,不一会之后又昏睡过去,yin乱的梦仍在继续。

    他一开始以为是家里进了贼,可是门窗没有被撬坏的痕迹,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和体液,说明这就完全就是自己在做噩梦。

    ……可是为什么一直在做被侵犯的梦?挥之不去的、湿腻冰冷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竖,每晚做梦,睡觉比不睡还累。就导致他白天精神越来越差,终于决定周末去看医生,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哪天就猝死了。

    周五的深夜他躺在床上,胳膊搭在额头看着天花板发呆,虽然一直在说服自己明天看医生之后就都会解决的,但是对于梦境模糊的恐惧和厌恶还是让他想再撑一会。不过到底也是熬不住了,他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呼吸越来越平缓,很快就变得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吕晸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有什么冰凉湿滑的东西挨了上来,在他身体上滑动。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想拉紧被子汲取一些暖意,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同时那个紧贴着他的东西愈发放肆,紧贴在他身上,不仅开始充满猥亵意味地捏揉他的乳rou,还有贴着他的臀部轻轻撞击,吕晸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急切。他直感觉头皮发麻,睡意也消去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余光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滚开……”勉强地骂出声,声音又又模糊,他自己都差点没听清,不过那东西闻言却是停了下来。吕晸也没想到它居然能能到自己讲话,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团黑影剧烈地颤动起来,边缘像是头发的东西如同触手般狂躁地摆动着,本来模糊的外形都渐有些凝实了,亮起了两只血红的眼睛,嘴部也裂开一条仿佛随手撕扯出来的口子,发出让人牙酸的“嗬嗬”声。

    这般愤怒邪异的外形激得吕晸冒出了冷汗,心里暗叫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张脸就猛地凑到他面前,嘶声急促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也听不懂,但那声音却像是锥子一样刺进了他的脑袋里,让他头疼欲裂。

    同时那东西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直白,它一手抓揉着吕晸的乳rou,一手揪着他的rou珠捅进了yindao开始抽动。

    吕晸被那东西的说话声刺得头晕眼花,大脑超负荷般刺痛,意识都模糊了,鼻血涌出来沾湿了枕头,眼泪也毫无自觉地流了一脸。以至于那东西把细长的舌头探进他的嘴里搅动都没什么反应,直到那舌头还想往他嗓子里钻的时候才因为控住不住的干呕回过神来。

    “呜呕……唔要进……”那东西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强jian他,一边咬着他的舌头进行冰冷黏糊的深吻,一边又架着他一条腿要把它粗大低温的jiba挤进他的逼里。

    吕晸一动也动不了,想推开那东西却手都抬不起来,只能颤抖着yindao感受着它一点点楔进自己的身体。他的下巴不停地颤抖着,不止是因为冷和疼痛,那东西一凑近他就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恐惧,并非是直面巨大的野兽那种直观的惊恐,而是一种直接钻进脑子深处的、难以名状的被窥探、被碾碎、被污染的毛骨悚然。

    那东西一边cao他,还不断嘶嘶地跟他说话,让他脑子一直针扎似的疼,昏昏沉沉地无法思考,只一直觉得冷,身上被它舔过咬过的地方冷、摸到碰到的地方冷、被它一直用鬼jiba折磨的逼里也好冷,自己身体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被顶的还是在打寒颤。

    吕晸听见自己一直在含混地骂人,却仿佛割裂般地置身事外。他迷迷糊糊地想,又是这样的梦,明天要去看医生,看完医生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就算小玉死了,自己也依然爱他,他们是属于彼此的,就算是在梦里,怎么能让别的什么东西一直cao自己呢。

    那东西却很满意他的骂声似的,动作温柔起来,虽然胯下依旧不断挺动,但手却没有再用力抓拧,也没有狠狠咬他了,它一会用舌头去舔掉他的鼻血和眼泪,一会又去揉弄亲吻他的奶尖,仿佛摇身一变成了个温情款款的恋人,而不是什么利用鬼神之力把人家脑子搅得一塌糊涂的强jian犯。

    吕晸不愿意也不想回应它莫名其妙的柔情,虽然他尽力闭紧嘴巴也挡不住它长驱直入的舌头,收紧yindao也挤不出那根没有温度的jiba,他只能祈祷白天快点到来,噩梦快点结束。

    吕晸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是自己压力太大、精神不济才会做这样的怪梦,等到看完医生就好了,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还会梦到小玉。就算他这样自我催眠,可是等到那东西终于死死抓着他的胯骨把冰冷的jingye射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哭了出声。

    那东西陶醉般地凑上去听,听见他在小声念叨着“小玉”,高兴地亲了亲他的脖子。

    那东西,不,陈玉凝抱着昏睡过去的吕晸,头靠在他颈窝里,手脚颇为不老实地待着,一会去戳戳他的睫毛,一会把腿伸进他两腿之间去磨蹭他被cao得汁水淋漓的逼,感受着吕晸无意识的颤抖窃笑。

    在外人看来,这画面实在诡异极了,一团面上长着血红色眼睛和不规则裂口的人形黑影窝在一个一看就被好一顿糟蹋的昏迷的健壮男人怀里,那黑影还挂着诡异扭曲的笑容不停地摸摸索索,确实是渗人。

    陈玉凝是最近才恍恍惚惚清醒过来,虽然明白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能在梦里和阿晸见面他还是高兴的,不过阿晸似乎认不出来他,还很怕他,所以他就起了坏心思,在他梦里变成不同的模样把阿晸强jian啦。

    今天他终于能直接碰到阿晸了,现实和梦里不一样的,最开始阿晸拒绝他,他还以为是他出轨了,有了别的男人所以才不给他碰,所以一生气就骂了他婊子、贱货,没怎么做前戏就直接cao进去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这样他没认出来,还以为自己是强jian犯呢。他虽然动不了却一直在骂人,就说明他一直爱着自己,受不了别人碰才是。

    陈玉凝想到这,又开心地把头埋在吕晸胸口一顿乱蹭,同时想着再过几天自己差不多就能变成之前的模样了,但是再和阿晸玩一段时间的强jian游戏也不是不行,好喜欢他被内射的时候哭着叫自己名字的样子哦。

    不过阿晸这么爱自己,应该能认出自己的jiba呀,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被别的鬼给强jian了,肯定很害怕。嗯……那也不能安慰他,谁叫他笨呢。自己现在手段多得很,或许还能玩点别的?让阿晸怀上孩子也不错。

    陈玉凝像生前一样窝在他怀里直到窗外渐渐变亮,咬了一口吕晸被亲肿了的嘴唇,飞身缩进了屋子里黑暗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