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喜欢男人

    阿方索伫立在航站楼门口，放眼望去，灯火通明，一片安逸繁华的景象。习惯了尘土飞扬和枪声四起的华瑞兹，他怀疑这里真的是当初离开的那个地方吗？

    踏出这一步后就无法再回头。

    “你需要适应下时差，”邵飞轻拍了下阿方索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航站楼门口，驾驶位的车窗摇了下来，司机探出窗外喊道：“飞哥，这里。”

    邵飞帮阿方索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笑道：“请。”

    阿方索犹豫了会儿，默默坐进了车内。对于邵飞这个动作他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看起来很绅士，但让他感到十分别扭。

    邵飞坐在副驾驶，和司机谈笑风生，

    阿方索努力听着他俩的对话，可惜只能听懂一言半语。到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欣赏起窗外的夜景——外面没有风沙，没有枪声，只有在车道上行驶的整齐的车辆，这里的景象安抚了他过度紧绷的神经。

    如果索隆能看到就好了，他肯定会很兴奋，阿方索这样想着，同时又想起了孤儿院的“弟弟”，如果他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很幸福。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下车了。邵飞和司机道别，　笑容满面地招呼阿方索，“我们住16层，跟我来。”

    阿方索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下，琢磨着邵飞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方便监视他，会住一起？

    邵飞推开公寓大门，笑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阿方索环顾四周，比起这里以前住的餐厅简直就是贫民窟。这里宽敞明亮，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比如扫地机器人。

    “你的房间在那里，”邵飞指着南面一扇门，“你可以去整理下行李，需要什么对我说。”

    邵飞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见阿方索还傻站着，问道：“怎么了？不去整理行李吗？”

    阿方索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邵飞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边起身倒水一边说道：“这里是我的公寓，今后我和你一起调查唐潇奕的事，不过我已经盯了他一个多月了，没什么进展，接下去该你出场了。”

    “我……”阿方索放下行李，“我该做些什么？”

    “过来，”邵飞向他招手，“坐下来慢慢谈。”

    邵飞递给他一杯水，打开笔记本电脑，指着一张照片说道：“就是他，费尔南多应该给你看过他的照片了，”见阿方索点头，他继续说，“唐潇奕每天的生活轨迹很乱，没有固定场所。最近才在一所学校找了一份固定工作，我怀疑他用的是假身份。目前他单身，朋友很少。明天开始，你就是他的学生，你要做的就是接近他，得到更多关于他的情报。”

    阿方索更擅长用枪瞄准别人，而不是接近，他眉头紧皱地盯着唐潇奕的照片，问道：“我该怎么接近他？”

    邵飞按下回车键，照片开始轮番播放，是唐潇奕的一些日常照，没有特别之处，直到放到某张时邵飞按下了暂停键。阿方索定睛一看，照片上的唐潇奕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

    “据我调差，他喜欢男人，你说你该怎么接近他？”邵飞笑得狡黠。

    阿方索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费尔南多为什么要抓他？”

    邵飞勾起嘴角，仰面躺在沙发上，打量着阿方索，试探地问道：“你居然不知道？”

    “费尔南多只告诉我他做了些不该做的事。”被邵飞反问，阿方索感到这人和自己一样，彼此谨慎提防着，生怕说出对方不该知道的事情。

    邵飞转动着茶杯，笑道：“费尔南多有份很重要的资料被偷了，为此调查了十几年，最近发现落在一个叫唐潇奕的人的手上。”

    “为什么不直接抓住他，然后拷问他。”

    “你觉得他会说吗？”

    阿方索再次看了眼电脑上的照片，唐潇奕确实不像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不管资料是不是他偷的，能藏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这份资料的重要性。让费尔南多都头疼的人，肯定不是小角色。

    可是，这样的人，即使接近他，也很有可能一无所获。

    “你的意思是，我现阶段的任务是做唐潇奕的学生，然后勾引他？”阿方索盯着邵飞，神情严肃。

    “做得到吗？”邵飞戏谑般问道，显得很淡定。

    比起丢掉性命，这些都无所谓。可是，对于男人阿方索完全没有经验，虽然知道自己的喜好比起女人更偏向男人，但他一心想赚钱离开华瑞兹，根本没有交男朋友的心思，也不知该怎么讨好男人。

    冗长的沉默，让邵飞感到了阿方索的担忧，他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和女人一样躺着就行了。”

    女人？阿方索握紧拳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邵飞竖起大拇指，“唐潇奕只做上面那个，他历任男友都是偏柔弱型的。”说着，他摸起下巴再次打量着阿方索，“我不明白费尔南多为什么会让你来执行这样的任务，你这么高大，完全不是唐潇奕喜欢的类型。”

    说实话，阿方索也不明白。他是被逼的，费尔南多手上掌握着米格尔、索隆还有自己的命。为了摆脱这样的命运，他不但要伪装成学生，还要被当做女人对待，想到这里，阿方索不甘心地咬紧牙，只有这么一个方法吗？

    “即使这样，还做得到吗？”邵飞问他。

    阿方索黑着脸，僵硬地点了下头。

    邵飞笑出了声，说道：“我不喜欢男人，但之前这个任务是由我来执行的，我也一直很头疼该怎么办，迟迟没和唐潇奕碰面，幸好你来了。”

    看来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已经被索隆那个大嘴巴传得到处都是，难怪费尔南多会找上门。阿方索没接话，沉默地拎起行李箱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下，”邵飞叫住了他，“今后，你的名字叫方佑西。明天去T大报道，你不能穿以前的衣服，只能穿挂在你衣橱的那些。”

    “说完了？”阿方索背对着他问道。

    “没有，”邵飞站起来走到阿方索面前，“你和唐潇奕发生的任何事，都要向我汇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身上有伤吗？”

    “右肩一处枪伤，右腿有刀伤。”

    邵飞边想边说：“刀伤无所谓，枪伤就麻烦了，很容易被认出来，改天去纹身，把伤疤遮盖了。”

    阿方索敷衍地“恩”了声，走进房间，锁上了门。

    身边没有枪，如履薄冰。阿方索烦躁地打开行李箱，既然带来的衣服不能穿，他直接把箱子塞进了床底下。

    “方佑西？什么破名字……”阿方索抱怨着打开衣橱：T恤、牛仔裤、球鞋……这些衣服干净地透出一股稚嫩的感觉，不是他的风格。

    盯了半天衣橱，阿方索不满地摔上了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