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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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骋感觉浑身都飘着,他分不清自己在何方,也分不清现在在何处。 他发现自己缩在小小的柜子里,浑身烧得发烫,手脚发软,头重脚轻,外头锁住了,他用肩膀小声地撞着木柜,又怕像上次一样挨那群男人的揍,他蜷缩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柜子外传来木床摇曳的嘎吱声,混杂着女人沙哑的痛呼和男人们的喘息声,伴随着折磨,女人时不时痛苦地求饶,却被男人们揪住头发,恶狠狠地撞向墙,咚咚地响。 女人求饶,却被折磨得更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待这仿佛无止境的酷刑结束,徐羡骋已经半昏厥了,他感觉女人从床上爬了下来,几次摔倒在地,肢体碰撞,发出沉重的闷哼声,生锈的锁被捅上许久,才被颤颤巍巍地打开。 “阿骋,”女人头脸皆是血,因为太瘦,眼眶深凹,陷下两个可怖的洞,几乎看不出原本娇美的容颜,尽管这样,她还是柔声安慰道,“我的儿,让娘看看烧得怎么样……” 徐羡骋扑进女人的怀里,抽噎出声,“娘……” 女人好半天没说话,她摸着徐羡骋的后背,哼着歌,但因为嗓子已经半哑,听起来像老鸦嘶鸣,难听得很。 女人低声道,“郎中待会儿就来了……我的儿,你要好好的……”她话音未落,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徐羡骋抬眼望去,男人很高大,胖壮,脸因为常年累月的酗酒而变得松垮。 那姓陆的一脚踹了上来,女人惊呼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只见那男人伸手便是一拳,上来抢夺女人手里空瘪的钱袋。 “你不能拿这钱去赌,”女人嘶哑道,“这是阿骋看病用的……” “那你就再去卖——”男人怒吼,“我在外也是为了家,不去赌,怎么养得起你这奄奄一息的病鬼儿子——” 徐羡骋猛地从梦里惊醒,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息,他的心狂跳,摸上自己的脸颊,发现那儿湿了一片。 “怎么了?”孜特克的声音传来,他被徐羡骋惊醒了,赤着上身,给一旁点上蜡烛,问道,“怎么哭了?” 徐羡骋流着眼泪,摇了摇头,“叔叔,抱抱我,”他把脸埋进孜特克怀里,“总有一日,”他咬着牙,“我要让那些姓陆的都奈何不了我,就算小的死了,我也要把那老狗挫骨扬灰——” 孜特克觉得很难过,徐羡骋不愿意说,他也不追问,“别哭了,你这是被梦魇蛊了,明日要吃点好的……” 徐羡骋缓了好久,待他平复呼吸,从孜特克的胸口抬起头来,见到卷发男人一脸关切的模样。 徐羡骋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孜特克面前,经常鼻子酸掉眼泪,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但又总控制不住,他知道孜特克爱他,便更喜欢露出软弱处让孜特克怜惜,像个孩子一般,但他心里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样,孜特克总会接纳他的。 徐羡骋抹了把眼泪,抬起头强笑道,“是呀,我最近总做噩梦,前些日子,又总梦见叔叔娶了别的姑娘,那姑娘一身兀人新娘的打扮,我惊讶极了,喊了几次叔叔,叔叔又不应我,和姑娘走了。” 孜特克一见徐羡骋胡说八道起来,就知道徐羡骋这小子好得差不多了,他只得道,“我们在这里,两个人好好的,上哪儿去找兀人姑娘去?你又胡思乱想了。” 徐羡骋笑嘻嘻道,眼波流转,“还好不是真的,不然呀,我可抢亲去了。” 孜特克叹了一口气,觉得徐羡骋此时鼻头红通通的,皮肤赛雪,眼角发红,尤为可爱,他亲了亲徐羡骋脸颊,又被小崽子饿狼一般地叼上了嘴,吻了许久。 第二日他们起了个大早,洗漱出门。 ——李世子打了胜仗,带着军队修整,此番自然要宴请此次的将领,顺带着抚恤城内担惊受怕的百姓。 徐羡骋和孜特克在地上闷头吃,也没什么他们发言的份。 玛尔罕也出席了此次宴请,她打扮得很素,坐在女眷席里,怀里抱着李瑚,喂这孩子吃东西。 此番宴请,还捎上了那擒获的兀人小王子。 兀人小王子名为麦纡尔,今年年纪不大,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还是个乳臭未干毛孩,被擒获的时候直接哭了出来,审问的时候也是哭哭啼啼的一问三不知,几句不离我娘,让军官们很是头疼。 ——李瓀吩咐了手下善待麦纡尔。 大王子李瓀和二王子李琚,都是有些祖上的亲缘的,不过一个离得近一些,一个离得远一些,这是其一,其二是李瓀欲拉拢在他和额尔齐玛中摇摆不定的兀人公主,对这麦纡尔多加优待,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 麦纡尔显然吃得很屈辱,但确实饿着了,吃得狼吞虎咽的,又喝了点酒,脸色发红,便开始不胜酒力,但他酒品不错,也不发酒疯,就坐在那儿嘿嘿傻笑,李瓀看不下去,让人把他带下去休息。 李瓀的这一做法是让人放话出去,小王子麦纡尔得到了优待,敦促那兀人公主早日为了儿子与李瓀接洽,也好分化额尔齐玛的力量。 玛尔罕被唤了下来,给叶将军斟酒。 “这位是?”叶将军端着酒杯问。 “内子,让大人见笑了。”李瓀垂着眼道。 ——有传闻说,李瓀很早便和哈拉扎德提出求娶玛尔罕的想法,西域除了汉人,姐妹嫁叔侄都是常见的,其它部族都是没什么这方面的忌讳,玛尔罕貌美,又是巨富独女,李瓀动了心思,委实正常。 只不过哈拉扎德已经有了一个做王妃的女儿,西域也不缺想做他女婿的人,而李瓀不可能入赘,加上玛尔罕那时候自己也不愿意,自然是拒绝了,加上汉人官僚在那里哭天抢地控诉那李瓀这是乱了辈分,这事就一直没成,搁置下了。 而今,玛尔罕孤身一人,寄人篱下,李瓀自然没放过这个机会。 孜特克不知道这事,闻言满脸的震惊,反应过后,又是极伤心,在这宴席上几乎待不下去来,他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席。 徐羡骋在后头,瞧着他走了,也跟着离了席。 孜特克去了晾庭,他走了几步路,脚底发软,倚在栏杆上,他心里很乱,需要静一静。 外头传来声响,孜特克抬起头,发现是徐羡骋。 徐羡骋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说叔叔去了哪里?原来在这儿伤春悲秋呢。”他深吸了一口气,脸皮笑着,眼睛却流露出些许狰狞之色,“才吃了会儿酒,找不见叔叔,我有点担心叔叔喝了酒,出什么事,让我一阵好找。” “我出来透透气。”孜特克望向他,缓缓道,“酒喝多了,脸皮发热。” 徐羡骋道,“我看叔叔是在想小姐的事情吧,”他笑道,“我呢,是觉得不错,叔叔和我都在世子手下做事,也算是间接地报答小姐一家了。”他把报答两个字咬得很重,一字一顿。 “李瓀这些日子纳了小姐,”孜特克道,“连我们都不知道,可见像是你们汉人纳妾一样,抬了顶小轿子就进了内屋,他如此这般行事,为小姐想过了吗?传出去,小姐岂不遭人看轻?老爷若是知道了他的爱女遭此对待,在地下都会伤心的。” “叔叔倒是心细,这般都想得出来,我全然没考虑过,我猜呢,世子想必是担心那些汉官吵闹什么,乱了辈分,才赶着把事情办了,”徐羡骋道,“世子其他方面我不知道,但女色这方面,也是干净的,其它世家子弟,求娶玛尔罕小姐的,哪个不是寻花问柳烂裤裆的,我觉得倒是世子还成,也算过得去。”他嘿嘿地笑了,“那我呢,我也是叔叔的内人,叔叔完全不照顾我,怎么也不见得关心关心我,我今儿衣服穿少了,刚刚还吹了点风,现在头有点晕呢。” 孜特克见徐羡骋有心和自己打马虎眼,心中不痛快——徐羡骋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再下去要吵起来了。 “我有些事情想弄清楚,”孜特克道,沉声道,“你让我静一静好么?” 徐羡骋神色晦涩不清,他的舌顶了顶自个儿的面颊,假笑道,“叔叔现在是不是要去见见小姐,再问上一问,小姐的新婿如何?若是不好,是不是还要叔叔出头,教训一番?” 孜特克起身道,“阿骋,你可少说一点吧。” 徐羡骋冷笑道,“叔叔也知道我在说反话,我就烦叔叔这样,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孜特克还欲说什么,却见徐羡骋一个箭步猛地上前,把住了孜特克的手臂,借力将他向后推去。 孜特克猝不及防,被这一下顶了一个趔趄,向后几步,被推在刚刚依靠的晾庭架子上,上头葡萄干掉下来不少,孜特克嘶了一声,他是被撞得不重,但是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孜特克问。 徐羡骋恶狠狠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将脸凑上来,两人唇齿相交,小孩儿的舌头强硬地伸了进来,在他唇舌里纠缠。 孜特克不明所以,他刚刚还和徐羡骋吵着,气氛也不到时候,这时候对方这样,他疑惑又不解,试图推开对方。 ——徐羡骋将他按住,手隔着他的亵裤揉弄他的那里。 孜特克感觉徐羡骋的手在收紧,他只觉得徐羡骋光天化日地在发疯,他凝神掐住了徐羡骋的手腕,徐羡骋吃痛松开了手,孜特克推开对方,“你在干什么?”孜特克低声问,“这儿有人会看见。” “叔叔和我在一起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徐羡骋委屈道。 孜特克皱眉道,“你刚刚——”他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窣的声响,他循着那声迹望去,只见不远处,晾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玛尔罕,她怔怔地望着孜特克和徐羡骋,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玛尔罕捂住了嘴,转过身,低着头走开了。 孜特克心中惊雷般震动,好半天回过神,发现徐羡骋眺望着玛尔罕离去的地方,少年秀美的眉舒展开,嘴角甚至带着笑意,眼神里头是隐约的得意和胜利。 徐羡骋注意到孜特克在看自己,他唉哟了一声,神情突然变得很愧疚,吃惊道,“对不起,叔叔,”他带着后悔,柔声道,“叔叔,我错了,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她在后头……” 孜特克没脸去见玛尔罕,但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徐羡骋对质。 “……你刚刚明明看见了。”孜特克好半天咬着牙道。 “我没有,”徐羡骋道,“叔叔,我最近晚上有公务要做,早上睡醒懵的,眼神变差了许多,刚刚实在是没有看到。” 孜特克胸口起伏着,他望着徐羡骋,少年秀美的脸上带着点祈求,可怜兮兮的,眼神清亮,像是盼望着他的认同似的。 “叔叔是不相信我吗?叔叔不要怪我,我是真的没注意,我以为大家都在吃席呢,不会有人出来呢。”徐羡骋这么道,语气带着受伤。 孜特克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和徐羡骋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他听见徐羡骋在后头喊他,却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