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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袁琦的简历,宇成峰拨了一个电话。

    “去给我找一个叫袁丽丽的红灯女。”这份简历在他手里足足攥了十五分钟,他并不相信他欠邢老大高利贷的事,他想那就只有先从这个女人查起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声想起,“大少爷,找到了,她在玉淋酒店。”他拿起衣服,连夜赶去了那家酒店。

    玉淋酒店八楼805号房。一阵敲门声惊扰了正在被窝里欢腾的男女。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慌忙穿好裤子,打开了门。

    “谁啊?坏我好事。”他看到一群保镖站在门外,来者不善,吓得就要关门,却被一个保镖一脚把门踹开。

    “穿好你的衣服,赶紧离开!”保镖强大的气场让他害怕的哆哆嗦嗦拿起衬衫往身上穿,领带掉在了地上也没敢捡,西服也只穿了一半,甩着袖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床上的女人瞧着他落荒而逃的场景,嘲讽的笑了一声,一脸的嫌弃。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有着一双勾人的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波浪形齐肩卷发。配上她那性感的烈焰红唇,锁骨处的玫瑰纹身,惊艳动人。时不时散发出风sao的味道美艳销魂,令人心醉。

    她不慌不忙地穿上了丝质睡袍,半遮半露的火辣身材妖娆抚媚。一打眼,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她下床点了支细长的香烟吸了起来。

    女人的美不同凡响,是那种看一眼就忘不了的港式美人,就连宇成峰都被她吸引住了十几秒……

    手表显示23点整。他走到窗边停了下来。保镖退了出去,把门关好守在外面。他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就是袁丽丽?”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走进他,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摸着他的脸,说,“你是来找老娘快活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他拿下她的胳膊说。

    “原来是gay啊,”她吸了一口烟,将烟雾慢慢吐在他脸上。“真可惜,老娘我对你这种型男可是没有任何抵抗力呢。”她嫣然一笑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吸了口烟,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袁丽丽睡过不少男人,其中不乏很多有名富豪和公司老总,她想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来睡她的,那就是来找她打听那些人消息的。

    “你有一个姓袁的儿子?”宇成峰问。

    “哟,我可没有儿子,那小兔崽子早死了。”听到他问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的心痛了一下。她话语中流露出了太多情绪,有气,有怨,有伤心,有落寞。宇成峰从她眼里捕捉到了女人的一丝脆弱。

    “他叫什么?”他继续问她。

    “怎么?打听我儿子,是看上他了?”她食指弹了下烟灰,靠上沙发,嘴角扯出弧度带着几分玩味谑笑。

    他没有理会,提高嗓门大声问道:“我问你他叫什么?”从她的表情来看,他就已经肯定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袁琦的生母袁丽丽了。他现在只想从她口中知道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真是,有话好好说嘛,这么大声,怪吓人的。”女人虽嘴上这么说,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扔给了她一沓钞票。看到钞票,她眼睛动了一下,泛起的一丝光很快就消失不见。钱在她眼里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还是收起了钱,看这个男人也不像什么坏人,就吸着烟继续说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她的意思很明确,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是不会说的。

    宇成峰面向女人,说,“我是宇家大少爷宇成峰,宇耀是我父亲。”他想了想,继续说,“我只是想了解他,没有什么恶意,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他在生意场上跟女人打过几次交道,她们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喜欢听好话。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应该也是如此。

    “你是那个大财阀的儿子?”女人若有所思,上下打量着他。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点了点头后问。

    女人叹了口气,“他叫袁绍杰,介绍的绍,杰出的杰。名字还是他爸给起的。说起他爸,可是个风流倜傥的小警察,那身段那姿色可以算是极品了,当年要不是被人下药扔在了红灯区,老娘我还真吃不到呢。”她指尖捻着烟尾左右搓动,直到火光熄灭,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继续说,“可他碍于彼此的身份,不愿跟我们在一起。男人啊,果然都靠不住。”

    每一个漂亮女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当这个女人忆起伤心往事,眼眸深邃,目光凄怆,情绪低落,她看着一个地方良久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面前这个男人的话打开了她冰封已久的记忆。看到女人神情凄美,宇成峰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袁绍杰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作为卧底潜伏在大毒枭身边。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松了警惕被人下药扔在了红灯区。恰巧被路过的袁丽丽发现,她救了他,和他度过了美好的一夜。等她醒来,他已经走了。没多久,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没舍得打掉,因为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她想过如果他能回来找她,她会放弃这里的一切带着孩子和他一起生活,可她没有等到他……她恨,可是她又想,像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呢?

    袁绍杰3岁的时候,他来找过她,只是躲在墙后默默看着她,没有现身。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我们有了一个儿子,他已经三岁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带我们走吧…”她上前抱住他,头深埋在他胸膛哭得梨花带雨。

    ‘原来她是这么的脆弱这么的令人怜惜。’他的手抬起停在半空,又放了下去。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

    “我不能带你们走,我是个警察,我的工作很危险,很可能明天就会丧命。”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缉毒警的身份,他怕他们会受到牵连。

    “我不怕,我愿意,我爱你…”她想再次抱住他,他却躲开了。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走吧。”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的决绝。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死缠烂打她最厌恶。

    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要离开。她拉住了他,“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名字,我在等你给他起……”

    他没有回头,想了一下,“就叫绍杰吧,介绍的绍,杰出的杰。”他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念叨着,“介绍的绍,杰出的杰,介绍的绍…我们都还没有介绍过彼此,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的。”

    男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他失声痛哭,双眼模糊。“我也爱你……”她也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缉毒警的工作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在枪口前攀爬。上一秒还在执行任务,也许下一秒就会牺牲。黎明的曙光他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只能狠心抛弃她,抛弃他的孩子,他别无选择。

    这一走,他再也没有回来……

    半晌,宇成峰听到女人动了一下,便继续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红灯区?”

    她没有回答,又抽出了一支香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走近他,说,“借个火呗。”

    他回头瞥了瞥床上的打火机,又看了看女人手里的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动作绅士优雅。女人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打火机,还真是价值不菲啊。她靠在窗边,吸着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看着空中的烟圈缓缓消散……直到烟吸得差不多,她才开口道:

    “16岁就不见了人影。”说得很平静,但下一刻她像变了个人。“呸,这小没良心的,亏我靠美貌养了他那么多年。”她破口大骂。

    “他怎么离开的?”宇成峰继续问。

    “这我可不太清楚,这小混蛋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她把烟扔在地上,碾灭。

    他又扔给了她一沓钱。“那就想清楚了再回答。”他觉得她只是不想说。虽然他长大之后没体会过什么母爱,但他还是知道的,一个母亲失了儿子的消息一定会发了疯的去寻找,而不会像她说得这么淡定。

    看着面前的钱,她轻蔑地笑了笑,她似乎很不喜欢被钱砸的感觉。但她还是故意表现出了视钱如命的样子。“好说,好说,听个地痞无赖说,他被一个混黑道的人带走了,别人都管他叫什么霍老大。”

    说完,她眸光黯淡,眼里的悲伤坠落成滴。自从她听说袁绍杰被黑道的人带走后,就没想着他还能活在世上。她后悔自责,想过去找那个霍老大,但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况且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就算找到了也不会认她。她甚至想过去死,但她坚信在她有生之年一定还有机会见到儿子,所以她坚持活了下来。还是做着她的老本行,为的是能接触到霍老大的消息。可这么多年,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他这次给了她三沓钞票,就好像要用钱来安慰一个女人受伤的心。女人握着钱呆滞了几秒,问道。“你是不是见过那小兔崽子了?他现在过的好吗?”

    她情绪波动,内心起伏。这是一个母亲来自灵魂深处对儿子的思念。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她只是把对那个男人的恨转嫁到了儿子身上。

    宇成峰突然语塞,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你儿子被我折磨了三天,现在还被铐在床上吧。看着女人焦急期盼的神情,他拿出了那张他一直放在身上的照片递给了她。

    她的手慢慢移动,抓住了照片的一角。看着照片里那张俊美帅气的脸,她嘴唇颤抖,嘴角扬起,双眼微闭,分不清是哭还是笑。整个状态持续了几分钟。几分钟后,“七年了,居然长这么帅了,老娘的基因就是强大。”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把照片递回了宇成峰手中。“替我好好照顾他。”话还没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她怕停留太长时间会忍不住让他带自己去见儿子。

    “等等,”宇成峰叫住了她。“记住,今天我们谁也没见过谁,切记别乱说话。听明白了吗?”他的话严肃认真,充满警告。

    “放心,你们的规矩老娘我懂。”她会心一笑,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房门。仿佛只是见一眼儿子的照片,就让她此生无憾了。

    宇成峰对门口的保镖说,“你送她回去。”“是,大少爷!”

    紧接着,他拿出另一个手机,这是一个翻盖手机,看起来很老旧,满是年代感的设计,与他的身份很不相称。他发了一条短信:去查一个姓霍的黑帮老大。待对方已读后他立即删除。合上手机,他眼里泛着诡秘的光,想,

    ‘袁绍杰?小警察起的,还真是一个充满正气的名字,那我还真要好好照顾你了。’他嘴角微咧邪气横生。

    凌晨一点。宇成峰来到拘禁袁绍杰的房间,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什么。他慢慢走近,对他说,“我查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想不想听听?”他脸上露出了统治者的微笑,似乎在告诉他,我已经掌握了关于你的一切。

    袁绍杰冷笑了一声,无畏且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宇成峰的笑容瞬间消失。“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坐了下来,高傲的冷眼注视着他说道:

    “你,真名袁绍杰,16岁被霍三儿从红灯区带走,之后就一直跟着他混黑道。而霍三儿是宁德忠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宁德忠。”他瞥着他说。

    他目光犀利盯着他说,“好,就算你不知道宁德忠,你总该知道霍三儿吧,他可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呢。”

    “既然都查出来了,还他妈废什么话,要杀要剐直接来。”袁绍杰的话充满了韧性,不惧生死的坚毅冲破着宇成峰的威压。

    他站起身,目光恣意游走,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个遍,尤其在他的下体处多停留了几秒。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笑着说,“我记得有人说过,想弄死我。怎么?现在就要一心求死了?”

    袁绍杰扭头不再看他。如果能活,他当然不想死。但他宁愿死,也绝不会让宇成峰如愿。刚刚他从那如同看战利品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欲望,是那种他说不出来的欲望。

    宇成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胳膊,他裸露的皮肤只有这里是没有伤痕的。突然,他抓紧袁绍杰的手臂,看着他不停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手上的动作又紧了紧,开口道,“说实话,我对你很感兴趣。哦,不对,准确来说是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

    “混蛋,你他妈的放开!”袁绍杰一边用力挣脱一边瞪着他骂。

    他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很好奇你的身体在我的调教下会变成什么样”,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袁绍杰耳蜗里,惹得他浑身不适。他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耳垂,继续说,“当然,如果你能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也许我还会对你温柔点。”说完,他松开手起身,发出一阵放荡不拘的jian笑离开了房间。

    听到宇成峰的话,袁绍杰大口喘息着,气到发抖,脚下乱踢,他晃动着锁链冲门怒吼道:“宇成峰,你做梦!”

    对于支配者而言,都希望拥有顺从且听话的臣服者。但太过顺从,往往会丧失征服的快感和控制的欲望,而让游戏变得索然无味。

    爱好BDSM的宇成峰,在美国的三年时常去那些俱乐部发泄自己的欲望释放压力。但那些奴都太过听话,听话得让他觉得简直无聊透顶,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刺激。他完全没有体会到他想要的那种乐趣,更别提什么征服了。所以他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奴,他也从来都不喜欢主人与奴隶的称呼,他认为那只是冠冕堂皇的关系,他真正追求的是不泯灭个性的臣服。

    而袁绍杰的出现,让他找到了那种感觉,激发了他的斗志。尤其是他那不肯屈服的眉眼,坚毅刚烈的神情,顽强抵抗的身躯,让他想要称霸他的世界,成为他的王。就像古代野心勃勃的帝王想要征服每一寸土地一样,他想要征服他每一处肌肤,每一个细胞。他开始期待他跪在脚边叫他主人,欲望极其强烈。但他绝不是想要征服他的灵魂,他希望他成为世人眼中的金刚石,自己面前的乖乖兽,只为他一人低头……

    “姜医生,大少爷在楼上等您。”管家站在门口对一个手提医药箱,身穿驼色风衣外套的男人说道。男人较清瘦,看起来清爽干净,有种医学院博士的气质。但他最大的特点是自带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让人感觉很舒服。男人一脸倦意,点了下头,跟在管家的后面上了楼。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睡梦中,接到了宇成峰的电话。本来以为是他受伤了,就急急忙忙地爬下床赶了过来。结果看到他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立马舒了一口气。

    “宇大少爷,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你大半夜的找我来,有何贵干?”他打了个哈欠,用埋怨的小眼神看着他说。

    “屋里那个人,给你一周时间,把他身上的伤全部治好。”略带命令的话语依旧冰冷,只是没了以往的高傲。

    他翻了个白眼,“拜托,我的大少爷,治伤这种小事请别的医生来也可以啊,你爹不是给你配了个家庭医生嘛?不用非得这么大老远的把我给叫过来吧?”

    旁边的管家目瞪口呆,还没见过哪个人敢这样和大少爷说话的。当他看到他并没有在真的生气,他都想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治就留下,不治就滚蛋!”说着,就要赶他走。

    “治治治,我治总行了吧。真是,脾气还是这么暴。”他打开房门,看到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被拷在床头,顿时又关上了门。

    他一脸好奇,凑到他跟前问,“诶,被你锁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难不成是你情人?”“情人”两个字他语调上挑,说得格外绘声绘色。

    听到“情人”,宇成峰心头一怔,像是失了魂。他的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喂,峰子?峰子?”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只有这个人敢这么叫他了。

    几秒后,他才回过神。他拍开他的手,甩给了他一个脸色,有些不悦地说道:“这与你无关!还有,别叫我峰子!”

    “哎,好吧好吧。”他苦笑着一脸无奈,再次打开门走了进去。

    “你,疼不疼?”看到他身上有鞭打的伤痕,拳打的淤青,还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他轻轻按压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

    “你他妈谁啊?谁准你碰老子的,给我滚开!”袁绍杰抬起脚就要踹他,他吓得赶紧往旁边一躲。

    ‘得亏我躲得快,要不这一脚指不定就给我踹哪去了,怎么他脾气也这么暴?’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想。‘难道这是他欢迎自己的方式?那还真是挺特别的。’

    他整理了下衣服伸出手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您好,我叫姜梓栋,是一名医生。”他尴尬地笑笑缩回了手,“害,瞧我这记性,忘了你现在没办法和我握手了。”

    他瞟了他一眼,“医生?是那个混蛋让你来折磨我的?”

    他点了下头,“是他让我来的。等,等等,”他意识到了他话里有什么不对。“折?折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指,左右来回地指了指,问道:“你和他…你们…?你这身伤都是他弄的?”

    “我和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面露凶狠,目光凌厉,脸部的肌rou都在颤抖,整个人瞬间迸发出恐怖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他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妈呀,这哪是让我治疗一个人啊,这简直就是让我治疗一头狼啊。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可别我还没治好他,先把自己送进医院。嘶,太可怕了,我还是先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吧。’

    他打开医药箱,拿出针管吸取了10毫克镇定剂。袁绍杰极其不配合,脚下好一顿扑棱,还好他的手被铐着,不然光是给他打针就能要去他半条命了。折腾了好一阵,终于完成了静脉注射。他累得瘫在椅子上喘着气:诶妈呀,可累死我了,他力气怎么这么大。

    歇了一会儿,等他慢慢睡着,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他体内水分严重不足,就又给他输了些生理盐水。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自言自语道:“还好不太严重,愈合起来应该很快。”

    趁袁绍杰熟睡的时候,姜梓栋找管家要来了床棉被给他盖好,接着去旁边房间叫来了宇成峰。“给他锁链打开,要不我没法给他上药。”他拿起棕色的药瓶对他说。

    他只给他打开了右边那只手的锁铐,看了眼床上的袁绍杰就要离开。“他身上的伤都是你弄上去的?”姜梓栋的声音传来。宇成峰手握着门把没有回答,几秒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来是默认了。’他想。“宇少啊宇少,你还真是个禽兽……”他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

    他小心翼翼地给袁绍杰擦身体,涂药,包扎…别看这个人看起来不太靠谱,工作起来严肃认真,细致入微,半点都不敢马虎。

    第二天,袁绍杰醒来,感受到有人正在用手按揉着他的后背,顿时一惊,转头一看是那个医生,冷嘲热讽地道:

    “你干什么?难道你也喜欢男人?”

    “帅哥,不是所有的男的都对男人感兴趣的。”

    “那你少碰我,被男人摸,老子不舒服。”

    “我不碰你,怎么给你上药?”

    “谁稀罕你给我上药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样吧,我不用手,用别的你看总可以吧?”……

    他总是在给他上药的时候,说些有的没的,什么咖啡是怎么制作的啦,美国的汉堡真的不好吃啦,还有他都碰到过哪些奇葩的病人啦等等。他简直就是个话痨,他的话比他半年说的还多。每次他都听得很是腻烦,想要把他赶出去。但看到他讲的津津乐道,沉浸在自娱自乐中的那副样子,他发现他实在不想理这个疯子。况且,在床上躺着也确实无聊,有一个“收音机”在旁边,倒也解闷。所以他通常只听着他说,一言不发。听累了,也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次,他给他上完药,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听了只想揍人。“我觉得你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放你妈的狗屁,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对他重要?”

    “嗯…说得也是,仔细想想,他既没问过我你的情况,也没来看过你。但他为什么特意找我来呢?”他的表情像是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一样认真。

    ‘重要?还不是为了变着花样的折磨我。’他咬着牙,手握紧了床单。

    看到他不说话,他又接着问,“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不想!”他没好气的说。

    可这个人又开始自娱自乐了起来。“我和他在美国认识的,他因为生意上的事跟人打架,正好我值班给他包扎的伤口。然后我们就聊了起来。他15岁时被父亲赶到了这所别墅,学习做生意。而我15岁时被父亲赶去了美国学医……”

    此时,袁绍杰想到了自己的15岁,根本没在意他后面说的什么,但他大致感受到了他对原生家庭的不满。‘15岁的时候,我应该还蹲在红灯区的某个角落,看着来往的客人,饥肠辘辘呢吧。到现在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不比他们还惨,真不明白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而那边,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可能是我们的境遇相同吧,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诶,你说巧不巧?”他终于停了下来,想起了屋里还有一个人。

    “你说你是他的朋友?像他那样的变态居然还有朋友?”他活动了一下他的手腕问。

    “变态?啊,对,他是挺变态的。”他看到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继续说道:

    “不过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没什么朋友,我可能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其实,他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他其实人很好的…”他感受到了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瞪着他,他的汗毛都要立了起来。他往床上看去,发现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被子都被他踹下去了一半,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什么?人很好?他是不知道他怎么折磨我的还是他看不出他的心狠手辣?’想到这,袁绍杰就气不打一处来,呼吸也加重了不少。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他给他盖好了被子,以一个医生关切病人的口吻补充了一句,“你先别激动,我不说了,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滚出去!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好,我走,你千万别激动,要不你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该裂开了。”他一边摆手一边往门外退。

    “滚!”这一声吼得他差点没站稳。

    ‘他怎么说发火就发火,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后在这个人面前我还是少提他吧。’他心里泛着嘀咕关上了房门。

    金鹰赌场地下室。“霍老大,我杰哥那边…我们真的就不管他了吗?”一个痞里痞气有着一身腱子rou的二十来岁的男人对身穿黄色豹纹衬衫,脖子上带着金链子,嘴里还叼着雪茄的黑帮老大说。

    这个男人叫阿狗,是袁绍杰的小弟,比他小一岁。在一次与其他帮派的交手中,袁绍杰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把袁绍杰视为过命的兄弟。这次听说他出事了,一直想要去救他,可霍老大迟迟都没有行动,他终于按耐不住性子鼓起勇气来这里找了霍老大。

    “要是你不怕落到警察手里,就去救!”这是一种警告,既有威严又有震慑力。霍老大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霍老大的声音穿透至他的耳膜,让他把想要救袁绍杰的话噎了回去。他是想去救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犯的事虽够不上死刑却也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看到阿狗低着头语塞的表情,霍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知道你和你杰哥感情深,我相信他有能力逃回来的。你再去点点那批货,一定要确保顺利运送出境。”

    “是,老大!”阿狗爽快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霍老大吸着雪茄,眼底闪过一丝难过:“绍杰啊,能不能逃出来就看你自己了。要是你真的死了,老大我会记得每年给你烧纸的。”他一只手拿着袁绍杰的照片,另一只手点燃打火机烧着照片的一角,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