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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更寅的世界里,作为朋友,张欣尧自然是最好的那个,否则他也不会允许一个Alpha拜访自己的家,因为吴海。 客观地说,吴海是一个安静而温柔的Omega,足够好看足够体贴,符合每个Alpha对于另一半的幻想,不过完美中总会有一点点小偏差:他对Alpha有些应激反应。 三年前,俞更寅休假中被一通电话叫去急诊室,做完手术已经接近凌晨,披星戴月一身疲惫,他准备换下一身白大褂就回家补觉,可奇怪的是,主任办公室的门反锁着,周围隐隐约约飘着一股惑人的味道,像打翻一道可口的甜品。 医生掐自己的脉搏数数,比平日里多跳好几下,甜味一定是信息素没错了。 作为办公室的主人,俞更寅有备用钥匙,插到锁孔里转两圈,门哒地一声开了,伴随着东西噼里啪啦胡乱滚落的声音。 …… 还好他习惯良好,从不把易碎品放在高处。 “别过来,出去!” 陌生Omega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Alpha天生的压制力让他浑身紧张,伴随着关门声响不安扩散,吴海开始因害怕而颤抖着,更紧抱着怀里的东西,灯一点亮,俞更寅看清楚了,Omega紧紧搂着几乎要揉到身体里的,是他下午穿来的风衣。 意外发情对任何一个Omega来讲都是足够糟糕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位没有去寻求医院的帮助,而是把自己关进一间暂时没人的办公室里,靠风衣上残留一点点Alpha信息素饮鸩止渴。 每靠近一步,椰奶的甜味便更加浓烈,俞更寅从不爱吃甜食,过多糖类会带来疾病,加速衰老,他也不喜欢过腻的口味,可此刻空气中浓郁的甜偏偏让他喜欢极了,心里恨不得想尝一口的冲动。 “求你,我求求你……” 青年的祈求听起来单薄无力,绝望随着距离的进一步缩短渐渐漫上他莹润的鹿眼,发情期漫长的折磨压榨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谁都能对他做任何事。 太危险了,俞更寅不是在想自己,而是想眼前素昧平生的人——可能国民的性教育观念还需要普及,偶然发情居然还有人会想得到这么糟糕的处理方式,万一遇到的是别人呢? 外科从来不区分患者性别,俞更寅经手过一次棘手的案例,患者因为意外发情被终身标记,婚后遭遇了严重的家暴,花瓶瓷片在背上划出长长一道,差点要了她的命。法庭最后却判定了那名Alpha无罪,只因争端的起因是Alpha发现另一方偷偷服药避孕,而生育是婚姻关系中需要履行的义务。 稀少性别的Omega因为体能和生育能力已经长期处于弱势地位,要是还不能主动选择自己满意的伴侣,实在是太糟糕了。 俞更寅从铁皮柜里取出一管应急用的抑制剂,走到Omega面前蹲下来。 “可以脱一下外套吗?把胳膊露出来。” 他已经尽量柔和语气,但还是因为“脱衣服”关键字挨了一顿软绵绵的拳打脚踢。俞更寅没有办法,只能先仗着性别优势把一只胳膊强行从对方怀里拽出来,撸起袖子找到血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抑制剂推完,全程不超过两分钟。 一片兵荒马乱终于安静了,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俞更寅折腾累了,手背擦额角的汗,抬头正对上困惑的眼神,Omega好像遇到了什么他从来都不理解的事,喃喃自语: “怎么会?” 俞更寅耐心解释:“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医生这里肯定会存一些抑制剂的,不过要是有下次,你最好先联络服务台。” “……我不是问这个。” Omega的性格有些奇怪,意识到什么后,一直在低头回避。俞更寅猜测可能因为自己是一名Alpha,让他感觉不太自在,况且衣衫凌乱坐在冰凉的地上,挣扎许久,形容多少有些狼狈。 “我到外面回避一下?” 正好他也需要吹吹冷风,毕竟闻了太多信息素,可不是闹着玩的。 俞更寅在门外等了莫约十分钟,想来屋里的人可以了,喊了几声确认,却都没有回应。 门推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还绕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方才摔得乱七八糟的物品已经被好好规整到桌面和柜架,窗户大开着,仅一楼的高度诚然可以让人顺利通行。 可能是揣在怀里太顺手,Omega带走了俞更寅的风衣外套,俞更寅着单衣在回家路上连打五个喷嚏,不清楚是冻得还是有人在想他。 那时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外衣兜里有一张名片,是以在受邀的画展上遇到吴海时,只觉得意外惊喜,像冥冥之中的缘分。 爱情说白了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遇上合适的人,俞更寅觉得吴海像上天赠予的礼物,降落在自己的办公室,再次在人群之中遇见光鲜亮丽的他时,不知为何心在胸腔里剧烈鼓动,几乎要跳出来了。 有人一见钟情,就有人二见钟情。 俞更寅在恋爱时主动承担起付出者的职责,虽然被朋友嘲笑,但甘之如饴。 他觉得吴海就像个蚌,谨慎到需要对方付出很多偏爱,才敢换一点点真心。日积月累的点滴,俞更寅察觉得到爱人越来越放纵也越来越依赖,无不让他觉得幸福与自豪:吴海的爱弥足珍贵,而自己是得到它的人。 “你们可以去外面吃吗?我不是很想见别人。” 得知即将有人登门拜访,吴海rou眼可见地不安了起来。相处许久的默契让俞更寅马上会意,把恋人从身旁的沙发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别怕,欣尧虽然是个Alpha,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俞更寅理所当然地代入吴海的语境,把Alpha和坏人画等号,把自己也骂进去。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 吴海有些低落,他拥抱得更紧了一些,熟悉的体温和清爽的雪松香气把整个人包裹起来,他才觉得稍微有点安心。 “别担心,我一直在呢。” 俞更寅温柔地在吴海的后颈印一个吻,换得吴海敏感的瑟缩,那里是每个Omega腺体所在的位置,却出乎意料地光洁一片,没有任何纵横斑驳的标记。 吴海的吻如落叶般停在俞更寅的眉心,他们都不再说话,专心享受片刻温馨的温存,正在这时门铃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 俞更寅有一瞬间非常想迁怒,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如此会挑时间。但从客厅步行到开门的那一刻,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准备迎接挚友重逢的喜悦。 说起来,他真的很多年都没见张欣尧了,有几次差点能见,也都以自己出差的时机不巧以及张欣尧被拽回国外的时间太早为由告吹。张欣尧出国的时候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做什么都一股疯劲狠劲,后来他们经常跨国通话,互通有无,几年的岁月沉淀之下,张欣尧收敛了不少,但依旧意气风发。 不知为何,真正见到面,张欣尧反而表现得有些古怪了。俞更寅热情地找他拥抱,只持续了两秒,对方便和被烫到了一样退一步躲开。 俞更寅开玩笑问:“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什么。” 俞更寅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欣尧好像在躲避和他对视。 吴海恨不得不和任何俞更寅以外其他的Alpha同呼吸一片空气,打过招呼后就算做足了场面功夫,一声不吭降低存在感,拎着两塑料袋生鲜去厨房处理食材,把拉门合上,留两个Alpha坐下来寒暄。 就着电视机的背景音,俞更寅给张欣尧泡了一壶好茶,顺便给买来就没用过的一套茶具开光,他不是在这方面讲究的人,差生文具多,胡煮乱泡,自觉滋味也很不错。 幽幽茶香味温暖了周遭,张欣尧稍微放松了不少,当玩笑般聊起来自己危险上路差点被交警扣押的事,俞更寅仔细耐心地听完了,又一次当面为自己的失约赔礼道歉,也提出了自己的不解: “欣尧啊,你这么费事干嘛,不会打车吗?” 张欣尧:“?对哦。” 他恍然大悟似的,乐得俞更寅拍大腿。 “哎呀,看来有人大款当习惯了,忘了公交车能坐。” 朋友之间相处就是最放松的状态,虽然俞更寅和张欣尧所处行业不同,但只要聚在一起,就可以一直有得聊。 张欣尧从茶几上拿苹果,袖子抬起来,露了一截的手腕。俞更寅看到突起一块的腕骨,忽然问他: “怎么比照片里还瘦了?” 张欣尧揉了揉胳膊,随口道:“可能吃少了吧。” 他本意开个蹭饭者的玩笑,说者无心,没想到却让俞更寅职业病犯了。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少哪一顿肠胃肝胆都容易生病,你是不是总是忘了,有没有考虑过找个人监督你?” “……” 和脱单的人聊天就是容易绕到同一个死角。 俞更寅样子看起来非常认真,他是真的在关心身边人的身体,也正是因为他真切地从恋爱过程中感受到了满足和幸福,才希望分享给最好的朋友。 这些,张欣尧都知道,所以即使有时候吐槽男大夫果然像个老妈子一样,心里也不嫌烦。 厨房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乱七八糟得像是铁盆扣翻在地,俞更寅马上起身想去看看,临走前却被张欣尧拽了一下。 “小俞,” 俞更寅转头投来不解的目光,张欣尧深吸一口气: “有时候,别太相信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