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会更热
60. “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几乎凝为实质的暧昧,大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虽刻意压低,但在此时便显得尤为刺耳:“老大,您的电话。” 叶浩手上的动作尴尬一顿,悻悻骂了句脏话,扶着腰“哎哟”一声缓缓站起来,面上却是同动作全然不符的机警,将水流调小些后,支耳捕捉着外边的动静。 外面的门开了,又很快被人阖上,大约只是个闪身的功夫,意料之外的,任高邈这厮又堂而皇之地举着手机走了进来,冲电话那端应和着,倒是神色自若,看到叶浩脸上还未褪去的愕然神色时,唇角竟还勾起一抹笑意。 浅淡,又透着股尽在掌握的闲适。 任高邈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叶浩看他如此表现,倒不敢随意冲电话那端呼救,但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叶浩也不能忍,随即捏着嗓子来了声:“邈哥哥,你都不心疼人家,把人家一个人留在床……” 任高邈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捂住叶浩的嘴,刚要开口警告,就被正头顶劈头盖脸喷出的一通水浇了个透心凉。 达成目的。 叶浩心满意足地收回搭在淋浴开关上的手,得意洋洋地眨眨眼,冲任高邈比了个中指。 任高邈那边则是慌忙护住手机,狼狈地用手肘抵上开关把手,水流止住后,除去二人急促的呼吸声外,电话那端的声音格外清晰:“嘿嘿,对不住啊兄弟,打搅你的好事了……” 这油腔滑调的声音就如同叉子划过餐盘般,叫叶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先是庆幸自己方才捏腔拿调没暴露原声,不然让刀疤刘这小人知道他不仅没死,还被任高邈私下关起来了,此等奇耻大辱赶明就会被人在酒桌上不知道要衍生出多少个版本,又随即鄙夷地瞪向任高邈。 想不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背地里也同刀疤刘这种道上人都觉得不齿的货色勾搭在一起了。 任高邈今早上本就没顾上打理的头发被水流打湿后,贴黏在额前,越发显得凌乱不堪,衣服也浸了水,本就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衫衣领越发紧了。他腾不出手,也顾不上这些,眼神警告叶浩别再耍小动作,声音却已经沉静下来,将手机凑近耳边:“你说。” 那边的刀疤刘明显不怀好意,假惺惺慰问几句他昨晚遇刺的事情,跟间接性失忆一样,又问任高邈现在在哪儿呢。 任高邈淡淡来了句:“办个事情。” 一边旁听的叶浩翻了个白眼,可不吗,昨晚上火急火燎的,把我按床上给办了,感情我就是那事情呗。 这么一想,倒把他自己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偏偏任高邈还在那边使坏,当着他的面把音量调小了,他拼了命往前凑也只模模糊糊听见刀疤刘在那头儿扯东扯西的,终于扯到了一批货上面。那似乎是顶重要的一批货,半道上被人给截这搁谁谁不怀疑啊,可真是过河碰上摆渡的了,巧极了。 感情他倒成了那冤大头了,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眼看着两人有来有往的,任高邈这厮道貌岸然的样子,也不打算替他辩解,两人合力就要将这天大的锅往他身上扣,气得叶浩冲着任高邈还捂在他嘴上的手就咬,几下都没咬着,干脆勾着舌头舔舐着任高邈的掌心,轻而缓。 伤不着你,还不能膈应你吗? 62. 刀疤刘的电话来的比任高邈预想的要早,他也没想到这么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大清早的本应在哪个销金窑鬼混,竟会突然找上来。看到来电显示的一刹那,任高邈本不太想接听,但又唯恐刀疤刘是因他昨夜遇刺的事过来询问情况,若不接听,依照此人无脑且多疑的性格,不知又要借题发挥惹出什么事端来。 可屋里还藏着叶浩这个麻烦精,锁链开了,摄像头也坏了,窗户还大开着,叶浩分分钟能给他来个大变活人之原地消失,一瞬间,任高邈置身于天平两端,两相权衡之下,他做出判断。 他选择将砝码全都放在叶浩这头。 他赌叶浩会因太过了解他,而走入他设好的陷阱。 索性虽是万般惊险,但好歹是蒙混过关,没想到的是,刀疤刘竟向他主动提起了叶浩的事,人人都知道任高邈同叶浩是见面就掐的死对头,所谓王不见王,极少有人不长眼色地去触了双方的霉头。 越是如此,任高邈就越怀疑刀疤刘那边是不是探听到了消息,所以特地过来探他的口风。若是如此,那必然后患无穷。 正心乱如麻,偏生叶浩那边还不老实,舌尖一下下舔舐着掌心的纹路,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眼睛不自然地向下看去,眉头紧皱却不自知,眼睫颤动着如同鸦羽扑簌,时不时瞟一眼任高邈的神色。 只是一瞬间的小心翼翼,很快,叶浩抬眼理直气壮地回望向任高邈,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意。 叶浩唇间呼出的热气几乎要将掌心融化,莫名的,潜意识中,热气已经化作漫天的guntang雾气,将他团团包裹住。叶浩那边却还要火上浇油,明明一直是他在单方面的蓄意撩拨,他自己却仿佛受不住力一般,顺着任高邈紧捂在他嘴上的力道贴着墙一点点向下滑去。 那条蛇又来了,盘旋在他耳边,提醒着他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实。 叶浩一直赤身裸体在他面前,仿佛也化作了墙面上蜿蜒的水珠。 64. 绝不可以在这档口出错。 耳边刀疤刘还在就着些废话喋喋不休,叶浩的身影动作却如同一抹浓烈的油彩,即使闭上眼睛也很难从眼前抹去。任高邈慌不择路般的,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一瞬之间探入其口中卡住了叶浩作乱的舌尖。 但他也同时意识到,更糟了。湿热的口腔随着他贸然的闯入痉挛般的猛地收紧,舌头抗拒外来事物的动作,竟让他产生了手指正被绞缠着的错觉,也不知有意无意,叶浩下意识阻抗他的手,也只是在他手腕上稍一发力,便搭在原处,不再有什么动作,舌头却不肯停歇的,包裹着手指进行着看似是抵抗的动作,发出水渍渍的旖旎声响。 在任高邈的触感中,叶浩浑身上下乃至搭在他腕上的指尖都是guntang的,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朦胧间,眼角都透着红晕,看似是引颈受戮的孱弱羔羊。实则是点燃他身体引线的明火,滋滋作响的从胸膛一路向下燃去,炸起了烟花。 头脑一片混沌中,任高邈甚至忘了自己是如何结束通话的,但在电话挂断的一刹那,就如同潜伏已久的野兽,叶浩随即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直至在其上留下青紫色的牙印才堪堪松口。 如此,任高邈也不恼,不但没有收回手,还特别自然的将那只手搭在叶浩额头,停留片刻后,语气已经恢复淡然:“你在发烧。” 他故意发成平舌音,总是波澜不惊的目光中难得掺入几分戏谑。 叶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倚着墙,不知是室内太过闷热,还是真的在发烧,双颊晕着不正常的飞红,眼睛却亮的吓人,挑衅般回击道: “听说会更热,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