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10(剧情/夜游走廊/怪物小姐)
午夜钟声响过又一小时,沉沉夜幕笼罩。 一盏昏黄的油灯在走廊里游移—— 叶语提着灯出门的时候很紧张,生怕自己开门就撞上管家,然后直提开门杀;也怕挑个恐怖里常说的十二点出门,会遇上什么古怪的事情,因此干脆拖过了十二点才出门。 因而他悄悄地拉开了门缝,从门缝去瞧门外有什么,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两侧走廊里的墙灯亮着,照出暗淡的光晕,看不清什么。 但是,能够确定门外是什么也没有的。 他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拉开门,钻了出去,反手把门轻轻带上,没有合紧,确保他要回来时推门就能进来,不需要在按门把手上消耗时间。 叶语咽了一口口水,小心谨慎地打量四周的墙壁。 墙壁上绘着不知名的神明,与白日里奢靡精细的花纹截然不同,仿佛褪去了阳光的照耀,某些阴影中的东西浮现而出,向世人彰显自身的伟大。 叶语看了两眼便觉眼晕,墙壁上黑线信手织就的神明仿佛越来越真实,从简笔人进化成了详细描摹的图像。 他连忙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但也不敢完全不看前路,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前方道路,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他无法确定管家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出门,因此此时他分外警惕,生怕再有白日里一样的史莱姆忽然出现,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小命,这次可不一定有仆人出现来救他了。 毕竟,如果公爵真的就是仆人的话,那叶语猜测,相同的戏码上演第二次就是无趣的了,其中的主演自然也是应该被抛弃的无用演员。 可是,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的。 叶语每一次抬头,眼球都能不顾大脑的要求收录周围的所有信息。 因此叶语能隐隐感受到,确实有人在盯着他,不、或者说不是人。 那刺目的视线来自壁画中的神明,祂、每一幅祂都直直地注视着他,目送他沿着走廊行走。 叶语咽了一口口水,试着加快脚步,心里惊惶地分析:管家、或者说公爵要求他夤夜出门,该不会就是为了这壁画吧。 加快后的脚步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又咽下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 视线仍然如影随形,紧紧地追随着年轻“女子”的背影。 视线仿佛具备实体,舔舐叶语每一寸裸露而出的身体,不是一种垂涎美色的舔舐,而是看着有趣的食物、有趣的玩偶一样的舔舐。 身上的鸡皮疙瘩始终未能散去,背后汗毛直立,嘴唇已经被咬到泛白。 叶语捏紧提灯的把手,走到最后几乎要跑起来,走廊的空间也被扭曲了一般,他这样快走也始终无法看到通往楼下的楼梯。 就像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往复长廊,他是莫比乌斯环上的一小虫豸。 他不敢回头,只敢不断向前奔跑,壁画中伸出了无数双手臂,狂舞着向他伸出手,每一只手都是不同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统统怀着无尽渴望一样,想要抓住下一个同伴。 幸好油灯照亮了一小块手臂无法探入的范围,于是昏黄的光芒成了最具安全感的事物。 叶语明白,这样并不是个办法,因为灯油总有耗尽的时候,尽管正常来说,再支撑半夜是没问题的,但他不信公爵不会在这上面做手脚。 最重要的还是、最重要的还是—— 油灯的把手断裂了。 叶语在奔跑中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捞,却没来得及捞起。 油灯摔落在地面上脆弱得像是一场梦,一碰就碎了。 火花没有点燃地毯,轻而易举熄灭了。 叶语被自己绊倒了,勉强躲过了大部分碎玻璃,仍然被几片小碎片划伤了小腿。 未待他被疼痛席卷,便先一步被恐惧灌注,到了这样的关头,叶语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他手撑着地面,勉强自己想要站起,脚踝一阵钻心的痛—— 看来除了小腿,脚也扭伤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叶语向前爬了几步,地毯上留下一道血痕,洁白的睡裙被血染红。 有几根触须先于墙壁的手们抓住了叶语,将他猛地拉向了墙壁。 ——被摔死在墙上,好像有点像被拍死的蚊子。会不会有点太疼了? 叶语梦游一样想到,因为已经无路可选、无处可逃的处境而难以产生什么痛苦与挣扎情绪。 早知道…… 叶语闭上了双眼。 疼痛却良久没有传来,相反,有光洒在他的眼皮上,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肤落在眼球的视神经上,传递到大脑。 叶语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睁开了双眼,试探着先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温暖的灯光披洒在他的身上,入目是一间中规中矩的客房。 装饰上挑不出公爵的毛病,符合地位品味。 床上坐着一位女士,她的容貌艳丽异常,如狂放生长的烈焰玫瑰,只是有些遗憾,她脖颈到下颚如打翻了红色墨水一样布满了胎记。 叶语在昨天见过她,这位是同样参加这次邀请的小姐,他想过城堡里丝毫未见过的女仆人,以及公爵、管家他们非人无暇的rou躯,有些放下心来,也许,这位与公爵毫无关系。 他抿了抿唇,一时想不出自己该怎样开始一个话题。 小姐却率先开了口,“格蕾西亚,你呢?” “叶语。”叶语微一沉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格蕾西亚嗤笑道,“现在起了谨慎的劲儿了?早干嘛去了?半夜提个灯出门,你以为自己是提灯女神吗?” 叶语欲哭无泪:“……不是,我没有……” 如果能选,他也不想出门啊,这不是管家威胁他的吗?万一没顺了管家的意,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格蕾西亚昂起下巴,她趾高气昂地说道,“不过,你的血闻起来很好吃。” 叶语一怔,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的同时直面格蕾西亚明艳的五官溶解消失,触手在她脸上长出,她的头发也成了一根又一根活动的触手,瞬间拉长捆覆上了他的身体,小腿处的伤口被触手覆盖吮吸,刺痛只是一瞬间,下一瞬成了麻木,再然后,他的小腿失去了知觉。 他后知后觉地发出了一声尖叫,神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叶语的大脑发出指令,催促他赶紧逃离。 格蕾西亚毫不在意叶语的尖叫,也不知从哪里发出声音来,饶有兴趣地询问道,“嗯?这个声音?你不是女人,是男人?有意思。” 叶语整个人都被困成了一节又一节的麻花,麻木的感觉顺着小腿蔓延,逐渐蔓延至了大腿,尽管知道触手也许并非本意,但是它们却精准地勒住了叶语被折磨了一天的胸乳,温热的、如人类体温一般的触手上带着吸盘,隔着衣服也能吮吸麻痒肿胀的奶尖。 同时,它们与巧合地绕过了叶语的下体,吮吸rou根侧面带来的快感又痒又微妙,只有一边被隔着薄薄的裙子折磨着,奢求着对方给出一个痛快,更别说其余没能探明,却诚实地给予身体隐秘快感的性该带了。 这种情况下仍能升起情欲的浪荡让叶语惊悸,失血过多的头晕更是令他眼前发黑,他挣扎着发出破碎的话语,“我、会死,人类……持续供血……您。” 格蕾西亚的触手吮吸血液的动作一顿,古怪地“看”向叶语,“哦?原来是纯人类吗?难怪血这么好喝。” 她发出的声音中包含了有些困扰意味,似乎是真的在忧愁,“啊,人类为什么会在这里?容易死的物种。”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放开了叶语的身体。 他“扑通”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小腿已经不再向外流血了,只是看起来有些可怖,因为缺乏了肌理中的水分。 叶语没力气起身,只得趴在地上喘息,脸蛋都贴上了绒绒的地毯。 头脑一阵又一阵地抽痛,叶语将手指回收,缓缓撑出了一个拱形,想要撑着身体站起,却又失败地砸回地面。 触手友好地将他拉起,叶语的谢谢卡在嘴里说不出口,他尴尬地抿了抿唇,还是没开口。 他不期然地想到了格雷西亚刚才的话。 ……难道参加这次邀请的小姐们,也统统都是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