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哥哥
“西……西亚？”艾伦声音沙哑，语调带了几分茫然，一副半梦不醒的模样，甚至还要凑过来亲。 西亚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艾伦！你……你发什么疯？！” 艾伦像是突然清醒般，放松了对西亚的压制，声音里满是惊惶：“对不起，西亚，我睡迷糊了……”他试图安抚西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接触西亚的侧脸，却被西亚十分抗拒地打开了。 整个宿舍只能听到那一声清晰的碰撞声，而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西亚已经不自觉退到了边缘，靠坐在床头，抱膝缩成了可怜的一团。压抑的心情像是破开了一道口子，无数混乱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搅碎。 睡迷糊了……睡迷糊了就能做出这样的强迫事吗？还是说alpha本质就是这么的恶劣糟糕，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艾伦都是如此，脑子里只想着性欲。 为什么要这样，一个个的都要来糟践他……伊洛科，里维，还有……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看见他畏惧害怕、毫无尊严的丑态，他们是不是就特别兴奋、满足？ 艾伦还在道歉，话说得乱七八糟，又急又快，跪坐在床上一脸慌乱无措，恨不得西亚能再打他几下。 想到一直满心依赖的艾伦在半清醒时竟也是那般野蛮下流的作态，如同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西亚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低哑悲伤的泣声从喉间逸出，像是要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都彻底释放。 “……西亚。”艾伦眸中露出了担忧与焦急，他靠近西亚，伸出双手将他整个都完全搂在了怀中，像是抱着世间唯一的珍宝，怀里纤弱温软的一团让他的心都痛得发酸，只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全然献上。 西亚的抗拒中带着愤恨，对艾伦又踢又打，甚至呜咽着重重咬上了艾伦的后颈，潮湿的脸颊贴在了艾伦的颈侧，眼泪染湿了衣料。 那一咬恰好咬在了艾伦的腺体上，这是alpha的逆鳞与要害，不允许他人触碰的禁区。艾伦整个人难以抑制地一颤，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继续轻柔地抚摸着西亚的后颈，不断呢喃着“没事的”、“别怕”。 不知哭了多久，西亚挣扎得也累了，整个人都软软地松懈在艾伦的怀中，变成了勾着艾伦后颈，头抵着胸膛啜泣的状态。 被熟悉的怀抱包围，西亚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与安心，他时不时发泄般骂几句“混蛋”、“差劲死了”，艾伦都乖乖应了，有节奏地拍抚着西亚的后背，像在安慰一个悲痛的孩子。偶尔用唇单纯地贴一贴西亚的额头，西亚也没有过激的反抗了。 等到西亚终于冷静下来，他却也不想动弹，就这么陷在艾伦身体里，任由尽情发泄后的疲惫感将他淹没。 艾伦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块，西亚往旁边挪了点，将红肿的眼又在上面蹭了蹭，便像是断了电般，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艾伦身上，时不时发出一声猫似的抽噎，喃喃抱怨着艾伦的身体没有以前软了，不舒服了。 艾伦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按着西亚腰背，已是将西亚抱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西亚双腿分开，环在艾伦的腰侧，不自觉收紧。 两个人面对面抱坐着，像是一对连体的双生子，在暗色的夜里，相互缠绕。西亚眼皮发沉，埋在触感不那么舒服的艾伦身上，呼吸竟也慢慢变得悠长。艾伦则始终目光清明，安抚着疲惫困倦的西亚。 门口突然传来了轻响，是凯特回来了。昏昏欲睡的西亚顿时一个激灵，吓得差点从艾伦怀里跌落，撞在了艾伦环在他腰后的手臂上。 白色的灯光从走廊上漏进，也照亮了西亚被吓得惊醒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尾还可怜地泛着红。 艾伦用额头轻轻碰了碰西亚的额头，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没事的”口型，然后便动作利落地抱着西亚将他放平，拉开被子将两人都裹入了其中。 等到凯特走进宿舍，便看到西亚躺在床上，只露出了一个橘色的脑袋，似乎轻轻动弹了一下。凯特皱了皱鼻子，嘟囔道：“怎么好像有血的味道……” 西亚心下一紧，下意识舔了舔牙齿，口腔中的确有淡淡的血腥味，想到自己之前不知轻重的动作，他不禁开始担心艾伦身上的伤口了，不知被咬得严不严重。 “我今天不小心摔了，有点擦伤……”西亚缩在被子中含糊道，“我桌子上有一盒药膏，你帮我拿一下吧……” 艾伦在被中用膝盖轻轻蹭了蹭西亚的腿，被西亚有些着恼地踢了一脚。 “严重吗？要不要我帮你擦啊。”凯特大大咧咧道，已经在西亚的桌子上轻车熟路地翻到了一支白色包装的药剂。 一听这话，艾伦的手在西亚的大腿上轻轻捏了一把，像是在表达不满。西亚被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临时化作了一声闷哼。 “嗯？”凯特困惑地抬头看向西亚，“你的眼睛……” “不严重，只是有点过敏了。”西亚快速拿过凯特手上的药，干脆背过身拉上了被子，烦躁地揪了一把艾伦的头发。 “哦哦，最近季节交替是要小心啊，”凯特毫不怀疑道，“现在路上飘着很多花，是很容易过敏，可以戴个防护隐形眼镜试试。” “嗯，你先去洗澡吧，我上完药就睡了。”西亚做出困倦的模样，声音迷糊道。 “好的，那我速度快一点！”凯特拿了洗换衣服便进了浴室。 西亚躺在被中，艾伦的头正埋在他的胸前，即使隔了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那股潮热的吐息，从他的视角还能看到头顶的发旋，莓红色的头发柔软地散开，擦在他的手臂上，微微发痒。 西亚拉开被子查看艾伦身上的咬痕，一拨开头发便看到一处清晰带血的齿痕，自己竟然恰好咬在了艾伦的腺体上，都把那处咬破了。 西亚自己没有信息素腺体，却也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和脆弱程度。登时就急得眼圈发红，要不是凯特还在房间里，恐怕他已经喊出声了。 “你怎么都不说的！？”西亚用气声怒道，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咬了很久，还咬得特别重，艾伦却全程都一声不吭，甚至温柔地安抚他，“把我推开就好了啊……”西亚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睛酸涩。 “不要推开，”艾伦任性地抱紧了西亚，“我的腺体只给西亚咬。”一边说着一边撩开颈后的头发看向西亚，碧绿色的眼眸像是闪耀的星芒。 “痛死你算了。”西亚气哼哼地嘟囔着，打开药膏轻手轻脚地给艾伦上药。 “西亚不生我气了吧？”艾伦小心翼翼地抬眼，撒娇般往西亚脖子处拱，红色的头发擦在敏感的肌肤上，带来莫名的痒意。 “别乱动，药都沾在床单上了，”西亚按住艾伦的脑袋，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是小狗吗？总是乱撞。” “我是西亚的小狗嘛，”艾伦黏糊糊道，“主人舔一舔小狗，伤口就会好了的。” 西亚听得耳朵发烫，以前怎么没觉得艾伦说话这么……这么……没有下限的。但偏偏艾伦眼巴巴望着他，神情无辜，一副真的很期待西亚能舔一舔他的伤口的样子。 “小时候受伤了，西亚明明就帮我舔过的。”艾伦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西亚的脸变得绯红，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但那至少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现在都这么大了……”比他都要高出一大截了。 “哥哥，可是艾伦好疼啊……”艾伦直接扑在了西亚身上，贴在西亚耳边轻轻商量着，语气沙哑，像是在撒娇，炽热的呼吸全都洒在了敏感的耳廓上。 西亚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烫红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艾伦这么喊他了？似乎在两个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互相喊对方的名字了。毕竟本来年纪差别就不大，身高也相近。 眼看着艾伦还要再接再厉，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惹人害羞的话来，西亚情急之下直接用手掌捂住了艾伦的嘴，嗫嚅道：“等……等凯特睡着了……我再……再……” 艾伦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兴冲冲地使劲点着头。西亚感觉手掌热乎乎的，连忙收回，却依旧感觉到了濡湿的触感，艾伦果然伸了舌头，这家伙总是这样！ 凯特洗得很快，收拾完之后便窜上了床，钻在被窝里开始刷终端。 西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完全不需要将艾伦藏起来，大大方方告诉凯特自己的朋友来凯撒星找他玩不就好了吗？但看着床对面，凯特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模样，西亚感觉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时机。 现在告诉凯特自己的被窝里还藏着一个人，也太尴尬了点吧！ 被子里多了一个人，突然变得好热，手脚都有些放不开，稍一动作，便和对方撞在了一起，腰上一紧，艾伦直接搂住了他的腰，在被下与他严丝合缝地紧密相贴。 西亚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轻轻挣了挣没挣开，便也只能任由艾伦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