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你开个张
一辆车停在了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莫钟拉过手刹伏下身，对着自己的顾客深情拥吻。 明明是身居金字塔顶，高傲贵胄的男人现在也只能无力地攀着他，发出动人的呻吟：“呼……莫钟，你这周还有时间吗？” “我今天能抽出空来已经不容易了。”莫钟温柔地推开人，“周末您不是还有个家庭聚会吗，现在不会很忙吗？” 实际上，莫钟并非会是与每一个熟客上床的人，更多的时候，他是深谙世故的男伴，手腕强硬的助理，宴会场上的解语花。 现在这个客户因为是市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莫钟更多时候要保护对方稳私，不会与重要客户双双出现在人前。有时间短期包养的话，也会签一些掩饰男同关系的合同，作为秘书、律师或者顾问。 说实话，他年轻时的确贱卖过不止一次，但像沈御一样陪客户喝酒逛街上床的日子对莫钟远得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他并非不想摆脱，但那些糜烂的生活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那时没有人会告诉他，有些河流一旦趟过，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都不算事。”郑永铮的语气毫不在乎，“那些人我都摆平了。” 莫钟的脸上并没有昨晚轻浮的笑容，今天陪客户练马术时，他有点心不在焉，以致于他的烈马在他掌下更加狂妄，在跑道上尽显意气。 但在郑永铮眼中，莫钟的冷酷与无情让人膜拜到颤抖。 “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对方的手绕过莫钟的脖颈，轻触对方的耳垂，“还是说你厌烦我了？” “您这样冤枉我，我会伤心的。”莫钟睁眼说着瞎话，轻描淡写地把对方的手从肩上拿下来，亲吻。 “那你还要去陪谁？嗯？”虽然在求爱，但上位者的话语中永远透露着几分强硬与警告。 但他的表情还是那副不咸不淡：“您是对我抱有什么期待吗？” 不要忘记他是什么职业啊，郑永铮。 郑永铮忧伤地想，这种人如果能被长期包养就好了。可恨的乔丽为什么要安排这个人陪完这个陪那个呢？如果对方或自己是个女人，他就能把人一直锁在身边。 但是，莫钟到底要什么呢？对金钱也没什么追求，让他进董事会也不愿意，这人身上谜团太多，让他捉摸不透。 郑永铮觉得自己费心费力往上爬，竟然连个男人都搞不定，说出去简直笑话。 但即使他的家庭与事业都不会允许这么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要知道，现在他们的买卖关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 “明天有个宴会，你会陪我去的吧。”郑永铮好似下定了决心，补充道，“我可以跟你一同去。” 莫钟沉默地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将车启动。即使是玩惯了风月场的大佬，逼急了也会死缠烂打，这就是他从业以来坚持自己开车，从不坐车的原因。方向盘在手，他才能掌握接下来的主动权。 “抱歉，我明天休假呢。”莫钟揉了揉对方的头，很奇怪，似乎他的客人都允许让自己做这样明显失礼的事情，即使他们比他年长得多。 等他把男人哄好，直至态度软化允他失约，已是许久之后了。把郑永铮送走，莫钟才回到了公司。 柯芳倚在他的办公桌边等着他，一双眉目顾盼流连：“你是不知道昨天你休假半天，有多少人打爆你的电话。” “我相信柯姐，你可不会把全部约会都给我应下来的人。”进了门，莫钟把胸口的纽扣解开，收起衣袖，把桌上的表格拿起来。 他试图在自己的预约表里寻找着某个熟悉的名字，但没有找到，叹了口气。 自己的确是个肤浅的人，趣味也很恶劣。即使他总是在被迫成长，但依旧很天真。只是一个夜晚的错过，就让他沉不住气了。 不得不说，流浪太久了，他也厌倦了这种被人当作消遣或是婚姻破坏者的生活。 没人愿意救他，他得学会自救。 “当然不会，就现有的几位客人的预约已经互相打架了。”柯芳看不出莫钟的真实感情，他总是那样漫不经心，实际上，她就没看过他认真的模样，“反正你没有偏好，我就都一并安排下来了，你看，现在的排班都排得满满的，一点冲突都没有。” “这都……这都排到三个月后了，我的假期呢？”莫钟无奈地摇头，“最近是多事之秋，万月集团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去分一杯羹。”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我还以为你真是去休假了呢。” “休假也会被人拉过去捧场。”忽然，莫钟想到了什么，笑了出来。 柯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继续说：“而且隔壁市的调研团都已经到酒店了，这也不是秘密。” “你陪的每一个人可都不是乔姐能惹得起的，如果推了太多预约，事情闹大了可没有人会救你。” “怎么会，他们不就喜欢玩这种游戏嘛，我来得太勤，他们更不满意就是了。”莫钟不以为然，“对了，柯姐，你给我把明天给空出来吧，省得郑大董事长看我到处乱跑，心里不乐意。”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你是我公司的风月高手，总能理清这些不明不白的桃花债呢。”柯芳的眼中满是揶揄。 “我单枪匹马肯定是斗不过他们的。”莫钟看了看时间，“论心思与精力，他们每一个都比我强。” 柯芳默默地看着他，心想，就算那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也会被折服的，毕竟他是如此俊美、敏锐，还有无情。 她拿起表格正想修改，却尴尬地抬头。 “可是我刚才应下了您明天的预约呢，还没来得及加到表上去，我知道，这可是推不掉的。” 莫钟推开椅子，正准备收工回家，听了这话无不惊讶地失笑：“柯姐你可是老江湖了，还有你推不掉的人吗？” “那当然，这位可是新客户。”柯芳对莫钟的恭维完全免疫，摇着笔头道，“就算是你，也不会在营业第一天就吊着人家胃口吧，这也未免太赶客了。” “是谁？” “关辰越。” 莫钟开门的手一顿：“柯姐，你不知道他的来历吗？” “还正在打听呢，听说就是隔壁市的小老总。”柯芳无所谓地抖抖肩，“沈御的客源等级也就这样了，在这种人身上你可别浪费太多时间了，不然，乔姐会有意见的。” “这种人？”莫钟转过身来，笑得意味深长，“如果错过了这个人，我身上每一个细胞都会有意见。” ＊ “真的会有人为你这种人买单吗？只给摸不给上，你这出台有什么意思？”关辰越恶劣地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 那人嘴角挂着一道慵懒的微笑，意味不明：“这问题不是应该问您吗？您可是一连约了我好几天的大客户呢。” 关辰越的语气俱是嘲讽：“那还不是因为听说你这几天都是有空的，怕你没事干。这么悠闲，是刚好跟其他人告吹了吗？是不是没有我，你今天都不能开张了？” 莫钟的笑容甜得黏糊糊的，让关辰越看了一阵毛骨悚然。这人功力太深，简直看不出任何性格破绽，以致于关辰越想跟人作对也没有突破点。 “当然啊，我这些天终于有活干了，可不就靠着您养我了嘛。”莫钟无不真诚地说，“您要经常想我，照顾我生意啊。” “没志气的家伙。”关辰越就看不得对方这软饭硬吃的模样，对自己职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听莫钟这么说，他也被捧得很得意。 但过了一会，关辰越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在这大好的天气里跟一个高级鸭子出来兜风，但是答应包人家几天，那就得利用到底。就算是市内陪玩，想必莫钟也不会比一般小导游差吧。 虽然这里也算是他老家了，没有什么地方好逛，因为他几乎都已经走遍了。 “今天您要带我去哪里见世面呢？”莫钟忽然问，把车上突然响起的提示音关闭，掩盖在车载音乐之下。 “不是你在带路吗？”关辰越漆黑的眼睛盯着对方，挑衅地说，“说起见世面，我哪里比得上你莫公关啊，有你这张脸做通行证，我相信全市俱乐部都会为你敞开大门吧。” “那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在这行业早已经不如以前了。”说起行业，莫钟偷偷看了关辰越一眼。 果然，这人眉头又皱在一起了。 天啊，这人也太好懂了吧。 “我知道你这行业不好混，但你也得上点心啊。”关辰越劝道，“也就年纪小的时候干这么一段时间，有想过年纪大了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好吃懒做，不劳而获的日子算吗？”莫钟满脸认真地说。 关辰越瞪了对方一眼。如果莫钟真以这个作为人生理想，这世上哪个笨蛋会让他上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