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局面
“黎杉？”那个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走过来，斑驳树影在他脸上移动，他的五官忽明忽暗，看不太清。 “你是？” “z大学，我们是同一届，叫闻渊。”黎杉一个机灵，身板挺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他越过他欲走，闻渊又开口了，“也是，毕竟当年你那么出名，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追随者。” 他后退一步，挡住黎杉的去路，跟他又面对面。 “黎杉，你可一点都没变，长相也是，我看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停顿了一下，好似在酝酿什么，“还有爱好也是吧……” 他意有所指，眼睛隐在黑暗中，放肆的注视着他，好像要透过他外层的西装伪装，看穿他里面的贴身的内衣。 黎杉是出名，在大学那会，他长相好，成绩好，但是让他全校都出名的，却是一张他穿着女士内衣的偷拍照。 他第一套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内衣是他大学兼职赚钱买的，白色的蕾丝，胸罩上明线绣着雏菊图案，肩带是类似翅膀的花边，半透明的布料包裹住他的臀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性感又清纯。 这件一直在他的衣柜里，现在他都很喜欢，更不用说当时。 他得意忘形了，迫不及待想上身，草草看了一圈宿舍没人后，他郑重其事的穿上，只顾在镜子前独自欣赏，没注意到床帘后闪烁的摄像头。 本来大学交友开放，包容性强，那些躲在暗处的感情，没人会特意关注。 可那张照片一曝光，把大家讳莫如深的话题都摆在台面上，一个穿女士内衣举止女性化的男人，一个怪异却美丽的txl，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过来，这事越闹越大，最后闹到黎杉的家人也知道了…… 他记起这个人了，不管是事后避他不及的人，还是把他视为变态的人，在记忆中，他们用了同一张可怖的脸。 黎杉说不出话，甚至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只是沉默僵硬的看着闻渊，连步子也挪动不了。 闻渊掏出名片，双手递到黎杉面前，看黎杉毫无反应，把名片放在他的上衣口袋，轻拍了两下。 “黎总，我等你的电话。” 闻渊走远了，黎杉靠着墙差点坐到地上，他闭上眼，好像出了一身的汗，湿透的内衣粘在他身上，他第一次觉得这么不舒服。 杨宇哲找了半天，才在灯光昏暗的树下找到黎杉，他脸色苍白，杨宇哲还以为他累着了。 “最后去跟任总打声招呼我们就走吧。” “嗯。”黎杉攒了口气站起来，整整西装又回到会场中。 任俊伯今天穿了一身格子的藏青色西装，在一众黑白灰中格外显眼，杨宇哲眼色快，看到游泳池对面墙角那里只露出半个身子的高大背影，招呼黎杉一起往那边走。 他好像是在跟人说话，黎杉两人越走越近，偶有一两句话音传来，模糊听出来像是在争论什么。 黎杉跟杨宇哲面面相觑，蹊跷对视一眼，拿不准是要上前还是离开。 “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分手你提的，我同意了，现在你寻欢作乐玩够了，想复合，我不同意。” “你有别人了？” “跟你没关系，我走了…” 任俊伯撂下话转身，跟没来得及走的黎杉他们两个对上了眼。 奇怪又尴尬的氛围笼在三人之间，任俊伯盯着黎杉欲言又止，身后的人又追过来。 “俊伯，我们再谈谈…” 原来是锦华的小公子方璟安，黎杉看着他抱上任俊伯的手臂，扯动嘴角。 “既然任总有事忙，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他对着任俊伯和方璟安点头示意后痛快转身，杨宇哲陪着笑脸打圆场。 “今天应该是不太凑巧，等过些日子我们上门拜访，打扰了，任总，方总。”他跑两步跟上黎杉，任俊伯停在原地一把挣开方璟安的手，情绪比刚才激烈。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们好聚好散，别搞得太难堪。” 发生了一堆不愉快的事，偏偏今天还要跟任俊伯见面，黎杉在晚会结尾被哥哥叫走错过了时间，想起来要发短信拒绝他的时候，他开着车已经到了跟前了。 这还是在活动场地附近，黎杉怕被人看见，利索钻进车里，却并不是很友好的态度。 突然出现的闻渊，还有那个他不知为何总是放在心上的方璟安，黎杉觉得又烦又累，抛出一句我很累，就真的全程不理任俊伯缩在座椅里打瞌睡。 他以为自己睡不着，可眯着眼，任俊伯一声不吭，耳边只有他喜欢的小提琴，黎杉迷迷糊糊的，逐渐脑袋放空身体变轻，再次睁眼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 任俊伯领着黎杉一路走上去，黎杉早就反应过来这不是酒店，却在任俊伯打开家门邀请他进去的时候才问出来。 “这不是酒店。” “我知道，不是累了吗？我家离会场比较近。” 黎杉被他噎了一下，没立马想到拒绝的理由，抬脚就这么走进去了，任俊伯脱了外套给他倒水，两人并排坐着，他摆出像要认真谈什么的架势，黎杉一口气喝完那杯水，又没给任俊伯说话的机会。 “我要洗澡。” “…好”任俊伯想了想，答应了，把浴室方向指给黎杉看，然后自己回卧室给他拿换洗的衣物。 磨砂玻璃透出来黎杉活动的人影，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任俊伯总觉得，连那个影子都在烦躁，他敲了敲门，黎杉只敞开手掌宽的门缝拿衣服，他却一整个人都挤了进来。 “干什么？”两人裸裎相见这么多次，黎杉这一声，有点反应过激。 他好像才刚洗了把脸，把水弄得到处都是，湿发贴在额头上，下巴还在滴水，开着的领口袖口也都沾湿了。 他语气不好，却一身狼狈，任俊伯并没有在意。 “我跟那方璟安在我们第一次见之前就分手了，我不是乱七八糟的人，跟你做了之后，没跟过别人。” 他没回黎杉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然后倚在门边也不走，等着黎杉的回答。 听他说完，黎杉解扣子的手移动的更快，脱完上衣，然后解腰带，他与镜子中的任俊伯对视，表现得很不在乎。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他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与任俊伯面对面。 “只要跟我zuoai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