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艾瑞克萨尔
在皇宫里休息了近三日,秦天和斯帝瑞才回到普通街区的监控总部。 这之后,通过手环通讯约好时间和地点,秦天和小鱼他们在地下隧道里相见。 生命之花实验资料和复制体纸质文件,秦天都交给了小鱼和灰原,他原本打算让小鱼他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发现INXS帮会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动作,再联系他和斯帝瑞。 不过就在文件交接完之后,一个陌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隧道出口。 “原来,你们真是帮会里的人。”熟悉的女音在隧道里荡出回音。是之前那位身穿浅灰色斗篷的黑发女人! 秦天再熟悉不过这抹声音,意识到危险后,他当即回身,挡在斯帝瑞面前,摆出防御的姿势。 秦天: “是你!” 女人稍稍顿脚步,轻笑了一声:“没错,我们又见面了,德亚·希塔。” “!”听到女人说出的名字,秦天怔了怔。 德亚·希塔是他在贫民区内使用的身份。这个身份的身份环还是之前在海盗船上,从原主的尸身手上取下的。 在syma主星,他只有两次注册身份环的行为。一次是在难民入关时不得不录入,一次就是在进入贫民区帮会的时候。女人不太可能是sygama星系体质内部的人员。 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够调查出自己伪装的这幅身份,秦天心下当即了然。 “果然,你就是INXS帮会的接头人吧。” 话音刚落,小鱼和灰原两人脸上均闪过异色。 女人在距离秦天五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由于她头戴兜帽,又背朝光源,整张脸都沉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不过即便如此,秦天还是感觉出,女人如今的视线,正聚焦在他身侧的斯帝瑞身上。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女人再次开口,矛头直指斯帝瑞:“一个超星人,居然会和普通星际人混在一起,这太少见。” 察觉出女人对斯帝瑞存在些许敌意,秦天挡在斯帝瑞身前,朗声开口:“这又怎样?超级新星人也好,普通星际人也罢,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能混在一起。” “呵,都是人?”女人冷哼一声,语气嘲弄:“恐怕在超星人眼中,普通星际人只是人族谱系里最低等的存在。他们肆意贩卖我们,改造我们,甚至还在我们身上做实验……这样的我们,还算是人么?” 听到女人的话,秦天有一瞬间的怔神。毕竟贩卖和实验都是事实。 但即便亲眼见过、甚至可能经历过,他还是想要去相信,并不是所有的超星人都会这般对待普通星际人。 最起码,斯帝瑞现在就不会! 秦天:“你未免太以偏概全了。” 女人没有及时开口,她像是打量着一下小鱼和灰原,半晌才轻飘飘地解释:“好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聊这些。” “!”眼看女人走近,秦天下意识掏出了腰间的电磁枪。 女人停住脚步:“放心,奴家不会伤害你们。上一次的事情不过误会,奴家以为你们是巴菲斯手下的走狗,所以才会刀剑相向。不过你们居然能轻易拿到资料文件……”女人没继续开口,只是突然别有深意地看了斯帝瑞一眼。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秦天懒得再和面前的女人卖关子,最主要的是他不可能放任斯帝瑞面对任何危险。 他用枪口对向女人。虽然女人说过不会伤害他们,但一想到这个女人对超星人存在敌意,秦天依旧本能地护住斯帝瑞。 “奴家这次来并没想要做什么,”扫了眼发亮的金属枪口,女人解释:“我只是前来确定几件事罢了。不过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她顿了顿声,斟酌了一会儿,“你……是飞贼秦天,我说的没错吧。” 笃定的语气,带着隐匿的激动情绪。女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暗色的墨眸里,似乎还闪动着希冀的光。 “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 在不了解女人的身份和来意之前,秦天绝不可能暴露真实身份。毕竟在皇宫时,从斯帝瑞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syma的贫民区内似乎混入了其他星系的间谍人员。 他不清楚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系间谍。如果是,那就更不能暴露自身的身份! 像是看出秦天的担忧,女人朗声开口:“放心,奴家不是其它星系的间谍,更不是星际联盟的手下。”说完她伸出右手。 麦色的手心向上,掌心内渐渐浮起暗红色的光亮。 这是……能量?! “你想做什么!”想到之前街区上女人手里的骨刀,秦天当即解锁电磁枪的安全阀,食指扣住扳机。 不过他以为的骨刀并没有出现,相反,就在他眼前,女人的周身忽然颤动了一下,随即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她的身体内显现,直至平移到她左右两边。 “天啊?!” “这是分身术么?” 隧道里,小鱼和灰原相继惊呼出声。 秦天也诧异不已,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女人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并不强劲的能量。 他熟悉那股能量。虽然不及他体内的那股,但这抹气息,以及这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你是……”抬手掩护身后的斯帝瑞,秦天咬唇,本想出口的话,在唇边拐了个弯后,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就在这时,三道一模一样空灵的女声缓缓响起:“没错,和您想的一样。奴家和您,都是上古卡巴拉族的后裔。” “!”握着电磁枪的双手微微僵住,秦天怎么样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是上古遗族! 不过他记得,之前在天狼黑市里借出的那本书中就有介绍,卡巴拉族拥有异能,且是星际里最早的智慧生命体。 然而就在秦天愣怔之际,他身后,一直没有做声的斯帝瑞忽然开口:“你们还有同族散落在这片星际里是么?” 中间的女人收回右手,看了斯帝瑞一眼,半晌才悠悠地启唇,语气冷淡:“这和你们超星人没有关系。这么多年,这片星区在超星人的统治之下,充满了战争与奴役。你们根本就不配拥有这片星区的统治权!” 斯帝瑞微微抿唇,一时间没有反驳。 秦天也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和斯帝瑞对视了一眼。 几天前,在中政殿里,两人卧床闲聊的时候,关于北三星区的现状,斯帝瑞就曾同他仔细解释过。 自古以来,和平就只是暂时的。在青鸾号上,无聊的时候,秦天就会翻看一些古早的电子书籍,纵观人类历史,与其说是一部科技进化史,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部战争进化史。 近万年来,人族已经繁衍出一代又一代,可战争就如同诅咒,永远跟随着人类的脚步。只是经由时代和科技的发展,战争的规模早已从国与国之间,进化到星球与星球之间,直至如今——星系与星系之间。而战争的对象,也从原本的同族发展为异族、直至非人族。 在斯帝瑞的讲述中,星历里,173年前,北三星区就曾爆发过几场旷日持久的人虫战争以及人族与兽族战争。而战争缘由,是为了争夺能源星和殖民星。 由于虫族的繁衍的能力太过强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它们吞噬一切可以食用的物质,尤其是它们进化出了能够进食能源矿质的消化系统,之后更是衍化出了一些列奇怪的异能。而兽族则衍化出变身能力,绝大多数雄性兽族可以在人形和兽形之间切换。 唯独人族,除了在科技上的进步之外,rou体上的一切肌能进化,几乎都停滞不前。虽然人类的寿命早已突破200岁,甚至一些普通星际人还在一定程度上进化出了精神能力,但对比虫族和兽族的能力,脱去科技外衣的人类简直一败涂地。 为此不得已,各大星系均开始秘密加大人体和基因研究的力度,试图在人体肌能上赶超其他种族。 ——“呵,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如今的星际,你也好,我也罢,除了……那个人,没人能够改变这一切。”空灵好听的女声蓦然唤回秦天的神思。 他看向女人,就见对方如今正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投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期冀的光…… 他记得,刚刚这个女人,称呼他时曾用了敬语——您。 秦天再次质问:“说吧,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应该只是自报家门的吧。” 女人垂下眼眸,在秦天说完的那一瞬,轻轻半跪在隧道的地面。 “奴家这一次来,只是想请您见一个人。” “!”见女人面向自己,秦天愕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还是他身后的斯帝瑞率先出声:“在syma的贫民区是么?去见艾瑞克·萨尔?” 在听到名字的瞬间,女人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天身后。 艾瑞克·萨尔是守护使大人潜入sygama星系时使用的难民身份,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她之外,就只剩其他族人。 不过黑发男人居然能够说中,只能说明,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超级新星人。 女人垂眸,话语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意味:“看来守护使大人说得没错,斯帝瑞·西玛陛下相当敏锐果决。这些年来,贫民区内闹出了不少其他帮会,其中有一些应该就是陛下的手笔吧。” “!”斯帝瑞眸色微闪,没有反驳。 女人为此轻笑:“如果奴家没猜错,陛下之所以成立了一些帮会,一来是为了调查INXS高层的身份,二来则是为了收取某些关键性情报。至于究竟是什么情报,奴家不敢多言,不过奴家想着,应该也多半和某人有关吧。”说话间,女人的视线下意识向着秦天的方向移去。 其实即便女人不多作解释,秦天也能猜出斯帝瑞这么做的原因。 他知道,那七年,斯帝瑞在找他,一直,一直,再找他…… 可惜没给秦天开口的时机,女人忽然拿出斗篷口袋里的瞬间转移装置,在身边的空地上开出一道直径达两米的蓝绿色空间隧道盘。 女人:“我想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还请您们随奴家来。” 秦天和斯帝瑞对视了一眼:“……” 最终他们还是跟在女人身后,踏入蓝绿色的空间隧道。 主要是秦天实在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难得他能够在syam主星上遇见同为卡巴拉族的人类,他总觉得,女人那边有他想要知道的身世信息。 …… 踏出隧道,入眼的便是淡黄色的羊绒地毯。这是一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房间,大概5、60平米。房间的一边有落地窗,正对着瞬间转移隧道口的一面墙上整齐地放满了纸质的书籍。 一见到书架,秦天有些意外,当即环顾了四周一圈。 不远处,棕褐色的高挡书桌后面,黑褐色的旋转靠椅正背对着他们。 靠椅里,似乎坐着一个人。 “守护使,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一旁,半跪行礼的女人朗声禀报。 声音刚落,沉稳磁性的嗓音便由靠椅的方向传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女人起身退出房间,徒留秦天他们五人干站在房间内,不知该做些什么。 还是胆大的灰原率先出声:“您……应该就是INXS帮会的创始人吧。” 灰原记得,七年前,在星际战神‘天’的名号传遍整片星区的时候,就有几位黑发麦肤的普通星际人来到了贫民区。这之后,混乱的贫民区内开始出现身穿灰色斗篷看不见面容的怪人,就是他们一手建立了贫民区秩序,并且成立了INXS赏金猎人帮。 也是在这之后,贫民区内开始出现各种帮派。 靠椅里的男人并未及时出声。他像是斟酌了一会儿,半晌才转过靠椅,面向秦天他们。 “你是灰原。”他看向灰原的方向,似乎在打量着他。不过很快,他的视线飘向他旁边的小鱼,“你是小鱼、还有你……威廉,曾经的星际海盗。” 他盯着威廉,顿了顿声,之后微微扬唇,收回视线,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都是INXS帮会的帮众。” 挂在办公桌顶部的复古吊灯洒下暖黄色的灯光,将男人的面容映照的格外清晰。 他有着一双墨黑色的柳叶眼,浓眉如笔画,眉尾还微微上翘,隐隐显露出一股妖冶的气质。他的容貌极具特色,尤其那双眉眼,风格浓烈,是那种一打眼见到便很难忘记的那种。虽然男人的五官排列算不上有多精致,但很亲和耐看,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感觉。 可能因为同为黑发麦肤的普通星际人,不过第一眼,秦天便对男人心生一股熟悉感。和之前见到女人手上溢出能量时的感觉一样,这种熟悉,是深埋在回忆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