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人的对峙
事态转变得太快，几乎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好在军部人员受过训练，反应极快。一瞬间，唰唰唰，无数激光枪拔出，整齐地对准身影。 蓝色的光波涟漪一圈圈荡开，身影似乎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斯帝瑞的方向走去。 “给我停下！”躬身扶着控制台边缘，迪莫爬起，手中的激光短枪颤抖地指着男人。 抬起的棕色皮靴顿住。 身影停下脚步，缓缓侧头。血色双眸微弯，眼神带着明显的嘲弄。 【吾知道你。】 枪口划过银光，迪莫死死瞪住那双红眸，似乎还想质问开口。可等他想要启唇时，却连一句声音也发不出。 “！！”不解的光爬满双眸，迪莫似乎想要冲过来。 但—— 蓝白色的气场猛地散开。 除了斯帝瑞和他身后的菲利普，其他人全部被外力推飞。 【吾这次，不是来找你们的。】 男人没有抬手，但指挥室内的其他人还是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所有激光枪械脱手，漂浮蠕动，幻化为水，一点点蒸发消失。 “！”惊恐与无措的眼神。 面对绝对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唯有恐惧，也只剩恐惧。 医疗椅前，斯帝瑞不像其他人那般，受到蓝白力场的影响。 他身后的菲利普同样稳稳地站在荡起光波的地面上。 “天儿……”斯帝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话来的。 明明不远处的人影，是他最熟悉的人，可那双拖出红色流光的杏儿眼，那种淡漠的眼神却陌生得让他心慌。 男人没再通过意念开口，垂眸避开径直望来的墨绿色眼眸，淡色的双唇微微开合，平静而又冷漠，“吾……不是他。” 斯帝瑞身形僵住，眸光颤动。他推开菲利普，快步朝那道熟悉的身影奔去。 “陛下……陛……”菲利普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听不见。 周围的一切开始泛白，像是升腾起重重迷雾，将斯帝瑞和身影包围在中间。 明明那道人影不过几步之遥，触手可及。可即便伸手，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 两人之间，像是永远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永远…… 斯帝瑞停下脚步，抿唇看向面前的人。 金卷发在雾气里泛着冰冷的银光，略显凌乱地铺洒在后背和肩头。 偏瘦的下巴抬高，忽闪的睫羽下，泛红的绿眸牢牢地盯住来人。 “你在怕？怕什么？”淡色的薄唇颤抖着。 墨眉皱起，鸦羽似的密睫垂下，没有扬起。 “吾说过，吾不是他。” “……” 黑发飞舞飘扬，人影抬眼，声音低沉磁性：“不过吾很好奇，你是怎样从吾布下的梦境空间里苏醒过来的。” 刺痛由伤口处传来，斯帝瑞稍稍弯下腰身。他没有办法站太长时间，虽然内部的伤口因为局部镇痛针的关系，不再那么疼，但依旧会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昏睡那段时间，他坠入了奇怪的梦境。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那里，有天儿、皇儿、皮克斯以及迪士尼。他们一起生活在syma皇宫，幸福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时光流逝，沉溺至死。 只是…… 有些东西，假的就是假的。 即便再像他，也不是他。 “他在哪里？”死死盯住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斯帝瑞忽然逼近一步。 身影愣怔一瞬，随即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看来是吾低估你了，”身影没有回答斯帝瑞的质问，眯起的血眸淡漠地环顾了四周，“吾的力场……竟无法伤你分毫，还真让吾意外……”声音略冷，凝着疏离以及一抹难以言喻的……妒意？ 斯帝瑞没能注意到那一抹妒意，现在的他，只剩一个执念，“他到底在哪？！”质问声略带湿气与鼻音。 蓝白力场似乎为此颤动了一下，血眸也闪过一瞬的清亮。但也只一瞬罢了。 下一秒，浓烈的怒气骤然涌上，蓝白色的气场猛然扩大，将斯帝瑞逼退了几米远。 墨眉再次蹙起，血眸内弥漫出杀意。“他已经死了。” 绿眸瞪大，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煞白。斯帝瑞双目震惊，不敢置信地盯住那张熟悉的脸。 身影缓步走近，唇角似乎带着抹笑意，“他不过是吾的造物，却背叛了吾的信任。吾已彻底抹杀了他的意志。” 湿露的雾气几乎要迷住眼眶，斯帝瑞大步逼近身影。 而这一次，身影没再退缩，更没再后退。像是定在了原地，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指节分明的漂亮五指揪住身影的衣领。拉尔费米特制素锦的触感是那么熟悉，淡金偏银的色调也是他的最爱。 这还是他几天前，亲手为天儿挑选的制服。 带笑的墨眸浮现在脑海。斯帝瑞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酸痛和思念，用力吻住面前人。 身影后背僵直，似乎在接触到斯帝瑞的瞬间，便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怒放的蓝白气场收敛烈焰，棕色皮靴下荡开的蓝色光波缓缓停止。 ＊＊＊＊＊同一时刻—— 扑通。 暖流从四肢百骸一阵一阵荡开。朦胧不清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谁…… 是谁在叫我？ 鸦羽长睫震颤了几下，秦天猛地睁开双眼。 金卷发辉映出光芒，背对光源的人影，映入眼帘。 “天儿终于醒了。”来人扶住秦天，俯身坐在床边。 秦天眨了眨眼，侧头盯住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床塌前面，浅金色真丝幔帐一边垂地，一边被镶嵌水蓝宝和金钻的银钩挽起。再前面，是熟悉的米白圆桌、珊瑚绒地毯、水晶吊灯、鎏金吊顶、壁画以及墙纸…… 这里是……中政殿寝殿？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周围的场景，便能发觉，所有的桌椅、墙壁、吊灯、地毯，似乎都在隐隐抖扭，就像隔着篝火上面的热流看向景物。 只可惜，刚睡醒的秦天，没能及时察觉出环境的异常。 脑海里，关于来到科尔诺星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 秦天只记得斯帝瑞生产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一切回忆，都像被水浸染的墨笔画。 不过没等秦天开口询问，寝殿大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叫唤：“父皇、父皇，爹爹醒了是么？” 然后是另一道孩童声：“弟弟你慢一点，等等我。” “好了好了，你们都慢点跑，父皇和爹爹又不会跑掉。”略显成熟少年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口吻。 秦天呆住了，尤其看到跑入寝殿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最前面的穿着一套精致制服的小男孩，皮肤白皙，虹膜乌黑，金灿灿的小卷发，随着步伐，一飘一飘的。一见到床上坐起的人，小家伙两眼放光，冲到床边就是一个熊抱。 “爹爹你终于醒了呜呜，皮克斯好想你。” “……爹……爹？”秦天傻眼，整个人丢了魂似的坐在床上，直到又有一个身高稍微高一点，穿着淡金带粉色百合边蓬蓬裙、头戴粉色缎带蝴蝶结的黑发小女孩猫扑入怀，才终于动了一下。 “呜呜，真的是爹爹，爹爹终于醒了呜呜，迪士尼好想爹爹呜呜……”紫罗兰色的眼眸眨巴眨巴，晶莹的小泪珠沿着眼角滚落，沾湿上下睫毛。小家伙委屈巴巴地望着秦天，手背擦拭眼泪和鼻涕，一手还死死拽着他胸口的睡衣。 “皮……克斯？”记忆深处，似乎是有过自己得知斯帝瑞身怀双胞胎后，补加了另一个名字。的确取得就是皮克斯，而另一个，正是迪士尼。 可爱的粉色蝴蝶结顶在头顶，乌檀木般直顺的长发耷拉在肩头，紫罗兰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瑰丽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秦天屏住呼吸，一时间束手无策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在这时，斯帝瑞抱起了扑在他胸口的小家伙，“好了，皮克斯，坐在床边，不要压在爹爹身上，会把爹爹压疼的。” “唔，爹爹才没有那么脆弱呢。父皇不是说，爹爹是全星际最强大存在么，又怎么可能会被皮克斯压疼。” 迪士尼点头：“就是就是。” 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一声声的‘爹爹’，秦天总觉得怪怪的。那种睁开眼后，突然多出两个会叫爹的漂亮孩子的感觉，实在是太……复杂、太难以让人适应…… 明明他记得，他应该还在…… 嗯……在哪里来着？ Syma主星上么？ 诡异感浮上心头。 如梦似幻…… 可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那么的真实…… 明明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可心脏却时不时揪疼，让他夜不能寐。秦天睁开眼睛，从卧床上坐起。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睡梦中惊醒了。 薄被缓缓从胸口滑下，露出浅色的真丝睡衣。 寝殿光线昏暗，视线透过落地薄帐，外面灰蒙蒙的，看不清任何桌椅、器物。 右手边的人儿，同样醒了过来，安抚好踹被子的迪士尼和嘟囔说梦话的皮克斯后，轻柔地环手过来，右手钻入睡衣下摆的同时，他的下巴轻轻搁在秦天肩头。 浅啄星星点点落在颈侧，摩挲着耳廓的声音带着蛊惑：“天儿……这是怎么了？” 奇怪的酸胀感涌上心头，秦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居然一阵发闷，有种顺不过气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鼻尖与面前人的蹭了几下之后，侧头避开了对方凑上来的浅吻。 这段时间，他的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孩子们身上。几乎每天都会陪在他们身边——比如陪皮克斯在书房里看电子绘本，陪迪士尼在花园里爬树抓蝴蝶。 至于已经八岁的皇儿，倒是比小时候稳重多了，不再总哭哭啼啼、要抱抱要亲亲，变得稍微像哥哥一些了。 醒来的这些日子，自从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快三岁，他的整颗心便全拴在了这两个小家伙的身上。 他欠小家伙们太多，也欠斯帝瑞太多。但奇怪的是，对于二人世界，他突然没了兴趣。虽然对简单的亲密温存会主动回应，但对更进一步的渴望，却似乎消减了很多。 倒是某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在这方面热情不减。 醒来的日子里，他的心头总会莫名地涌起焦躁情绪。那种仿佛陷在绝境之地怎么也无法反抗的慌乱感……异常窒息。 可……明明……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最渴望拥有的。 温柔的浅吻落到肩头处的睡衣，金发扫到颈rou时的酥痒是那么的真实。 他偷偷瞄了眼幽暗光线里微亮的绿眸，“放心吧，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小家伙们。”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额际，回吻了一口后，他匍身朝小家伙们的方位爬去。 略微昏暗的床帐内，小家伙们一个习惯性地吮着拇指，委屈巴巴地侧躺在床边；一个则双手大张、呈大字嚣张地仰躺在床面，抢占了大部分好位置。 跪坐在床上，秦天轻轻抱起睡姿不雅的迪士尼，将她的小手臂收好、贴着身侧之后，慢慢把她放回床面，再掖好薄被。 然后他轻轻翻过皮克斯的小身子，让小家伙仰躺在床面上。 床帐外，天色渐亮了些。朦胧的昏暗感渐渐退散。 借着微光，小家伙们嫩滑粉嘟的侧脸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不得不说，小家伙们，真的是越看越可爱！ 秦天没忍住，低头后依次亲了口的两个小家伙侧脸。 扑通，心跳再次乱了节奏。 秦天动作一顿，忽然抬头，看向半躺靠在床头处的人影。 金色大卷发肆意地垂在胸前，几缕金卷刘海，从眉眼前散下，遮住隐隐散发出幽亮光芒的绿眸。 浅金素锦薄被耷拉在腰腹，露出带有百合叶边的浅金真丝睡衣，衣领处纽扣解开三颗，白皙的颈rou和精致的锁骨在朦胧的光线下，看上去异常地清晰。 像是感受到秦天的视线，原本垂眸盯着迪士尼的斯帝瑞缓缓抬眼，眼眸半弯如新月。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左手掌心贴上秦天支撑在床面的右手背，倾身凑近秦天后，另一手的四指沿着秦天的侧脸滑入耳后的发根。 真实的温热和酥痒感从皮肤相亲处传来。 瑰丽的祖母绿色眼眸，隽永深邃，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说来也怪，每一次从心头冒出的疑惑，似乎总能被这双眼眸安抚。 吐出心中郁结已久的闷气，秦天同样弯眸，只是这一次，心底的焦躁，却在疑惑消散的同时，越发强烈地涌上…… 就好像，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以及重要的人…… …… 未知的力量，像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推开斯帝瑞一米远。 力量过于强劲，斯帝瑞因此脚步不稳，后退了几大步才终于站稳身形。 白雾像是有意识一般，快速朝他笼罩而来，像是想将他团团围住。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面上，更是升起一排蓝白色的气焰墙…… 气焰墙表面，蓝白色火舌扭动跳跃。 斯帝瑞没想太多，直接扑身上去，想试着穿过气焰墙。 身体接触气焰的同时，意料中的灼痛并没有从肌肤处传来。相反，火舌绕开了他的周身，在距离他身体十多厘米的地方舔舐空气。 虽然面前这堵看似透明，但就是存在不知名的阻力，让人无法通过。 “我知道他还活着。”希冀的光再次在绿眸内亮起，斯帝瑞后退一步，站在墙边，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虽然刚刚没能成功唤醒天儿的主意识，但他知道天儿一定在这里！ 身影没再跨出一步，只停在原地。萦绕着幽红光粒的右手臂缓缓抬高，有着长尖甲的拇指指腹拭过润湿的唇角。 他没再看向斯帝瑞，像是为了防止他再次触碰自己，缓慢漂浮在低空中，靴底距离地面大概几十厘米高。在飞到气焰墙附近之后，他俯视下来，不过视线没有聚焦在斯帝瑞的脸上。 “吾说过，他已经死了。” “你说谎。”手指刻意伸向蓝白色火舌。像是有意识一般，火舌迅速退离开来，没有一丝舔舐到白皙指尖。 斯帝瑞仔细地盯住身影，“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杀意。可在你布置下的力场里，这些都无法伤我分毫。”收回手指，斯帝瑞轻抿双唇，目光灼灼的盯住气焰墙后的身影，“可为什么你的力量无法伤我分毫呢？” 身影语带嘲弄：“不过是吾还有话要问你，所以才留你到现在，若是吾想要杀你，随时都可以动手！” 身形微颤，斯帝瑞死死盯住那双眼，冷声：“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 “！”血色眼眸猛地迎上斯帝瑞的目光。 斯帝瑞轻哼：“还是说，其实你根本无法对我出手？” “呵，荒谬！” “那为什么你除了竖起气焰墙阻隔我，就无法再动我分毫？” “谁说吾不能动你分毫！”强力再次冲击而来，斯帝瑞被推飞几米远，踉跄了好几步。 火舌和迷雾依旧绕开了斯帝瑞，虽然在他附近，但绝不伤他分毫…… 收回视线，像是终于意识到真正的一切，斯帝瑞再次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其实，天儿的意识才是你能量的核心吧！” “！……” “你说你抹杀了他，但其实，你根本无法抹杀他的意志！” “你只能将他束缚在梦境里，就像之前对我一样。可即便如此，你依然无法完全驾驭这幅身体，因为你根本无法掌控天儿的心，无法调用全部的能量！” “闭……嘴……”熟悉的声音逐渐低沉。 斯帝瑞没有闭嘴，相反他步步紧逼，“只要你降临在天儿的体内，就注定是天儿的一部分，受天儿的记忆、爱恨、曾经所影响。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但我清楚，你根本无法伤我分毫……” 右手穿过气焰墙，握住斯帝瑞的脖颈，“别以为吾……杀不了你！”麦色的五指剧烈震颤。 斯帝瑞笑容温柔，凝视着那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红眸，“不，你根本无法动手——！” 身影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用力掐住斯帝瑞，止住后话。 白雾和蓝白色的气焰开始扭曲旋转。 “呵，无法动手？！别以为吾不知道，你留下吾之子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你和那些卑劣的人族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些想要利用吾之力，达成自身野心的超星人罢了！” “！……” 蓝色的光波再一次荡开，凛冽的强风，从对峙的两人周身旋转开来。 两人衣摆猎猎作响，背后的发丝更是飞舞得宛若鬼魅。 对峙中，麦色的五指像是用尽了力气，颤抖地捏住面前人的脖颈。 血珠一点一点从尖甲接触到的皮肤处泌出，从白皙的肌肤上流下。 异常刺眼。 只是，刺痛并没有让斯帝瑞皱眉。相反，他高昂下巴，平静地盯住面前那双冷如寒冰的血眸，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回答？身为超星人的你，一开始接近吾之子难道不也是因为想得到吾之力么？”冷冽的声音带着怒意，回盯着那双泛红的眼，身影几乎咬牙：“所以，不说话等于默认对么？！” 熟悉的话语和陌生的口吻，让斯帝瑞一时间有些晃神。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拉回到了八纪年前。 似乎当时，天儿也同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因为德林和米伽联手的关系，他一时疏忽，差点误入德林的圈套，好在因为布置宴会的关系，身边带了瞬间转移装置。 他第一时间离开了宴会厅，不过却在偏僻的长廊里，偶遇了天儿。 为了不让更多人发现自己的丑态，他没想太多，拽着对方一同躲入了那间密室…… 当时他根本没考虑太多，只是因为听到警卫队的声音，不希望被其他人发现那样的自己，不得已出此下策罢了。 却不想之后，会被天儿质问…… ——“嘿、阁下这种状态把我拽入这间黑不溜秋的密室，莫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听到这话，他简直差点气笑出声。若不是那会儿，附近正好有他知道的密室入口、瞬间转移装置需要蓄能再次开启需要时间，以及他怕对方认出自己，不然他才不会拽对方进入黑不溜秋的无人密室。 只是某个不知缘由的臭屁家伙，倒是颇为自恋，甚至还有点无赖过头…… ——“不回答就等于默认。” ——“回答等同于狡辩～” 虽然密室里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但那双透亮弯起的黑眼珠，以及那道痞气糯气的少年声线，倒是让他印象深刻，至今记忆犹新。 明明是算不上多愉快的初遇…… 甚至可以说，都是些让当时的他极为厌恶、感到受辱的不堪回忆。 可现在回过头看，他居然会庆幸…… 庆幸自己能够遇见这个人。 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冲动杀掉对方…… 自从母妃死后，他从未后悔过什么事，但若真要说一件事的话，可能就是抓到天儿后自己的冲动所为吧…… 当时的他，根本不可能预料到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更别提……爱…… 即便现在，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地爱一个人，爱到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恨不得能够补偿对方一切、满足对方的所有，爱到愿意为他……放下自己曾视为铠甲的性别尊严……面对自己从不愿面对的真实的自己。 眼眶渐渐潮红，墨绿色的眼眸内，像是有什么就快要溢出来。“是，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对天儿的身份充满好奇，甚至曾亲口吩咐菲利普，秘密执行复制体及基因实验项目的研究。可是，在意识到自己喜欢天儿后，我便当即叫停了所有的实验研究！虽然期间……因为天狼星系突然到访，我曾想过继续复制体实验，让复制体代替天儿，成为德林事件的替罪羊——” “你可知，你才是德林事件的罪魁祸首！”微怒的声音打断后话。 斯帝瑞抿唇，泛红的眼眶几乎要落下泪来，“所以我就该成为牺牲品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