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玉玉,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心情很不好。” 阮玉被一股力量推醒,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摸到了包扎好的伤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现在没待在贺琰的家中了。抬眼望过去,郁束的胳膊支撑在桌面上,正歪坐着身子看向自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本该是讨人喜欢的机灵模样,偏偏一说话便破坏了某种画风。 他说:“你都待我家睡一整天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你是猪吗。” 阮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搭理他,又闭上眼继续睡。 郁束写完最后一道题目,咬着笔杆皱眉思索了半天,“那你好歹躺我床上睡去啊。” “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阮玉声音显得模糊,“我就睡会儿,你不要吵了……” “哦。”郁束用指腹按了几下笔帽头,思索了一番后,“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 “……” 阮玉呼了口气,始终闭着眼。 郁束起身倒了杯温水仰头喝,扯了半天才将自己的课本从阮玉胳膊下拿出来,一边抚平被压卷的边角,一边看向阮玉脑袋上的白色纱布。 今天刚好是周末,郁束原本跟小伙伴约好去看电影的事泡汤。脑子里就记得几小时前打开家里的大门,阮玉满头是血地走进他家里,就像刚从凶案现场回来一样。 那一瞬间,他以为阮玉杀了人,脑子一转,才意识到是阮玉自己的血。还好家里大人不在,不然真不好解释。郁束连忙扶住他,才发现他的胳膊上也都是血,又是随便一摸,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的凹凸不平的质感。 郁束先是皱了下眉,紧接着就将人扶进自己的房间里,阮玉眼睫都被血液浸湿了,浑身软得厉害,郁束问他怎么了,得不到回答,找出药箱来给他处理。阮玉背靠着墙摇摇头,嘴里嘀咕着想洗个澡便打开卫生间的门反锁上了门。 郁束还有些晃不过神来,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衣物:他跟阮玉的身材相仿。阮玉这身衣服看起来脏透了,一簇一簇的血点,虽说不明白缘由,但郁束还是帮他准备好了处理伤口用的东西,听着里面花洒被打开的声音将怀里干净的衣物放到门外,对里面说道:“玉玉,你一个人能不能行啊,衣服我放外边了啊,你别在里面流血流死了。” 里面传来了模糊的一声“嗯”。 等到人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了,一出来便轻轻坐到自己书桌前的座椅上,脑袋微垂,神情显得不太清醒。 郁束坐在床边,打量着他洗净后脸上的淤青跟胳膊处显眼的疤痕,“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再抬手拿过纱布跟其余的药液用具摸着他的脑袋给他处理伤口。 阮玉只疲惫地抬眼看他,“我没事。” “没事个屁,跟刚从凶杀现场回来一样,你故作坚强也得有个度吧,是被人打了?” 手下力度一下没收住,阮玉吃痛地叫了一声,甚至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我没有。” “什么没有?”郁束顿了顿,处理完后给他脑袋上贴上纱布块,“我靠,你这儿还起了个包。” 再站起身,“等着啊,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消炎药之类的。” “不用。”阮玉语气艰涩地说道,“我睡会,睡会就好了……” 郁束打了个哈欠,看着外面变暗的天色,又看了眼时间,阮玉仍在熟睡,但一直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也不是办法。想了半天还是过去抱住阮玉将人给拖到床上,刚接触到床边,阮玉就闭着眼宛如梦呓般说了句好疼、不舒服。 郁束:“……哪儿疼?” 没有回应,仿佛是自己幻听了。 盖好被子后,郁束又发了会儿呆,掏出手机在联系人的名称上顿了顿,点开了迟然的电话。 “嗯……对。” “他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在我家里。” “你要不要过来啊……” “嗯……嗯嗯,也行,他现在睡着了。” “你可以带点甜的过来,他喜欢甜的。” “啊,好,就这样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