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金乌天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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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金乌似乎也发现了薛戎,发出一声清越的啸鸣,在两人上空旋绕不去。 薛戎眼见它有越飞越近的趋势,喊道:“馒头,我们需要马上躲起来!” “是、是的!”邵问矜虽然不知一只鸟儿有何可怕的,但看薛戎面容严肃,他也如临大敌,赶紧四下寻找藏身之处。 可是这丘陵光秃秃的,实在没有地方可作遮掩,他急道:“前辈,我们该躲在哪儿啊?” 薛戎环视四周,有了定夺:“就躲进这尸堆里吧。” 他率先跳进了壕坑中,邵问矜也紧随其后,七手八脚地爬进尸体之间,又将尸体身上的裹尸袋拽过来些,好把自己掩埋在里头。 置身于此地,扑鼻而来的尽是尸臭,甚至能摸到莫名的黏液,但邵问矜专心致志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动也不敢动,倒也顾不得许多了。 金乌的鸣叫声逐渐逼近,最后停在他们头顶上方,薛戎猜想,它一定是落到了尸堆上。 他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死尸挪开了点,眼前顿时出现一道光亮的缝隙。 借助这道缝隙,他窥见一双串珠云头靴缓步而来,落足轻盈,片刻后便走到近前。 那人开了口,嗓音柔澈,优美如芙蓉泣露,似乎能想象出他说话时含笑的样子:“天焱,下回别到这种地方来玩了,怪脏的。” 名为“天焱”的金乌分明是只猛禽,在他面前却乖得像只小鸡,振翅飞到他肩头,静静停住。 薛戎赶紧埋下头装死,然而百密一疏,他的一只手还露在尸堆外头。 那人经过时,也不避让,而是直接用靴底从他手上碾了过去,薛戎几乎听到自己骨头被踩出的咯吱脆响,五指连心,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好在他不见得有别的长处,唯独忍耐的功夫一流,他笃定了不能出声,便连呼吸都未乱分毫。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对着肩上鸟儿说道:“看来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天焱,走吧。” 脚步声远去之后,薛戎刚要松一口气,却又听见那人和吏卒交谈的声音:“这位差爷,方才我从那边路过,闻见壕沟中发出难闻的气味。依我看,你们得趁早将这些死尸全烧了才行,若是因为一时惫懒,尸体引来蝇虫蛇鼠,县令大人怪罪下来,那便不好了。” “……是,是,公子你说得对,我们这就放火,还望公子不要将此事告诉县令。” 薛戎暗道不好,可他还未想到脱身的办法,已有七八个人走过来,往尸山上泼洒了些东西。 趴伏在一旁的邵问矜闻见了刺鼻气味,小声说道:“前辈,他们浇的是桐油。” 少顷,几名吏卒将火把掷入了壕坑中。桐油见火即燃,先是有了零星几簇火苗,很快就连成一片,越烧越旺。 薛戎所藏身的尸堆也被引燃,他们躲得深,虽然火势一时烧不到身上,却也感觉后背受着炙烤,口鼻呼吸越来越艰难。 邵问矜慌张道:“怎、怎么办,前辈……” 薛戎从那道缝隙中窥探着,目送那个肩上立着金乌的人走远。直至对方进入了密林之内,他才将身上的尸体一掀,大喝一声:“走!” 邵问矜也赶紧从坑中跳了出来。两人在尸山中躲了半天,又是淋桐油、又是挨火烧的,弄得一身脏污蓬乱,好不狼狈。 他们正欲离开此地,却瞧见熊熊烈火之下,一个燃烧的裹尸袋内传出异动,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挣扎翻滚。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有活人?”邵问矜猛地瞪大双眼,还未及薛戎阻拦,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裹尸袋剖开了。 随即,裹尸袋中的人钻了出来,火光冲天,一时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只见他微垂着头,姿势别扭,手足关节俱像受了锈蚀一般滞涩,歪歪斜斜地几次想要站起,却又跌回了地上。 尝试数次后,他终于站稳脚跟,一步步朝着两人走来。邵问矜这时才看清,原来那人的头早就和叶大元一样干枯萎缩了,此时驱使着他行走的,是肚脐上方新长出的一颗脑袋。那张似人又非人的脸上,一双让人发毛的眼珠子还在骨碌乱转! 这哪还是什么活人,如今这副模样,说是活尸还差不多! 邵问矜吓得叫出声来,好在薛戎眼疾手快,一脚将那具活尸踹回了壕坑中。 薛戎凑近一看,才发现骤然间诈尸的不止一人,这些尸身被烈焰一烧,便纷纷如同垂死的鱼,摇头摆尾地翻腾起来。 他迅速从白玉戒中取出几张烈火符,抛入坑中,火势顿时更盛。在灵力助燃下,火焰吞没了躁动的活尸,渐渐将它们烧成灰烬,整座尸山偃旗息鼓,再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薛戎回身道:“馒头,我们赶紧走吧。” 邵问矜点点头,连忙跟上他,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乱葬岗。 回到客栈后,薛戎满脑子都是方才见到的那只金乌,一夜辗转未能入眠。直到天色将明,才疲乏地合上眼睛。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当他被敲门声唤醒时,窗外的日头已升得很高了。 他睡眼惺忪地前去开门,外头站着面色不虞的梅临雪,见薛戎亵衣穿得松松垮垮,唇角更是向下抿了几分:“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睡?” “阿雪,你今日怎有如此兴致,特地来叫本尊起床?”薛戎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梅临雪没作声,沉着脸侧开了身子,露出后面身高只及他肩膀的邵问矜。 邵问矜双眼放光地望着薛戎。他本就觉得薛戎见多识广,昨日在乱葬岗目睹过薛戎脚踹活尸的风姿之后,敬仰之情尤甚:“大师兄命我来说一声,为表感谢,他想请前辈和仙长一起吃顿饭。” 薛戎和梅临雪并未将身份透露给乾明宗的弟子,三人只好含糊地称呼他们。为表区分,便将有修为的梅临雪称为“仙长”,将没有修为的薛戎称为“前辈”。 “吃饭?成啊。”薛戎将外衣披好,用湿毛巾擦了把脸。一回头看到梅临雪,想起他不喜欢这间客栈里的酒菜,便又对邵问矜道:“不过,既然要请我们吃饭,地方也应该让我们来挑吧?” 半个时辰后,乾明宗的三名弟子,连同梅临雪、薛戎二人,一同坐在奚陵县最豪奢的酒楼中。 许赫良捏着一双象牙箸,盯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憋得脸都快绿了,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逐字挤出来的:“西施乳、鳇鱼子、龙须血燕、红莲雪蛤、海参煨猪筋、鲍鱼烩珍珠、鱼翅螃蟹羹……前辈真是好胃口。” 薛戎喝了口茶:“过奖过奖,不过是菜单上的菜品看着都颇为可口,便多点了些。” 许赫良气得脸上青筋直跳,大有掀桌而起的架势:“总共只有五个人,你却点了一百零八道菜,这才叫多点了一些?” 其余两名弟子连忙在旁边安抚道:“大师兄,消消气消消气……”“前辈对我们有恩,多吃些也无妨……” 这桌盛宴价格虽高,但放在平日,对于乾明宗太衡子的座下首徒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眼下许赫良手头拮据,饭后要付这么一份让人心惊rou跳的账单,无疑是雪上加霜。 薛戎站着说话不腰疼:“干嘛动这么大火气,吃菜吃菜。”说着,便夹了一筷子煨海参放进梅临雪碗里。 梅临雪不悦地瞥了一眼薛戎。但当着三个小辈的面,他不便暴露出与薛戎关系不睦,到底还是没将碗里的菜倒掉。 他将海参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物也是壮阳的。 联想到数日前,薛戎扬言要用蛇蜕泡酒给他喝,还称蛇蜕于男人最是滋补,而两人此前又经历过难以启齿的苟且之事…… 薛戎三番五次让他食补壮阳,难道是暗指他在床上的表现不够雄伟? 想到这里,梅临雪指尖一颤,筷子便从手中松脱,而薛戎眼疾手快,在两根筷子落地之前一把抓住,又送还给了他。 梅临雪非但不感谢他,在接过筷子时,还柳眉倒竖地剜了薛戎一眼,让薛戎感到十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