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不去(故事线上的重要剧情)
檀王命司寝监的太监们将帝奴送回乾宫、再行三日灌肠封腹后,才在那三十二人抬的轿子上,将因帝奴所起的yuhuo发泄在了宠妾的rouxue内。 及至回了王府,便听管家禀告,道他幼年起的伴读、助他寒漠大捷的平北军主帅弥平已在书轩候着了。 摄政王府不比禁城那般殿宇巍峨,更多了一番风流雅致的韵味——大约是因孝德皇后梁氏主持修建的缘故,以山南水乡之景为主,设了好些亭台轩阁。檀王甫一步入书轩,便见弥平垂手侍立,见他进来,立时拜道: “臣弥平拜见檀王殿下。” 檀王不急着叫起,只踱步至书案处坐下。那书案下方有一暗格,可蜷缩一人,原是为着从前将帝奴从宫中带出、在他批阅折子时口侍打造的,如今却跪了旁的侍奴。他睨了一眼,那侍奴眉眼带着稚气,神态天真,很有些帝奴从前的模样。 他心神一漾。 可是在片刻的恍神后,他的心头又涌上了深深的厌悔。 “把他带出去,以后孤不想再见到他。” 候在轩外的太监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他们是收了司寝监的银子,才允了司寝监送了这侍奴过来,未想竟惹了殿下不快,于是悻悻地躬身进去,将那侍奴拖了出去——檀王既不愿见到这侍奴,于这侍奴而言便是灭顶之灾了。 弥平看着那一脸懵懂的侍奴被拖了出去,他心知檀王的忌讳,不好替一个低贱的侍奴求情。 “安北可有异动?” 弥平为榆帝朝的武状元,后替换了永安侯弥生镇守极北,既是檀王从幼时的伴读,又是外人眼里实打实的檀王心腹。他此次前来摄政王府,正为了向檀王单独禀告安北的近况。 “近来安北不甚安分……小弥年幼,虽然听话,却总有从前伺候玉棠和阿姐……弥后的宫人在旁边挑唆,日子长了,难免不对华朝心生怨恨……” 弥平说到“挑唆”二字,稍稍顿了顿——其实不过是说些寒漠一役发生的实况罢了,但那又如何呢? 既选了玉弥做这个女王,便是要将在寒漠欠的血债一笔勾销的。 檀王听罢,却未曾出声。他眸色幽深,似在忖度些什么。弥平跪在下首,抬了眼,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檀王在他心中,是比弥和这个亲兄长还要亲近的人。 “那个弓箭手的家人有下落了吗?” 檀王沉默了半晌,才复又问道,眼神也有了一丝戮意。 弥平知那弓箭手之死是檀王心中的大憾。寒漠一役的起因甚是蹊跷,原说只在那里和谈,玉棠因檀王亲往而欣然赴会,却被平北军中的弓箭手射杀,随后安北军全军缟素,两军短兵相接,血战寒漠。 而那个射出冷箭的弓箭手,却在被捕前服毒自尽了。 “只查到那弓箭手留下的几张银票,都来自玉城的钱庄……” 玉城乃安北的都城。若来自安北的钱庄,那么这冷箭是否是安北安插在平北军的内jian所为也未可知了。 “你是说……是安北国内有人不满玉棠,想借孤的手除去玉棠……” “殿下,玉棠主和,他兄长主战,当年老国王也是因此才将王位传给玉棠的……” “呵。” 檀王冷笑了一声,眼内闪过一抹痛色。跪在角落里的尿壶和美人盂都瑟缩起来,弥平见两位美人惶恐的模样,也噤了声。 阳光从轩窗的镂花内透了下来,照在当年从安北送来的、庆檀王开府的一对玉瓶上,瓶影被拉长,显出格外的凄清来。 “罢了。” 檀王终止了谈话。既已成定局、又是安北自己人所为,再查下去也无济于事了。 “以后每年便从孤的私库里再领十万两银子,就说……是陛下可怜玉弥幼年失祜,赏给玉弥的罢。” 亲王一年的俸银,也不过一万两耳。 弥平闻此,心内忽地一软。 仿佛岁月回溯,他与檀王还是情同手足的姑表兄弟,而彼时元贵妃还在,锦帝也未疯魔,榆长兄虽监着国,却还秉持着长兄如父的传统,偶尔choucha他们的功课,再打上一顿手心,而远嫁的弥蝶jiejie也会时不时地送来家书,附上安北产的、怎么也吃不够的糕点。 那是最好的时候,弥平想,如果能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他思及此,又忽地想起今日早朝时,被磋磨成犬般的陛下——那个由檀王看着长大的,从小便跟在檀王身后、奶声奶气叫着“小叔叔”的苏渝。 那个时候的檀王,也是那样地宠爱着苏渝啊。 “殿下既对小弥有如此仁心,便也请您……饶恕陛下罢……” 檀王抬起头。 他的眼内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晦暗不明的情绪,肖极了他的父皇锦帝。弥平自知念旧失言,连忙低下头去。 檀王与渝帝,又哪里是普通人家的叔侄?个中情由,早已扭曲交缠、无从开解了,又怎会一笑泯恩仇? “苏渝……他不一样的,弥平,” 只是出乎弥平所料。也许是因檀王也回忆起了旧日之情,竟难得地用了“苏渝”、这个他许久都不愿再提的名字, “孤与他……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奴婢拜见公主,愿公主长乐无忧。” 禁城,秀宫内。自从出了两位皇后后,秀宫便被视作禁城风水最好的去处。司寝监的嬷嬷们脸上挂着笑,打量起这后宫未来名义上的主子。 正殿的宝座之上,玉梨仍着着在安北王宫中的服饰,象征着安北王族的玉棠花吊坠自额头垂下,别有一种异域风情的雍容华贵,只是那双酷似元德皇后的杏眼内,却是满满的、掩饰不住的憎恶。 “你们来做甚?” 这些嬷嬷一亮明来自司寝监的身份,便叫这位小公主如临大敌——她已见过苏渝,那个挺着如同怀胎六月肚子的、傀儡般的天子,正是司寝监的手笔。 她自小在安北王宫长大,又有父王和母后的宠爱,从未见过这样以人为犬的腌臜之事。苏渝身为天子,只因苏檀贪恋权位,便被摆布成那等屈辱yin贱之态——这与她的父王和母后的遭遇何其相似? “公主即将嫁与陛下,便是华朝的皇后了。奴婢们是奉了摄政王殿下的命,特来教一教公主咱们华朝女人应守的本分呢……” 司寝监的嬷嬷们嘴上说的恭敬,只语气里却带着不以为然的嘲弄——一个因战败被掠为质子的安北国公主,勾引了另一个连自个儿何时撒尿都做不了主的傀儡皇帝,就算檀王殿下仁德,许她做了皇后,也躲不过被帝奴卖身求荣、一起在檀王殿下的胯下摇尾乞怜的命运。思及此,嬷嬷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看向玉梨的眼神更加轻浮赤裸了。 “放肆!” 玉梨虽不知嬷嬷们心内的想头,但看她们的眼神便知没安好心,何况她们还甘愿当苏檀那等丧尽天良的恶人的鹰犬,未及她们说完,便怒喝道, “本宫是安北国的长公主!便是你们的主子苏檀来了,也是要对本宫以礼相待的……若打量本宫孤身一人、想欺辱了本宫——本宫便立时一头撞了柱子、随父王母后而去,到时安北军哗变,看苏檀又如何处置你们!” 玉梨说的虽粗,却叫嬷嬷们听了个明白。她虽身为质子,处处受限、朝不保夕,却并非似从前的元德皇后、如今的帝奴这般可肆意欺辱的。 她是华朝对安北国的许诺。她生,安北驯服,天下太平;她死,安北唇亡齿寒,战火再燃。 然而嬷嬷们虽听得明白,却并不肯就此罢休——若是这个小sao货同帝奴伺候主子时冲撞了主子,她们这些负责教导的奴才怕也逃脱不了干系。好在领头的那个很快有了法子,只见她击了击掌,自有低阶的小宫女上前,听她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