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两个聪明人同时出现的话就会立刻意识到谜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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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到来,意味着美好的一个星期又将开始——这句话当然是假的了! 终于上完课的谢安川看着立刻变得吵闹起来的教室,面上维持微笑,内心却没忍住叹起了气。 ——上班,真的好累啊。 虽然,这个工作是他自己选的就对了。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选择来当小学老师呢,明明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要从事这种工作的? 似乎是他在当时顺其自然的选择。 ……感觉没什么不对,但又有种确实的奇怪感在心中蔓延——他和时墨早在毕业后就同居在了一起,也没有分隔两地。 本可以和时墨一起进公司实习,但是……却选择了从老师做起。 若说是心血来潮的话,他似乎也还不是草率到靠随便一个想法来决定日后人生路的人…… 想不明白。 从厕所单间走出来,到洗手池前洗手,谢安川瞥到了自己右手手背上的金纹。 下意识去搓洗,但那金纹却像是被烙在肌肤上的一般,丝毫未能褪去色彩。 直到这时,谢安川才想起来那并不是什么脏东西。 说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就在的来着? 噢……差点都要忘记了,这好像是小朋友给他贴的防水纹身贴来着。 “这防水功能还真强悍啊,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都搓不掉……”望着手上的金纹,谢安川忍不住呢喃出声。 但身后却传来了疑问:“什么东西防水功能强悍?” 回过身,是同样来职员厕所解决生理问题的赵石,和他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平时关系还不错。 在看到出现的人影的一瞬间,谢安川的脑海中就浮现起了与对方相处的片段,以及心中对其的评价。 “赵老师啊。”谢安川笑着回答:“没什么,就是在感叹这年头,就连小孩的玩具都厉害起来了,上次我被他们抓住,硬是贴了个纹身贴在手上,到现在都还没洗掉呢。” “那个啊。”赵石同样笑起来:“这个我也知道,我昨天才没收掉不少呢,真是什么花样都有,我都羡慕起来了:我小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东西呢?” 同时,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谢安川的手:“谢老师,他们给你贴的什么,给我也瞧瞧。” “喏,就是这个。”谢安川对着赵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还挺漂亮的,是金色。” 赵石眨了眨眼睛,看着谢安川一脸认真的表情,有些狐疑地皱起了眉:“谢老师,你是不是记错了?” 谢安川没听懂,追问:“什么?” “不是。”看着谢安川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对的样子,赵石突然也觉得尴尬起来:“那个……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 他指了指谢安川伸出的手:“你的手背上什么都没有啊。” 谢安川的表情怔住了:“嗯?” 他立刻低头去检查自己的右手,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看着谢安川的反应,赵石也跟着感觉怪起来了:“谢老师?” “啊……不。”谢安川立刻回过神,重新对赵石露出一个微笑:“没事。” “赵老师你还要上厕所吧,那我就先走了。” 顾不上身后赵石投来的疑惑目光,谢安川飞快走出了厕所,心中思绪翻飞…… 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背看过不停,恨不得能将其盯穿。 ——明明那个奇怪的纹路就在他的手背上,为什么赵石却看不见? 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不,赵石并不是一个擅长开玩笑的人,而且那眼神装的也太像了些,看着不是假的。 ……虽然不理解究竟是为什么,但谢安川有种直觉:他的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 等到时墨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深夜了。 打开门,不出意料看到了正在客厅等他回来的谢安川。 虽然只是青年一个背对着他坐下的身影,但时墨这才总算感到了一丝回家的归属感。 轻轻吐出一口气的同时,他的眼中浮现一丝笑意:“抱歉,我今天加班了。” 可预料当中的拥抱与欢迎词却没有到来,他关上门的同时看向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谢安川:“你在做什么?” 谢安川这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慢慢回过头,眉眼中带着些疲惫与歉意:“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对了,你在公司吃过了么,我好像忘记做晚饭了,要是你没吃的话,我现在就去做点。” 事实上,自从他今天回家后就一直呆坐在桌子前,没怎么动过。 时墨看出谢安川的不同寻常,点头回答:“不用麻烦,我已经在公司吃过了。” 谢安川:“那就好。” 话毕,二人又沉默起来。 时墨察觉到谢安川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么。” 一边褪下外套,他一边走到谢安川的身边一同坐下:“也许说出来会好一些。” 时墨的眼眸沉着冷静,宛若光滑的墨玉般倒映出他有些慌乱的表情……谢安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再抬起眼眸时,他已经冷静了许多:“抱歉,是我失态了。” 时墨:“没事,每个人都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事实上,我今天确实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谢安川对着时墨伸出自己的右手背:“你还记得这个吧,我上次说这是纹身贴。” 时墨看了一眼——那纹路依旧崭新如初,丝毫没有褪色的痕迹。 他点点头:“嗯,记得。” “然后,问题就来了。”谢安川皱起眉:“今天,我意外发现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见我手背上的这个金纹。” 时墨没有去质疑谢安川话语中的可信性,而是直接就接受了对方说的话,并以此提出了问题:“你说,没人能看见……是么?” “没错,一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但是后面却发现无论我问谁,得到的答案都是看不见。而且……” 说到这里,谢安川的眼神再度复杂起来:“我明明记得是几个小朋友给我贴上的,但是我却不记得具体是谁了……所以我问了我所有的学生,也没有任何一个小朋友记得谁给我贴了纹身贴这件事。” 他自认为在小朋友们之间的人缘很不错,也不觉得他们会故意骗他——至少这种统一口径的可能性太低了,小孩子总是有很多意外性的。 时墨眼神微闪,看向谢安川手背上的金纹——存在感显眼,完全不存在看不见的可能性。 “所以。”他看向谢安川:“你的意思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么?” “虽然听上去很傻,但是,是的,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样没错……”谢安川回望时墨:“要不是我记得你也能看得见我手背上的金纹的话,我都快要怀疑我是不是疯了。” “如果你是疯子的话,那看来我也病得不轻。”时墨松缓了一口气,眼中出现淡淡的笑意:“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谢安川:“你也?” 时墨点头:“只是点日常生活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感,并不是很强烈。” “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也有!”像是找到了同胞,谢安川眼中涌现兴奋:“就是记忆里的自己行事风格和现在不一样,根本不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去做那件事。” “嗯,没错。”时墨开口:“你也应该还记得我们之前共同疑惑过的一件事不——大学里甚至没说过几次话的我们,究竟是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其实,在上次之后,我撞见了我的大学同学——他现在是与我公司有合作关系的顾问,和我聊天的时候就顺便提起了过去的校园生活。” “但是说实话,他给我的感觉很陌生。”时墨继续说:“不是时隔多年未见的陌生感,而是对他整个人都很陌生,可在我印象中,他和我是在校期间的好友……就算我再怎么不关心人际交往,至少也不会没感觉到这种地步。” 虽然时墨说的一本正经,但谢安川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啊……你确实很不喜欢人际交往来着,我好像就没见你有过什么朋……咦?” 他的停顿换来时墨含笑的询问:“你是想说我没什么朋友对吗?那么,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刚刚说的那个人的存在呢。” “是哦……为什么我不记得呢。”谢安川沉思起来。 既然那人是时墨在校期间的好友,那么作为时墨在校期间的恋人,他肯定会对时墨的交际圈有一定了解。 谢安川看向时墨:“那么,你今天见到的那个人的名字是?” “叫汪悦怡,是位女性。” 本来没印象的,可是时墨这么一说后,谢安川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起了模模糊糊的记忆:“好像……想起来是谁了。” 这回轮到了时墨的询问:“她的长相是?” “嗯……”谢安川冥思苦想,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什么结果:“不记得。” “是短发,皮肤很白,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很受同级欢迎,是系花……这样的话,记起来了么?” “唔……好像是记起来了,但是又好像哪里怪怪的。” “奇怪就是正常的感觉。”时墨勾起唇角:“因为,汪悦怡这个名字和人都是我编的,我们学校根本没有这个人。” “咦,编的?”谢安川睁大眼睛:“那么,刚刚出现在我脑海中的身影究竟是谁?” “也许是你的记忆发生了错乱,将其他不同的人和‘汪悦怡’搞混了。”时墨镇静地回答谢安川的问题:“但又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动作在影响着我们的记忆。” 生活的怪异感总是微妙到了极点,似乎有不同寻常之处,但似乎又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问题的关键便只有——有没有那么一个抓住疑问不放的追根究底者,宁愿推翻自己以往的一切,也要相信那飘渺中的一点可能性。 很显然,谢安川与时墨就是那样的两个人。 前者靠敏锐的直觉而活,后者以解惑之心为第一。 当这样的两个人撞在一起后,恐怕就算是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愿意相信的吧。 那么,请千万不要泯灭于世间的潜移默化之中啊…… 抓住一切怪异吧,对疑惑追根究底吧…… 在另一个时空里,一个银发的青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同时,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