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剥削
楼思德就在他头上哼起了歌,是小时候他姥姥给他唱的。此时夜阑人静,连墨就在怀里,楼思德看起来心情很好,哼了一首又一首。 连墨不厌其烦,好不容易熬到做完了想休息,楼思德还唱什么歌,为什么还有那么好的体力。 食物很快就送来,楼思德下床摆好碗筷,叫连墨过来吃饭。 连墨哪里想动。楼思德重重把筷子摔在桌上,床上的连墨才睁开眼,警惕地望着他,缓缓来到桌边。 “快吃,吃完咱们就出发去A岛。” “?!” 连墨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的是咱们,不是楼思德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去A岛,他家还有一个老父亲要照顾,离不开人,楼思德疯了。 他鼓起勇气道:“我爸爸没有人照顾不行。我可以不去么?” “我给你找了一个护工,今天早上就上班。以后你也别去了,你爸没有你也死不了。” “我去A岛做什么?” “哪这么多废话,我说去就去。你爸包括护工的钱都是我出的,我还不能让你去A岛?你再来一句废话,我让杜宋给你爸停药,你和你爸去睡大街吧。” 这种话在楼思德口里说出口,连墨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楼思德是天生自带的没有共情能力和冷血薄情,在他嘴里,从来听不到一句好话。 可连墨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在此境地,别说什么A岛,就是出这座城市都不愿意。 不论有多么不愿意,楼思德还是依着自己的想法,把连墨带到了A岛。A岛地势环境优越,气候宜人,适合来避暑。 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内,楼思德又在骂连墨:“别他妈总是摆一副臭脸,出来玩就给我高兴点。” ...... 楼思德有时候很爱找连墨的茬,没有茬也会乱胡诌,反正是非曲直全凭楼思德一张嘴。 被拉去买了一身衣服行头,又做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头发,换了一副眼镜,整个人焕然一新,走在楼思德身边,几乎所有人都要多看几眼。 而连墨再迟钝,也能从那些人的眼里看出他们是一对的意思,不禁犹如坐毯如针,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神,有意的和楼思德拉远距离。每次都是惹了楼思德不快,把他一把拉过来,压着他的肩走着。这种举动往往会更加的让周围人心领神会。 平时在学校时,两人专业不一样,上课时间也不一样,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是在寝室里。就算两人走在校园里,平平无奇的连墨也不会让人有任何怀疑,联想到那一方面去。 突如其来的被路人关注,连墨不自在极了,只能在日常接触中,更加低调如鹌鹑。可楼思德总是不满于这样,总是挑刺呛连墨。 连墨偷偷看了一圈大堂,还好没什么人,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松了口气。也不理楼思德,好像一根木头似的站在楼思德的旁边。 回到房间休整后,楼思德便兴致勃勃的把人抵墙上亲吻,还没亲个痛快,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楼思德没有理,抱着人不松口。敲门声更加急促了,楼思德眉头一蹙,吼了一声:“你他妈再敲。”后发现此酒店隔音很好,门外的人丝毫听不到里面的喊叫,放下连墨,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劈头盖脸就骂道:“死人了?!” 杜宋和沈余正站在门口,穿着清凉,两人各拿一个花式游泳圈。 “咦,你把连墨也带来了?” 杜宋惊讶道,后定睛一看,发现连墨打扮一番后,犹如改头换面。再仔细一看,连墨脸上居然没画一点妆,却惹眼得要命,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 沈余看到连墨,也诧异起来。难怪楼思德看不上她,原来就是这个连墨。他把连墨藏得够深的。这连墨平时看起来毫不起眼,摘了眼镜再衣装打扮起来,她自诩美貌过人的也要被比下去。可她不打算开口,她摸不准楼思德的态度,上次被拒绝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丢脸,虽然搭上了杜宋这条船,但她吃不准楼思德会不会横加干涉。 “走啊!玩水去。” 看起来杜宋他们已经到了好几天了,已经被晒得黑了几个度。楼思德没有兴趣,拒绝之后就关了门。 本来楼思德是对这些兴趣满满的,才带着人过来。可杜宋出现后,他又改变了想法。笑话,之前他见识短浅格局太小,看了杜宋只穿一条泳裤在身上时,就总是会不自觉的试想连墨也穿上泳裤走在沙滩上,或是下水游玩时的样子,光是想想他都硬了,更别说等到连墨亲自去玩的时候,那一定对自己是绝对的酷刑。 他也不想像只公狗一样随时随地乱发情,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楼思德心里有些困惑,他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 在高中时,自己偷他爸的车带上人去度假,室内泳池里,对方穿着性感暴露的泳衣自己也没有生出任何欲望,为何现在光是想想连墨穿泳裤的样子,下身就硬邦邦的。 他决定先来一炮。 因为出发得匆忙,两人几乎没带什么行李,连墨更是在中途的时候被迫换下了一身衣裳,此时他正在把手机充上电,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失神良久。 连墨没想到杜宋也来了,显然来了已经有好几天,那医院那边...... 他也不好意思去问,毕竟他是求人办事,钱也不是他出,杜宋去哪与他毫不相干,没有杜宋还有医院里的其他医生。可他就是担心,杜宋不在了,医院对连胜利的治疗还会不会继续,会不会被疏忽,楼思德说过的那个护工,也会不会照顾得妥当。 他已经出来很多天了,之前他可以天天去医院,手机里也只存有杜宋的联系方式,现在杜宋也来了,他一时不知道问谁。 他没发现楼思德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等他回过神来时,楼思德已经摸上了他的腰。 连墨心里升起一股厌烦,他推倒楼思德,向外走去。 楼思德也没想过会被推,连墨这段时间确实很听话了,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可今天连墨是又吃错什么药了,他一个大个子一时不察居然能被连墨推得差点撞上身后的墙。 没等楼思德发火,连墨就趁着这个空隙出得门来,留下楼思德气得火冒三丈。 让他想想,这他妈多久了?!连墨居然还跟他来这一套,好,果真有气性。没有连墨在身边,他那硬邦邦的东西自然也软了下去,他也出了门,去寻找连墨的身影。 他不知道连墨又在闹什么脾气,怎么跟个娘们唧唧一样,总是莫名其妙。 最终在餐厅里发现了连墨独自吃饭的背影,他就要走过去,却看到了什么,双眼一跳。 连墨这身打扮,刘海也挑到后面去,露出额头来,又有过硬的相貌加持着,实在太惹眼了,又是单身一人,餐厅里的游客纷纷侧目。有个看起来有些油腻的,脸皮松弛,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年轻男人,走到连墨面前搭话。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那男人突然上前,想搭上连墨的肩膀。楼思德一看,那瘦弱的肩膀被男人碰到了怎么行,随即大步走过去,面露凶相,沉沉地说了一句:“滚。” 楼思德人高马大,像个凶神恶煞地鬼一般瞪着男人,却只是语言问候,没有动手——对于这种男人,犹如最低贱的蝼蚁,楼思德再动手,就是掉份儿。 男人果然怕了,转头就跑。 楼思德坐下来,五官全部挤在一块儿,表情难看地盯着连墨瞧。 连墨碗里还有一半的吃食,点的是最便宜的牛rou面。楼思德把刚才的不愉快瞬间忘了,他有些委屈地开口:“你吃东西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你会帮我带饭么?” ...... 连墨吃不下去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楼思德,疑惑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饿了,自然不想跟楼思德多纠缠,自己来吃东西,有何不可? 楼思德自己不吃,也要拉着他不吃,楼思德欲望上头,一个晚上都精神抖擞,他要吃上东西都不知道何年何月。 而楼思德气的却是连墨一个人去吃饭。是他带着连墨来A岛的,可连墨去吃饭都不叫他,真真是好自私。 楼思德有些受伤,心里的气没有了,想将连墨cao干一场的欲望也没了,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晚饭也没吃,楼思德和连墨回了房,连墨洗完澡出来后,被楼思德拉着上了床,抱在怀里。 连墨起初还四肢僵硬,等着楼思德的下一步动作,可楼思德就好像是真的想抱着他,良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连墨不敢松懈,半小时后,身体才慢慢放松。他偷眼去看楼思德,发现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缓,已经睡着了。 ...... 连墨软下了身子。房间内只有微黄的床头灯在开着,他不敢吵醒楼思德,也不敢催他去洗澡,哪怕一身尘灰的楼思德贴在他身上令他非常不舒服。 楼思德睡得着,他睡不着。以前被楼思德折腾的时候,哪天不是到了后半夜才勉强能睡着,今天太早了。他觉得自己有些贱,当压迫已经变成了习惯,他就会一直被剥削。 况且,他的睡眠质量也越来越不好了。他无法忍受身边有人,也不能接受被抱着,被裹着,或是脖子下枕着一根手臂的睡眠方式。 于是,来到A岛的第一天,楼思德睡得很香,连墨却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