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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宣只是来看看许未熙，没想到还看了一出好戏。看方离虽然不发作，却一直沉着脸，宋玉宣说了两句话，识趣地走了，没有答应许未熙留他吃饭。 “你对他这么凶做什么？” “我凶吗？”方离看他，语气软了下来，“我哪有？可能是刚刚和冯佑起冲突，还没缓过来。” 许未熙并不戳穿他，只是询问他早上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你都不关心我的。”方离坐在许未熙旁边，贴得极近，语气委屈，“每周六都要回冯家吃饭的，这是他们家立的破规矩。” “哦。”许未熙不动声色地挪挪屁股，坐远了一些，“你不和我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现在和你说了，你下周能陪我一起去吗？”方离挪过去，继续贴着他。 “我不去。”许未熙拿起杯子，战术性喝水，“我去了一准又打起来。” 明明是拒绝，方离却很高兴的没有再问，他是担心打起来，不是不想去，想去就说明他还愿意和自己好。 一高兴，晚上还加了两菜，弄得许未熙莫名其妙的。 月考的时候许未熙成绩已经到了班级中游，只是要想进尖子班，可还差了一大截，眼看着这学期只有一个多月了，即便是有方老师开的小灶，这知识欠缺的鸿沟也很难补上来。 许未熙弹了弹成绩单，他自己倒还挺满意的，所有科目都及格了，连同他最不喜欢的物理一起，对于一个已经工作的人来说，很难得了。 可方离还是一脸苦恼。 “先说好啊，我大概率是不行了，你考试的时候不能放水故意考低分啊。” 方离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狡辩的话被许未熙瞪了回去，最后只能乖巧点头。 “你要是没考进年级前十，我就，我就……”手机响了一下，许未熙一边拿手机，一边想着，一句话来来回回半天，也没有想到他可以怎么威胁方离。 “喂？”许未熙接起电话，半天没听明白宋玉宣说的什么，“听不清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喝酒了？你在哪儿？” 许未熙又噤声仔细听，听出来他好像是在骂人，“你在哪儿？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我和你一起去。”方离立即站了起来，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让他们两个单独见面那还得了。 许未熙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转身穿鞋出门。 导航到了一家酒吧，许未熙给宋玉宣发消息没人理，就打了电话，酒吧很吵，但总算还能让他找到人。 宋玉宣出色的外形还是吸引了不少人，他旁边就坐了两个，一个西装革履，离他有一个人的距离，只是安静的喝酒，另一个运动装的，就贴着他坐，手里的酒杯都快递到他嘴边了。 许未熙挂断电话走过去，听见宋玉宣拿着手机还在“喂喂喂”。 “哥哥，他要是不接电话就算了，我也可以陪你。” 许未熙正巧听到旁边那位说的话，把他酒杯推远了，握住宋玉宣的手，“这位先生，请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 许未熙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旁边西装男看过来，眼神很深，像是对自己的打扰有点意见。 “我是打电话那个。” “渣男？他刚刚骂你来着。” 许未熙有些好笑，他可不接受这种控诉。未必这人围着宋玉宣，不是看中了他漂亮想睡他？ “哦？骂什么了？” 运动装似乎注意到了许未熙身后的方离，犹豫了一瞬，“这是谁？小三？” 方离脸色沉下来，大有暴起揍人的趋势，许未熙好心提醒他:“在外面说话注意点分寸。” 运动装撇了撇嘴，“还能骂什么，说你是个渣男，明明知道他动心了还吊着他，还和他吵架，还在外面找别的男人。” 许未熙静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喜欢谁不好，喜欢冯佑。 “走了，回家。”说话的空档，宋玉宣已经抓着他胳膊睡了，许未熙拍了拍他脑袋，弯腰下去要把人捞起来。 宋玉宣睁开眼，迷迷瞪瞪看了许未熙一眼，“你来啦！方…方离，方离来了吗？”他借着许未熙的力道站起来，看见了他身后的方离，“冯佑呢！叫他来见我！” “你们吵架了吗？” 宋玉宣皱着眉，“因为，因为上次帮你……删照片，他和我，大吵了一架！把我赶走了！他居然敢赶我！妈的，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许未熙并不揭穿这里都是男人的事实，只是叫他小声一点，“抱歉……” “你不用道歉！他做出这种事，你们没砍死他，都算他命大！” 许未熙笑，“砍死倒是不至于……” “也是。”方离在他身后不屑的评价一句。 许未熙默了一瞬，总感觉方离是在肯定宋玉宣，不是在肯定他。 运动装听明白了，“你不是那个渣男啊？” “我又没说我是。” “那你最近都住在哪儿？” “学校啊，我以前就是住学校的……是他非要我和他住，我才搬出去的……” “学校现在进不去了，先跟我们回去吧。” “嗯……”宋玉宣靠在许未熙身上，还有空冲身后摆摆手，“弟弟下次见！” “下次见！” 许未熙把人扶上了车，宋玉宣一坐上车就躺了，许未熙想叫方离坐前面去，结果他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你过来，坐中间。” “……好。” 许未熙把宋玉宣扶着，坐了进去，三个男的，非要挤在后面。 宋玉宣靠在许未熙肩上，伸手想搂他，被方离发现，残忍地拉开了。 宋玉宣不高兴，起了身，骂道:“小气鬼！” 方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自己搂着许未熙腰，转头看窗外。 “不过，小云啊，你玉哥跟你说……”宋玉宣醉酒之后颇有大哥风范，他郑重地拍拍许未熙的肩，“你要是喜欢，一定要说啊！要是我敢！要是我说过……哈，也不能怎么样，那个怂货根本不敢和他爹对着干！不过你们不一样……好羡慕啊……” 发泄一通，宋玉宣靠着车座闭上眼又睡着了。 许未熙侧过头去，都怀疑他是故意的。方离在看着他， 腰间的手有些发烫，轻轻颤抖。 许未熙把人弄到房里睡下了，轻轻关上门，看见方离就站在门口。 许未熙知道他想和自己谈谈，率先开了口:“和我说说你们家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未熙一直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冯佑到他这里发神经。 方离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想倒也是，他一直没和许未熙说过。 方离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言语，长舒一口气，把这件事解释了一遍。 方离的母亲方宛白和冯川柏是大学同学，两个人是初恋，方宛白是个孤儿，这样毫无背景的家世，明显很难被冯家接受。 冯母时时甩脸色，方宛白仅有两次去冯家的经历都算不上好。后来冯家逼迫冯川柏娶了现在的夫人，也就是冯佑的生母。 自方宛白知道后，就和冯川柏断了联系，独自去了县城，过后才发现她已经怀孕。 很狗血的故事，可就是发生了，许未熙皱眉听完，语气讽刺道:“看来冯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冯家的势力，找到一个甚至都没有出省的人何其简单。冯川柏不过是不想，说不定还曾庆幸，庆幸方宛白的主动退出，给他找了台阶。 方离抿着唇，并不反驳，许未熙说得对。无论是冯川柏，还是冯佑，或是他自己，实在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许未熙又沉默了一会儿，冯佑的情况他也大概猜到了，冯川柏没娶到心爱的人，心生不满，对冯佑母子自然不会太好。 这点破事实在算不得新鲜，许未熙摇摇头就抛开了，说不得就是系统故意整他，不想让他好好温暖人心，走温情路线，才闹了方离是流落在外大少爷这一出。 许未熙不免对系统怀恨在心，连带着看方离的眼神都有点不耐烦。 “云哥？” “嗯。” “宋玉宣说的……你是有喜欢的人吗？” 许未熙看他好几眼，半天才疑惑道:“你总不能以为我最近在和你玩过家家吧？ ” 方离:“……” 许未熙凑近他，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学习学傻了吧你？” “我一直以为你也想砍死我。” 许未熙实在没忍住，又觉得自己笑得不合时宜，勉强停下来，清清嗓子郑重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之前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是事实，所有的恩怨在上一次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啊……”方离表情愣愣的。 “上次那么说话，意思是你不必做得那么偷偷摸摸，你在干什么？谁这么追人的？”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太突然了，叫方离反应了好久。 “我，那个……” “要不是你闹这么一出，说不定我们早在一起了。”许未熙又补了一刀，弄得方离彻底没话说了。 许未熙靠在墙上，微笑看着他，这幅随意的姿态叫方离觉得自己紧张得像个傻子。 “云哥。”方离叫他，“你从来不欠我的。” “我知道。”许未熙笑了一下，“如果我没有喜欢你，就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参与校园霸凌，同学被欺负袖手旁观，甚至做帮凶，这些全都是秦云真正犯下的罪。秦云对方离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可沾上喜欢，就会对自己的行为再次审视，错误才会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