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像个没人疼的小可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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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跑车行驶进别墅区,稳稳停在一栋浪漫华贵的欧式别墅前。 现在是深秋,进了大门,一路过来道路两旁的花坛和树木依旧是翠绿的颜色,栽着一丛丛昙花,晚上的时候从这儿一过,运气好能看到昙花盛开的景色,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看出来这家主人是个很有格调又很浪漫的人。 秦绍下了车,他今天休假,穿着常服,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性,一边低着头打字,一边迈着步子往屋里走,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秦绍】:我在你书包里装了一保温杯的姜汤,别忘了喝。 【秦绍】:听话。母上大人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催我回家吃饭,我一个多月没回来,得听她念几个小时,中午不能带你去吃饭了,别一钻进画室就忘了吃饭,嗯? 【秦绍】:自觉点儿啊小朋友,别等到点了我抓你。 手机“嗡”地一声震动。 【林安】:知道了。 入秋以后天气越来越冷,林安早上起来就开始打喷嚏,人也没精神。秦绍摸了一下他额头,试了试体温,还行,没发烧,可能是有点感冒,本来秦绍想让他请假在家休息一天,但林安说什么也没答应,秦绍只好把他里三层外三层打扮成一颗胖竹笋送去学校,自己才回了家。 看到林安发过来的消息,秦绍刚走到门口,他笑了一下,揣起手机,刚一进门就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客厅的花瓶里放着绽放的玫瑰花,茶几上摆了两杯咖啡,两个女人的轻声说着话。 “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呆不久了蔓菁姐,我还有一场画展没办,要冬天才能回来了。” 他母亲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一个举止优雅的女人说话,听到动静,一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 惊讶了一下,笑起来,冲他招了招手:“阿绍,来,叫竺姨。” 听见熟悉的称呼,秦绍心中了然,从门口走过去,问好:“竺姨。”他坐在母亲旁边的沙发上。 秦绍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能把长辈哄的心中服帖,不似林安这只一紧张就会变结巴的嘴笨小雀儿,笑着开口: “经常听母亲替起竺姨,说您做的点心是当初这一片人家最好的,香味儿整个别墅区的人都能闻见,谁都想去您家蹭饭,还是个厉害的画家。” 郁蔓菁眸中带笑,偏过头给那穿着得体,行为举动也优雅,知性的女人介绍: “这是我儿子,秦绍。” 竺诗柳的珍珠手提包放在腿上,一双眼睛温温柔柔,看了看秦绍,微笑着夸: “这孩子变得太多了,不过,还是这么懂事,会说话。” 郁蔓菁自然知道自家这个混世魔王什么德行,哭笑不得:“他懂事?他要是能有你家孩子一半省心,我就知足了。” “说起来……听你说那孩子自己考上了美院,没毕业,就参加了好几次比赛,而且都拿了第一?” 郁蔓菁回想:“好像叫……” 一位佣人从厨房静悄悄端了杯茶出来,放在秦绍面前,送完茶,便退下了。秦绍今儿一早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确实渴了,漫不经心地听她们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对了,那孩子是叫林安吧?”他母亲灵光一闪,突然想了起来,笑盈盈地问对面的女人。 秦绍偏头“噗”地喷出一口水。 郁蔓菁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起来:“哎呀,你看你,喝着这么急做什么。” 秦绍上身前倾抽出几张纸,捂着嘴咳嗽几声,默默收敛了坐姿,一双时常含着笑逗弄小男生的琥珀色眼眸如今充满茫然,望了一眼对面惊讶的女人,还有一点心虚,唇角扯出笑。 “没事妈,不用管我,你和竺姨这么久没见了,好好说说话吧。” 在外边儿秦少爷可向来是个混不吝的王八蛋,谁让他不舒服,他让谁更不舒服,手段极狠,军区大院里一众和他打过架的军二代都恨他恨得牙痒痒。但此时,这混不吝坐姿规矩,说话时的体贴能让一众混小子看了惊悚的大骂一句你丫谁,只见他起身,又是一副绅士模样: “我去给你们泡咖啡。” 郁蔓菁:“???” 这是她儿子吗? 然而,更让郁蔓菁不敢相信的在后面,她喝着咖啡,看着旁边谈吐幽默一看就有教养的儿子把他竺姨逗的忍俊不禁,最后还找了个借口上楼,绅士地给她们姐妹俩留下说悄悄话的空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复杂地喝了一口咖啡。 等送竺诗柳的车离开,郁蔓菁上了楼,端着杯咖啡,在秦绍门口犹豫不决地徘徊,没等敲门,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她儿子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他,似乎很紧张的抿了一下唇,开口就问: “妈,竺姨走了吗?” 郁蔓菁端着咖啡,仰着头,默默无言半晌,幽幽开口:“……儿子啊,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你竺姨有什么想法?” 秦绍:“???” 他眉毛顿时一皱,啧了一声:“妈,你想什么呢?”那是他未来丈母娘。 这特么的,也太巧了,他妈一直念叨的朋友竟然是林安的母亲。 郁蔓菁幽幽地盯着秦绍半天,确定他没这个意思,才松了口气,抱怨:“那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吓得我……算了算了,回来一趟,不和你说这些,儿子呀,想吃什么?” 秦绍现在哪儿还吃得下去,他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试探:“妈,竺姨家的孩子……” “啊……”郁蔓菁:“你说安安那,那孩子从小就乖,长得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粉雕玉琢,你还抱过他呢,不记得了?” 秦绍一脸惊愕:“我?” 郁蔓菁肩上批着小披肩,长发挽起,笑盈盈地打趣:“是呀,你高中的时候,一天放学来看望我,正巧碰到你竺姨带着安安来我们家玩,我和你竺姨在厨房讨论点心,让你帮忙带安安,你忘记了?” 郁蔓菁和秦绍他爹很早以前就和平离婚了,秦绍在大院呆一段时间,就会来竺诗柳这呆几天。 女人回想着以前的光景,眉眼温柔的要命,笑了一声:“那个时候安安才多大一点,我们说话,他也不吵也不闹,乖乖坐在地毯上玩积木,你在旁边看着他,他也抬头看着你,还拿着一个积木递给你,再后来呀……我和你竺姨悄悄从厨房往外看,就看见安安睡在你肩头,你一只手抱着睡着的安安,皱着眉,给朋友发信息,说自己被一个小豆包黏上了,要等下才能去打球。” 她说话的声音形成了一副活灵活现的画面,也勾起了秦绍模糊的记忆。秦绍心脏柔软的快要融化了,他不自觉地回想着小林安的脸,可时间太久,林安小时候的模样,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回想,都是模模糊糊,只能留下遗憾。 郁蔓菁没发现他放软了的眸色,陷入了往事之中,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后来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安安他爸爸车祸去世,那段时间他们公司动荡,有一笔金额极高的订单,最后全砸在了手里。赔偿的,还银行的,把公司都折腾了进去,只给你竺姨母子留下了一栋房子。” “你竺姨……” 说到这儿,郁蔓菁顿了一下,似乎觉得在小辈面前说长辈坏话不妥,但刚刚和竺诗柳提起林安,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的那种控制欲,让郁蔓菁十分忧心,当初那个孩子过得好不好。 她沉默了许久,委婉开口:“丈夫死后,一切都成了泡影,她……艺术家多少都有些傲气,她可能无法接受这种落差,卖了房子,拿着钱,带着安安走了。我和她打过几次电话,委婉的提过帮助,也被她拒绝了。” “她没结婚前就是画家,带着林安不会缺衣少食,但她的控制欲和偏执……我无法想象。” 郁蔓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秦绍那颗原本因为臆想小林安软乎脸蛋儿而炙热的心脏跌进冰窖,回想着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细节,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心脏一阵一阵的疼。 林安为什么怕自己告诉家长,为什么上补习课要迟到了,会眼泪汪汪地答应他得寸进尺的条件,为什么每次上完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也要趴在床上,把自己的法语卷子写完。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小少爷衣食不缺,不喑世事,活得却像个没人疼的小可怜儿。 因为他就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秦绍不知道母亲的偏执和控制,是不是让刚经历过父亲死亡的小林安被迫成了一个听话的,懂事的乖孩子。 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站在这个世界的大舞台上,把自己的“完美”拿出来供人欣赏,赢得所有人的掌声。 一张张的奖状,一个个的证书,这些都是他完美的证据,每拿出一样,都会得到夸赞。 那没达到完美的呢? 秦绍心脏疼得无法呼吸,控制不住心想。 会有人摸摸他的头,告诉沮丧的林安没事,你做的很棒了吗? 他喉结滚了一下,拿出手机,在母亲疑惑的神色中,低头给他爹发了个信息。 【秦绍】:老头子,我妈今天做了糖醋排骨,你来不来? 消息刚发过去,不过几秒,手机便嗡的一声震动,秦首长简言意骇。 【去。】 秦绍眉梢一挑,就知道他爹又等着他发信息给台阶呢,抬头望向郁蔓菁,嬉皮笑脸: “妈。一会儿老头子过来吃饭,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有点事要先走,改天带朋友来看你。” 郁蔓菁老脸一红,拢了拢披肩,和秦绍一起往楼下走,嘟囔:“他来做什么?我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过什么二人世界。” 话虽说的这么绝情,但一直到秦绍上车,和她挥手再见,她才像模像样挽留了一句。 秦绍啧了一声,明显习惯了,这夫妻俩闹了十多年别扭,每次他来吃饭,母亲都会做他爹爱吃的菜。而他爹也会时刻盯着手机,如果他没发信息,就主动发消息暗示他,秦绍每次都会无语地配合这对夫妻把他们已经离婚,这只不过是“不得已”才见一面的戏进行下去。 他转了一把方向盘,心想有什么了不起,他也去找心上人吃饭! ………… 中午,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经过一上午的摧残,画室变的到处都是颜料陷阱。一个个洗笔桶里扔着一把画笔,地砖不小心弄上了颜料的痕迹,满屋子松节油的味道闻久了就有些冲了。 “咳……” 林安咳嗽了一声,他看上去像打蔫儿了的小树苗,脸蛋粘上了一点颜料,围裙脏兮兮的,同样脏兮兮的手拿着画笔继续在画布上绘画,地上放了个保温杯,里面的姜汤已经喝完了。 咚咚,两声,画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林安一愣,放下画笔,从画架后探出头,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秦绍,他眼睛一亮,摘了脏兮兮的围裙,步伐轻快地向他走过去。 说起话来带着一点儿鼻音,听着闷闷的,还挺可爱:“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 秦绍在他走到身边的时候一伸手,毫不犹豫的把在颜料桶里打了滚似的脏兮兮的小白猫抱到怀里亲,一点也不嫌弃,笑着调侃: “抓到一只不好好吃饭的小朋友,人家都放学了,安安小朋友还在教室干嘛呢?嗯?是不是在等我接你回家。” 林安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闻言脸皮一红,小声反驳:“我,我没有。” “嗯嗯嗯,宝贝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走吧安安小朋友,我们回家。” 秦绍无比顺从地哄着他。 所有人都去午休了,开着通风的窗户吹走了松柏油的味道,男人抱着他走向楼梯,侧脸珍惜地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询问。 “宝宝,你累不累?” 小考拉挂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窝,轻轻摇了摇头,感冒了的声音带着一丝闷。 “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