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尽毁(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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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翻墨,阴鸷的暗紫天光沉得很低。 大殿之外,血腥味将空气浸成赤红色。 仕沨被捆灵索束缚着,跪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她赤着足,一双藕白色的腿裸露在外。血迹凝结在她的黑发、肌肤与衣袍上。 那是他人的血。 数不胜数的,她杀死的,他人的血。 仕沨垂着头,被染红了的双眼向上抬起,望向远处伫立着的两个男人。 那是他的师父,传授他杀戮之道的杀神裘荒行,与他的师兄,杀神首徒谢一昶。 血模糊了视线,最熟悉的二人,此时看着却影影绰绰的。一个晃神,那二人又似乎变成了两道鬼魅,癫狂地叫嚣着: “杀!杀——” 那是她的幻觉。 可仕沨此时显然已被血腥的幻象蚕食。她蹙眉,昏昏沉沉地阖上眼。数以千计的鬼魂化成洪水,从地狱尽头向她席卷而来,将她的心神思绪撕扯碎裂。 脑袋一阵刺痛。 再次睁开眼,仕沨已全然不顾捆灵索的束缚,赤红着双目疯狂挣扎着,如野兽扑食般嘶吼着想要靠近裘荒行与谢一昶。 “杀,杀——” 她状似疯癫,白皙的皮肤被勒出道道血痕也毫无察觉。 “仕沨!” 师父裘荒行低沉的嗓音从殿前传来,一如往日正容亢色,威严不可冒犯。可传入仕沨耳中,却变得有些飘忽,听不清明。 “我七魄教本是修习杀戮之道,可你灵根特殊,极易走火入魔。我与一昶为你引渡修为,疏通灵力,也已于事无补。” 一旁的师兄谢一昶双手负于身后,看不出什么表情。 “今日你血洗庆家村,反被怨气侵蚀心神,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彻底化为行尸走rou的血尸。如今,除了毁去你的灵根,再无他法。” 失去心神的仕沨仍在挣扎着,渴求着杀戮。 裘荒行一步步缓缓走向癫狂的仕沨,右手伸向她的丹田处。 这只右手,为证他的杀戮之道,沾染了多少仇敌的血。 可今日,这只手将捏碎亲传弟子仕沨结成不久的丹元,让她体验剔rou削骨,魂飞魄散的剧痛。 无尽的疼痛与煎熬后,仕沨前十六年的灵根修为将尽数毁灭,重归rou体凡胎。 他的脑中忽然晃过仕沨突破金丹期的那天,拖着谢一昶,一蹦一跳地跑到自己跟前求表扬的模样。 那日,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夏裙,黑发挽在脑后,别着一朵梨花。也不知她从哪搞来的唇脂,将嘴抿得艳红,却很配她天生媚态的五官,又青涩,又热烈。 而她的眼中,尽是豆蔻少女应有的纯真与鲜活。 可此时此刻,仕沨却宛如一只野兽,一具血尸,呲着牙,干吼着,寻求着更多的杀戮。 裘荒行加大手中的力度,黑红色的灵力缠绕在手掌,狠狠一攥,仕沨的丹元便碎成齑粉。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在七魄教总坛上空。 被束缚着的仕沨在疼痛中失去了视线,只觉得灵力从她的七窍飞流而去,再不复返。 她惨叫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七窍流血。 而她的眼睛似是承受了最多的痛楚,好像有人将双瞳刺破揉碎,又重新捏合。 裘荒行眼看着仕沨的眼睛在极度的痛苦中,凝练成了诡异的金色。 随后,仕沨失去意识,阖上双眼,晕倒在了裘荒行脚下。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仕沨抬着沉重的眼皮,向床边瞥去。 是师兄谢一昶,正端着一碗药,坐在她身旁。 “好难闻的药味。”仕沨疲惫地抱怨道,转头闭上眼。 “……”谢一昶沉默半晌,将碗放在床头,又掏出一瓶药,“那就先换药。” 仕沨窝在枕头里,闷声道:“你把药放我床头,还是能闻到。” “药总归要喝的,起来,换药。”谢一昶的语气不容置辩。 仕沨自知斗不过这个铁面无私的师兄,悻悻地将自己撑起,却双臂无力,再次瘫软回床上。 谢一昶一言不发地接住仕沨。显然,仕沨昏迷的这几天,都是谢一昶为她换的药,因此对伤口处非常了解。他避开了容易弄疼她的位置,慢慢地将细布绷带一层一层掀开。 少女的纤细身段随着他的动作渐渐赤裸。洁白细腻的皮肤上,紫青的勒痕与骇人的巨大伤口,将原本一瓣白花般的身体撕咬得破落不堪。 他俩本是青梅竹马,相处起来百无禁忌。此时为了上药,少女的一对雪白柔软也暴露在空气中,璎珞粉红的两点落在乳峰上,因空气的冷意而渐渐挺立。 谢一昶顿了顿,还是用一块白布盖住了她的胸部。 终归不是小时候了,还是要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也许是气氛有些沉重,躺在床上的仕沨忽然调笑他道,“谢一昶,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就天天这样看我的裸体,沾着膏药在我身上抹来抹去?”面对他,仕沨一向口无遮拦,“谢一昶你真色。” “……” 显然,谢一昶已经对仕沨的厚颜无耻习惯了。他自动屏蔽了后者的胡言乱语,一点点地为她上药。 不过,其实,仕沨说得也没错。 那日,奉师父之命,他亲自将灵根尽毁的仕沨抱回了房间。昏迷时的她,苍白纤弱如一张揉皱的白纸。没了平日里的胡搅蛮缠,只是歪在他的怀里,像摇摇欲坠的落花,即将无止尽地下坠,直到殒在泥里。 谢一昶替她查看伤势。捆灵索的道道勒痕在她的周身留下赤红的印记。而小腹处已是血rou模糊,与衣袍黏连在一起。 谢一昶将那被血浸得又湿又冷的袍子慢慢从仕沨身上褪下。 应该是太疼了,仕沨皱了皱眉,闷哼一声。 谢一昶细细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再重新披上干净的寝衣,盖上被子。 三天来,皆是如此照料着仕沨。 谢一昶的思绪飘忽,手指沾着膏药,轻轻在仕沨的皮肤上游走着,反复打着圈。 悉心照顾,自然是同门师兄妹间理所当然的事情。 “啧。”仕沨赤裸的身体忽然一惊,纤细带伤的腰身微微扭动,转过头,拧眉对着谢一昶道,“你的指环碰到我了,好冰。” 谢一昶回过神来,看向那覆盖了半截小指的指环。粗长的黑金色指环上雕刻着一只怒目圆睁、毛发倒竖的饕餮,仿佛正因饥饿而暴怒,贪婪地寻求着更多的吞食。 “师哥,上药的时候就摘了吧。”仕沨有些无奈地扭过头,满不在乎道,“师妹我现在伤成这样,你还能兽性大发不成?” 谢一昶望向赤裸的仕沨,娇柔的曲线从胸部一路延续到肚脐,再往下,便掩藏在被子里,看不清了。 他想起多年前的某日。手刃敌人后的自己一身血腥味,沐浴罢,却误了为仕沨引渡灵力的时辰。于是他匆忙赶往,将黑金饕餮戒忘在了房间。 二人皆没有察觉。等他反应过来时,仕沨竟已被自己压在身下。他的膝盖将仕沨的两腿蛮横地顶开。后者柔软温热的大腿内侧紧紧夹着他的腿,阻拦着他。 身下的少女衣衫零乱,柔软的布料半敞着,也不知是要遮掩仕沨的香肩与酥胸,还是在循循善诱他,将这布料彻底撕扯开。谢一昶的一只手从仕沨的脖颈一路向下抚摸。她的皮肤异常滑嫩,他享受着这触感,直到停留在柔软丰满的rufang上,情不自禁地放肆揉捏起来。像一团棉,又像一捧水。 而他,则天生就是要沉醉在这样的温柔乡之中的。 身下的仕沨却一把抓住了谢一昶亵玩自己的手,一声声喊道:“谢一昶,你醒醒!……你的指环呢?” 谢一昶弓着身,垂头看向仕沨与自己相覆的两只手。两人的小手指上,都生着一种奇诡的胎记。宛如月老缠在一对有情人指上的红线一般,二人的胎记就好像红丝缠绕,而线的彼端,则是彼此。 “谢一昶,你回过神没有?” 仕沨带有胎记的手仍然紧紧攥着谢一昶的手腕,阻止着他粗鲁的揉动。 可谢一昶却蹙了蹙眉。方才沐浴时的热气仿佛还没散去似的,让他有些迷蒙,身体也是guntang的。 未干的水珠从谢一昶的发尖滴落在仕沨的身体,晶莹剔透地滑过她的皮肤。 谢一昶俯身,啃咬仕沨的脖颈,又用力一吸。 “谢一昶,醒醒!你不是……最讨厌和我有这种关系吗?”凭手劲,仕沨如何敌得过情欲焚身的男子。情急之下,她只好一膝盖狠狠顶在谢一昶的腹部,后者吃痛地闷哼一声,跌坐开,身体剧烈起伏,喘息着。 心神渐渐恢复冷静。谢一昶急忙低头整理散乱的衣服,将其恢复成平日里的有条不紊,随后低着头离开仕沨的床。 “抱歉。”谢一昶紧紧攥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仕沨的房间。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忘记佩戴黑金饕餮戒。那是可以抑制胎记——赤缠咒效力的法宝,让佩戴之人对赤缠咒的另一方情思寡淡,无非分之想。 是了,他一向反感赤缠咒将自己与仕沨捆绑,见到彼此便不由自主地生出爱意与情欲。 他厌恶被束缚cao控。 可是,谢一昶又想到那日之后,仕沨脖颈上久久没有褪去的红印。 那时,仕沨察觉到了谢一昶复杂的目光,笑嘻嘻地拍拍他,无所谓道:“双修也是引渡灵力的一种方法,谢一昶你别放在心上。” 可那扎眼的红印,似乎还带着隐约的啃咬痕迹,就这样落在仕沨洁白的脖颈上。 是他留下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绝不是同门师兄妹之间,理所当然的事情。 思绪回笼。 谢一昶望着浑身赤裸,缠满绷带的仕沨,沉默片刻,道:“指环不能摘。我小心些,不碰到你便是。 “好好好。” 仕沨一向知道,谢一昶厌恶赤缠咒,厌恶被术法cao控,做彼此莫名其妙的“另一半”。因此,她也不再多言。 谢一昶将折迭整齐的寝衣放在仕沨手边,也不回答,沉默地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