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
卓然接起了电话。 “喂，喂，卓然，你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宋呈一刻意压低的声音。 卓然听到他的声音，笑起来，道：“....我很好啊。” 宋呈一听出了卓然声音里的放松，迟疑了一下，还是再次确定：“真的吗？真的没事吗？” 他比谁都了解卓然在裴斐回来前，她异常的模样。她得知裴斐知晓录音后，宋呈一第一次见到卓然如此茫然失措的样子。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神采，他唤了卓然几声，她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他只能无助地抱住她。 直到她回抱他，他贴在她柔软的身躯，她用她全部的力气，把他禁锢，勒得他肋骨生疼。 所以他很担心她，宋呈一听着卓然明亮的声调，还是有点不放心。 “宋呈一，真的解决了，你说的很对，我真的应该早点告诉mama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担心mama会受伤，还是和一个人渣交往这件事更令人难以接受。” 宋呈一愣了愣，他也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没事就好，我就说了嘛，阿姨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他的声音仍旧很小声。 “你现在在哪呢？”卓然听着他压低的嗓音，问道。 “走廊啊，没地方给你打——，”突然，宋呈一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又恢复了，“吓死我了，刚刚主任从我旁边经过了。” 卓然笑起来，宋呈一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她轻快的笑声，他也笑起来，心里升起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卓然，我们现在能见面吗？” “什么？你马上要上课了吧？”她没拒绝。 “嗯，所以我逃课吧，你现在在哪？” 卓然眨眨眼，有点心动，这时裴斐穿戴好衣服，问卓然：“我要去接外婆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卓然迟疑了，裴斐看着她手里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副正在打电话的样子，裴斐眼神一闪，挑眉笑了笑，“好吧好吧，看来你是没空了，那记得晚上回家吃饭喔。” 卓然轻轻点了点头，裴斐暧昧地看了一眼卓然，便出门了。 “那你来找我吧，我在家里。” “奥奥，好！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卓然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熬夜了，会不会气色不好，自己要不要妆扮一下自己？ 她脸上升起一股羞意，总觉得为了宋呈一打扮这件事，对她而言，有点羞耻。 想了想，她没忍住，还是跑回房间，淡淡化了一层妆，化完妆，又觉得自己的睡衣太随意，去衣柜翻找衣服。 但她拿出每一件裙子都觉得太隆重了。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为了见他这样打扮，他尾巴怕是要翘上天了吧？卓然边挑边想，挑了半天，才找到一条令自己满意的裙子。 等她换好衣服，站到镜子前，卓然有点不忍直视自己这幅样子，口红是不是太红了？ 已经没时间给她犹豫了，宋呈一打来电话：“喂，我到了，门口的保安还是不让我进去。” “你下来吧，我们去吃冰淇淋？” “好。”卓然快速擦了擦嘴上的口红，朝外走去。 等她来到小区门口，宋呈一似乎正在和保安暗暗较劲，他可怜巴巴地趴在栏杆那边，保安正斜眼看他。 宋呈一一看到卓然，立刻挥了挥臂，喊道：“我在这呢。” 卓然走近，“你很显眼，不用喊。” 卓然一出门，宋呈一立刻牵住了卓然的手，对旁边的保安说：“哥，这回你记起来了吧，我真有女朋友。” 卓然笑起来，无奈地对宋呈一说：“就算有，你也不能随便进去呀，不是住户，保安大叔不可以随便放人进来的。” “人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你也体谅一下保安大叔吧，人家这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呢，你不要勉强别人了。” 保安大叔赞赏的眼神简直都快溢出来了，一脸“被人理解”感动的神情。 宋呈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被卓然这“热爱全世界”的态度惊到。 卓然看他这样，暗暗冷哼一声，转过头又对保安和煦地说：“既然这样，就把他登记吧，下次就不用拦他了。” ..... 等二人走远，等车的时候，宋呈一问她：“这样我就可以随便进出了吗？” “你说呢？” “卓然，你怎么这么好。” 卓然无奈，问：“我什么也没干，怎么又这么说？” 她今天很漂亮，夕阳下，卓然的脸有一种朦胧的美感，今天她的眼睛也很亮，说话也很温柔，全身散发着和之前不同的感觉。 好像，整个人都柔和了。反正，若要放到以前，卓然才不会和保安说这样的话呢。 宋呈一为她的转变感到开心。 车到了，二人上了车。 卓然却有点不开心，虽然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打扮了，但是见面后，他毫无察觉什么也没说，卓然又觉得别扭。 真是的，浪费自己的时间，下次才不化妆了呢。 等二人点好冰淇淋，进了包厢，卓然大致给他讲了一下昨晚和母亲的聊天。 “所以，阿姨很干脆地和他分手了？” “嗯，”卓然挖了一勺榛果味的冰淇淋，“mama今天就把他所有的东西扔出去了。” “干得漂亮，”宋呈一很高兴，“我就说吧，阿姨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伤心呢？你太关心则乱了。” 卓然没说话，她没有提小时候父母离婚时带给她的冲击。她真的，不想再看到母亲的哭脸了。 宋呈一却觉得卓然不会轻易放过陈经的，他问：“那你决定好怎么报复陈经了吗？” 这个问句，充满了笃定。宋呈一笃定，卓然一定不会放过陈经的。 “唔，还挺了解我。”卓然笑了一下，“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他死。他作为一个如此低级的人，竟然能这样影响我。” 卓然叹了口气，说：“真的真的好想杀了他。” “……卓然，你有时候说这种杀杀杀的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我啊？”宋呈一苦着个脸，“或者表情不要这么认真，很吓人的。” 卓然哼了一声，说：“我当然是很认真的，巴不得他意外死亡，省得我出手了。” “他就算没有意外死亡，你也不能出手！”宋呈一连忙纠正她邪恶的思想，“你快换个思路，这个我承受不住。” 卓然被他逗笑，故意闹他：“不要，我就是要弄死他，你快帮我想想，我要怎么样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呢。” “是要找车撞他呢？还是从高楼把他推下去啊？” 宋呈一无奈地抓抓头，“卓然，别闹了，我说真的呢。” 卓然挑了挑眉，她没说这个念头在昨晚还是存在的，但是现在…… 她的理智回归，心情大好，已经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卓然神秘地笑起来。 她一笑，包厢顶棚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整张脸亮晶晶，这时，迟钝的宋呈一才看出来：“你化妆了。” 卓然的笑脸僵住，快速否认：“没有，你看错了。” “怎么会，”宋呈一坐到卓然旁边，使劲盯着她的眼皮，“上面闪闪的，不是眼影嘛？” “……不是！”卓然撇过头，真是的，刚才没看出，现在才看出来，笨死了。 “可是吸管上有……”宋呈一盯着卓然喝过的杯子，口红印在白色吸管上十分瞩目。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卓然恼羞成怒的模样，噤了声，好奇地看着卓然。 “是是是，化妆了又怎么样，我偶尔想化化妆，怎么了？”卓然冷哼一声，她没画腮红的脸颊染上羞意。 宋呈一疑惑地看着卓然，小声说道：“没怎么啊……”他似乎没理解，卓然这幅不承认的样子。 卓然看着他，跟块木头似的。她突然明媚地笑起来。 宋呈一一惊，没搞懂为何她自顾自地笑起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 “唔，觉得自己好好笑，”卓然突然凑近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干净清俊的脸庞。半晌，宋呈一被她漂亮的眼眸盯得害了羞。 卓然勾起一抹笑，朝他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像羽毛滑过他的唇，她说：“宋呈一，我们要不要zuoai？” “……” “……啥？”